第7节
作者:拉面要香菜      更新:2023-04-18 18:37      字数:4194
  李妈宋嬷嬷这下子哪里还不明白老夫人是铁了心要办秋香,她们不再迟疑,径直上前拽起愣住的秋香,拖着她向堂外走。
  “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
  秋香凄厉的声音传来,苏老夫人不为所动,苏夫人则是被气的满脸通红。
  在她求情之后,苏老夫人还是这般作为,这是在打她的脸!
  苏成铭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对苏老夫人道:“母亲,方才璇儿侄女打了嫣然还把她推下水,秋香是证人,孩儿请母亲先将人留下,待事情清楚后再由您发落。”
  已经走到堂门口的宋嬷嬷和李妈停下来了,她们再次看向苏老夫人,等她的指示。
  苏老夫人道:“既然是璇儿打的人,推的人,让她将事情讲明不就好了,要这婢女何用?”
  苏成铭握拳,随即他恭敬道:“母亲说的是。”
  他这一句话,就是秋香的命运下了结果。
  宋嬷嬷和李妈都是明白人,所以不等人再吩咐直接拖着人就离开堂内,期间再也没有人出声阻挠。
  秋香被带走了,堂内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气氛。苏成铭请苏老夫人堂上上座,老夫人搭着大丫鬟坐了上去。
  苏成铭跟随其后,坐在了另一个主座上。苏夫人跟在他身后,暗自愤恨咬牙,随即坐在了苏成铭右手边顺位第一个位置。
  “璇儿,你说,你缘何要打人,还将人推进池塘?”老夫人率先问话。
  苏璇扶着青竹先是期期艾艾的叫了声祖母,旋即道:“祖母叔叔要给璇儿做主啊。二妹妹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我与她途中偶遇,本是想着毕竟是姐妹,打招呼定然是要的,却不想,二妹妹上来便是‘小贱人’前‘小贱人’后的辱骂我........”
  “你胡说!”苏夫人厉声打断,她正要继续斥责苏璇,苏老夫人却猛地道,“让她把话说完!”
  苏夫人无法只能求救于苏成铭,苏成铭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苏夫人失望了,她收回目光愤恨的看向苏璇,只恨不得能立刻上前堵上她的嘴。
  “璇儿继续说。”老夫人道。
  苏璇接着告状:“二妹妹张嘴闭口贱人贱人的唤我,我与她辩解,她还说我这人没有资格叫她妹妹,我说父亲与叔叔是亲兄弟,她自然是我的嫡亲堂妹。可她,她却说我父亲只是个短命鬼,有什么资格当他的伯父,现在的永昌侯是她的父亲,我没有资格叫她妹妹........祖母,叔叔,璇儿是真的气不过啊。二妹妹,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能......”
  “嘭!”
  “岂有此理!”
  苏老夫人怒拍身旁的小桌,她怒目而视,满脸怒火的对苏成铭道:“你养的好女儿啊!”
  苏成铭连忙起身给苏老夫人赔罪,“母亲息怒!”
  苏老夫人怒声道:“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你听听苏嫣然都说了些什么?目无尊长,口无遮拦,胆大妄为,这样的女子,你们还真是养的好啊!”
  苏夫人闻言从座椅上蹭的起身,满脸凄然道:“老夫人你不能只听大小姐的一面之词就给嫣然下罪名啊,嫣然往日是最为乖巧不过,她对老爷对你都是恭敬有加,每日清晨的问安也是没有断过,就这样,她的秉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那等刮心窝子的话,她怎么会说!”
  苏成铭也接话道:“母亲,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老夫人冷哼,她又道,“璇儿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苏璇委屈道:“怎么会有误会,璇儿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果叔叔叔母觉得璇儿是在冤枉二妹妹,那便传当时在场的所有下人吧,璇儿记得当时二妹妹和苏纤妹妹都带了不少丫鬟婆子,这么多下人,总会有几个肯说真话的。”
  “你!”苏夫人大怒。
  苏老夫人冷哼:“我看谁有那个胆子敢不说真话!”
  她看向苏纤又道:“苏纤,你说,你大姐说的可都是事实?”
  苏纤脸色发白,心乱如麻,完全乱了分寸。苏璇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她不能点头认同她的话。因为一旦她点头,那便是将苏夫人得罪死了,日后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纤儿,一定要好好儿说话,你与你二姐姐相熟,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些话,她定然没有说是不是?”
  苏纤脸色发白,头冒虚汗。苏夫人这话里的暗示,太过明显了,她想装不懂都不行。只是这人怎么也不想想,她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也会不说,苏嫣然做的蠢事迟早要败露,这件事她们已毫无胜算,她居然到现在还来逼迫她!
  苏纤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牙道:“回老夫人,当时情况太过混乱,纤儿又紧张二位姐姐,所以不大记得了。”
  苏夫人视线冰冷,她狠狠的瞪了眼苏纤,对她的不满意显而易见。
  苏纤身体颤抖,低眉垂眼不敢跟苏夫人对视。
  “好一个不记得了。”苏老夫人冷哼。
  苏纤冷汗淋漓,这一瞬间她瞬间明白,今天老夫人过来就是为了帮苏璇的,如果她不说实话,怕是两边都会得罪。
  苏夫人心胸狭隘,她刚刚说的话已经惹得她不满,此事过后她定不会放过她。如果这时,她连老夫人也一起得罪的话,那她怕是在这府里活不下去了。
  她咬牙随即道:“老夫人,这等大事纤儿记不清自然不敢妄下断言。”
  她顿了下又道:“不过纤儿虽记不清,纤儿的贴身丫鬟却该是都记得的。”
  老夫人:“嗯?”
