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作者:九紫      更新:2023-04-18 20:27      字数:4161
  徐清泓见李拾光一直没回来,心神有些不宁,他一直支着头看向窗外,每次李拾光回来,她都会从这个方向走过来,身影由远及近,等她进入教室,看到的便是徐清泓认真做题的样子了。
  他瞳孔突然紧缩,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外面跑去。
  第20章
  秦沪以为他又开始发呆了,正要笑他,却见他突然焦急地站了起来,大步地走出去。
  “哎,快上晚自习了,你去哪儿啊?”秦沪大叫。
  “你快去叫上老师到后面的树林,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徐清泓脸色十分焦急,顾不得身上伤害未好全,大步像外面跑去。
  马萍到政教处,和政教处汪主任说了后面小树林有人打架斗殴的事。
  汪老师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回头看她:“打架斗殴?你看到了?”他有些不解地问:“你没事去后面小树林做什么?这么晚了以后还是不要去。”
  马萍急的直跺脚,上前拖汪主任:“哎呀汪老师,你快点去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汪老师是一班的物理老师,因为是政教处主任,平时十分严肃,上课却十分幽默风趣,并不是个性格死板的人。
  “有事你也不能急啊。”汪老师个子又高又瘦,顶个m型的美人尖大脑门,拿了一把手电筒。
  “汪老师,你就一个人去啊?不多叫几个人吗?”马萍急的满头汗。
  两人出门,正好见到政教处副主任回来,汪老师顺便就说:“这孩子说后面小树林有人在打架斗殴,这些学生,不好好学习整日在闹些什么,以后这样的人少招些进来。”
  每个学校都少不了有几个走后门的,有些是成绩没到,但也差不了几分,送进来也就进来了,有些则完全是不学无术,偏偏家里有那么点关系,避不开的。
  像是那谢成堂,就是家里关系拖进来的,拖的关系正是眼前的政教处副主任谢主任。
  要不是谢主任是谢成堂大伯,谢成堂早就被开除了。
  他说这话,也是在敲打谢主任。
  谢主任脾气较为软和一些,笑了笑,跟着汪主任往校园后面走。正好看到气喘吁吁向小树林后面跑的徐清泓。
  汪主任是徐清泓他们班物理老师,对徐清泓非常熟悉,知道他前段时间肋骨断了两根,还没完全好,赶紧叫住他:“徐清泓,你伤还没好跑什么?”
  徐清泓却头也没回。
  汪老师这下知道是真出事了,也赶紧带着手电筒跟着徐清泓后面往小树林里跑。
  李拾光衣服穿得多,裤子穿的也不少。
  除了外面的黑色长裤外,里面居然还有一条羊毛裤,羊毛裤里面是秋裤。
  冬天衣服穿得多,绑在身上特别紧,特别不好脱。
  赵美心替他把李拾光上衣都捋了上去后,就抱臂站了起来,盯着城哥对李拾光的动作,心中满是痛快。
  她不好过,凭什么让别人好过?
  城哥正在把李拾光上衣往上推,裤子向下拉,就听赵美心突然惊呼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他笑着说:“我干什……”
  砰!
  头上突然一阵剧痛,眼前一阵眩晕发黑,艳红色鲜血顺着眼睑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徐清泓拎着在小树林里随手捡的一根手臂粗的树根,再度举起,砰一声砸在城哥身上。
  紧跟着而来的汪主任谢主任他们也看到刚才那一幕,李拾光外面的裤子和羊毛裤都已经被扒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红色秋裤,而她此时依然昏迷不醒。
  若不是实在冬天衣服穿得太多,勒的太紧,会发生什么简直无法想象。
  “你这混蛋!你干什么?”马萍看到那一幕,气的血液倒流,脸瞬间爆红,一向胆小认怂的她快速跑过来一把推开城哥,扶起李拾光给她穿衣服,红着眼睛冲赵美心喊:“赵美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李拾光到底是杀你家人了还是动你家祖坟了?你居然……你居然……”
  马萍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自己来的还算及时,要是晚来一步……要是晚来一步……
  她哭的哽咽不已,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汪主任和谢主任也是愤怒不已,一中建校几十年,从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情,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学校女生绑到后面小树林里来进行猥亵qj,这是犯罪!