  苏纤连忙对她身边的丫鬟道:“环儿,你说,大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丫鬟环儿跪下,一脸惊惶,茫然无措。
  苏纤有些急了,她对她道:“环儿,你把你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用怕,老夫人要听的是真话。”
  环儿愣了两下,随后她明白过来,冲着苏成铭苏老夫人响亮的磕了两个头道:“侯爷,老夫人,大小姐说的都是实话。那些话确实是二小姐说的,不仅是这样,二小姐也不是大小姐推下池塘的.......”
  “贱婢,你敢胡言乱语!”
  “够了!”
  苏夫人气急败坏,老夫人气势凌人,她冷冷的扫了眼气极跳脚的苏夫人,然后对苏成铭道:“侯爷,你的夫人该管管了。”
  苏成铭面色一僵,瞥了眼实在失风度的苏夫人,回了一声:“是。”
  苏夫人闻言,这下子再也不敢作妖了。
  少了苏夫人的干扰,丫鬟环儿很快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个遍。
  这丫头是真一五一十,知无不言的在说真话,她不仅把苏璇和苏嫣然如何打起来说了,还把跟老夫人他们说了苏嫣然之所以会掉下池塘并不是,苏璇推的,而是她想推苏璇结果不小心自己掉了下去。
  事情水落石出,苏成铭自然“大怒”,他当众斥责了苏嫣然与苏夫人,安慰了苏璇并向她保证定然会严惩苏嫣然。
  苏璇这个时候可不敢随着自己的心意,在听到苏成铭的话后,她下意识看向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道:“目无尊长,心思歹毒,枉顾礼法,这样的女子我苏府容不下,侯爷还是把人送走吧。”
  “母亲.......”苏成铭迟疑。这样的惩罚在他看来有些重了。
  苏老夫人道:“今日之事一旦传了出去,侯爷可知道后果?苏嫣然说的那些话,只要有一句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侯爷可知道你将会面对什么?”
  苏成铭沉吟片刻,便恭手道:“儿子明白了。”
  “侯爷!”
  苏夫人方寸尽失,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成铭。但苏成铭却并没有看向她,而是冰冷的宣布:“来人。”
  堂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
  苏成铭:“吩咐下去,即日起二小姐携贴身丫鬟移居清凉寺,苏府任何人都不得前去探望。”
  “老爷......”
  “母亲,儿子还有公务,便先告退了。今日之事,您受累了。”苏成铭无视了苏夫人,对苏老夫人道。
  苏老夫人点头。他恭手,转身离开。
  苏夫人跟在其后,也狼狈离开。
  堂中只剩下苏老夫人,苏璇和苏纤,以及伺候她们的一些丫鬟。
  ☆、懂事了
  苏老夫人对着苏璇伸手:“璇儿,过来。”
  苏璇满腹疑惑,但面上不显,她温顺的走到她面前。
  人到了苏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目光温润,一点一点的临摹着苏璇的脸。苏璇被她盯得难受,试探的唤了声祖母,苏老夫人回过神,眼圈突地红了。
  苏璇惊慌失措,好好儿的人怎么就哭了?
  “祖母.......”她有些担忧的开口。
  一旁的大丫鬟递过手帕宽慰苏老夫人道:“老夫人,仔细伤着眼睛。”
  苏老夫人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她那样的眼神苏璇明显看出她像是有话要说,可临到头她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嘱咐了句“好好照顾自己”,就走了。
  在回院路上苏璇问青竹,往日苏老夫人对苏瑄如何。青竹说,苏老夫人和苏瑄本来是挺好的,但自从苏成仕战死后,苏瑄开始回避府中所有人,渐渐的就把关系疏远了。
  苏璇闻言心里更加迷惑,老夫人今天的举止不像是与苏瑄已经疏远倒像是她十分疼爱这个孙女一样。
  回到小院,苏璇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青竹在房内伺候。青竹帮她去了外衫,苏璇躺在软榻上阖眸小憩,脑中晃过老夫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眉间起了一道折痕。
  房内的冰块儿已经融化,暗金色的铜盆里装进了小半盆水,青竹要把换上新的,正要跟苏璇招呼一声,见她已经合眼,便没有出声,小心翼翼的端起铜盆走出房间。
  这个午后,日头渐长,时间莫名漫长起来。
  晚间,前院来人通知说,常规的家宴取消了。
  按照惯例,苏老夫人外出归家,当天苏府定然是要欢聚一堂一起吃一顿家宴。
  但这次因为白天出了那等事,无论苏夫人也好,苏成铭也罢,都没了那个胃口。
  苏璇倒不在意有没有家宴,打发了通报的下人,她便跟青竹报了两个她想吃的菜。
  青竹细细记下,又问了她还需要什么。
  苏璇想了下然后摇头,夏日天热,人容易燥胃口也不大好,她吃不下太多东西。
  青竹得令,转身准备去厨房吩咐。
  但她刚出房门,锦衣就迎了上来,拽着她的手走到一旁道:“小姐说了她晚上想吃些什么吗?”
  青竹抽出她被锦衣拽住的手腕,点头道:“说了。”
  锦衣大喜,“小姐说她想吃什么?”
  青竹报出两个菜名,锦衣把菜名念了一遍,然后就离开了。
  青竹对此是见怪不怪了。自从锦衣来院里的第一天她便是这样,每次都会从她这儿询问当天小姐想吃的菜色,然后跑去厨房吩咐,再拿回来给她,让她送进房。
  锦衣去准备晚饭了,青竹闲了下来,准备去看看院里还有什么事要忙,今天那事,院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尽管小姐回来的路上就吩咐过给她们赏钱去看大夫,但大夫再灵也不能药到病除,也不知道那几个小丫头能不能做事。
  她想着,正准备像偏房走去,院门口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