  若不是他们来的早,一个好好的女学生就要被这些畜牲给毁了。
  汪主任已经打定注意,以后招生一定要严格控制生源,还有后面这片小树林,也要申请资金用围墙将这里围起来,别什么外校的混混都能进来。
  城哥和赵美心被送进警局后,赵美心哭得不能自已,还一直否认,说她也是被城哥绑架qj,她是被胁迫的,她刚想救李拾光,他们就来了。
  警察又带赵美心去采样,赵美心确实有被侵犯,犯罪嫌疑人是吴城。
  马萍却坚持赵美心是同谋:“一定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她激动地说,并将她今天是如何发现书本里夹的字条,又如何在食堂内被八班学生带话,说谢成堂在学校后面小树林等她,等话跟公安说了。
  警察又在一班垃圾桶里将那张纸条找到。
  这张纸条李拾光看都没看一眼,若是看了就会发现,上面字迹根本不是谢成堂的。
  是的,这张纸条是赵美心写的,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事会闹到警局来,女生发生了那样的事不都会隐瞒着不说吗?
  班主任陈老师得知此事,气愤不已,从班里同学那里问到是谁给李拾光书里塞得信,塞信的那女生也懵了,同样是立刻卖了赵美心。
  她只是帮忙夹个纸条而已啊,她和赵美心不熟啊。
  帮着传话的那女生也被带到警局,那女生都吓傻了,二话不说,立刻将赵美心供了出来,说是她让她帮她传话,其它什么都不知道。
  又传来谢成堂问他有没有写这封信,最后所有结果都指向赵美心。
  就连之前那次半夜受袭事件都被审出来是受赵美心指使。
  毕竟只是高中生,这起绑架qj案策划并不严密,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赵美心终是无话可说。
  迷幻药的昏迷时间是十到三十分钟,李拾光在到警局之后就醒了,她坚持要起诉赵美心和吴城,李爸李妈虽然担心女儿名声,但也支持她。
  实在是赵美心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她一日不落网,他们一家简直要夜不能寐。
  李爸爸李妈妈简直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赵美心这样恶毒的人,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
  不光是他们,就是一中的这些老师主任也不敢相信,
  这是一起恶意的有计划的绑架猥亵qj案。
  如此恶劣的事件,会是一个十八岁女生做出来的事,而起因只是因为嫉妒一个男生喜欢那个女生,一手策划企图毁了另外一个女生。
  人心如此,简直可怕!
  此事也让一中名声受到一定损害。
  这个年代的老师们还是很有师德的,上至校长,下至主任,居然没有一个说因为怕影响学校声誉就劝当事人李拾光息事宁人的,而是尊重她的选择。
  这事对一中的影响也十分深远,导致在今后的几十年中,一中录取学生的唯一途径便是分数。
  赵美心自然是被开除,绑架兼qj未遂,主犯吴城叛三年有期徒刑。
  赵家里动用一切关系给赵美心免罪,由于她虚岁才十八岁,不到十八周岁,又处于高考关键期,但不论他们如何奔走,赵美心都保释不出来。
  然后他们发现,赵美心怀孕了。
  赵美心怀孕了,她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但是她还不能打掉,因为这个孩子,她最后弄了个取保候审一年。
  在这一年内,为防止赵美心逃避侦查、起诉、审判,责令其提出保证人或者交纳保证金的,并出具保证书,保证随传随到,对其不予羁押,,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离开所居住市、县,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证人作证等等行为。
  可以说,在取保候审一年内,赵美心有任何违法犯罪行为都会被立即收监。
  赵美心被学校开除,自然不能在一中继续读书,只能送到下面的乡镇高中去,她毕竟才十八岁,孩子也才一个来月,瞒着点外人也看不出来。
  被拘留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吓破了胆子,乖乖养胎,不敢再作妖。
  赵家人问赵美心这孩子是谁的,赵美心咬定了这孩子是谢成堂的。
  谢成堂也一脸懵逼。
  他现在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整天和李拾光在一起,也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脸,最多也就抱抱,什么都没做过。
  但这不表示,他没有和别人做过。
  是的,他和赵美心做过,就在李拾光和他分手之后,他去夜场买醉,被赵美心带走,第二天醒来两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床上,床上还有血迹。
  赵美心也不害羞,从他身后抱着他,一脸娇羞的说:“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你还是处?”他皱眉,有点不相信。
  赵美心立刻就气哭了:“谢成堂,你还有没有心?”
  谢成堂也无所谓,在他眼里,赵美心就是一个送上门的女人,他根本没把这事当一回事,本来这事他就没记忆,回头也就给忘了。
  现在赵美心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也懵逼了。
  这时候他才十九岁,还没有二十多年后的老奸巨猾,在赵家人找上门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真是我的?”
  赵美心就一直哭:“就是那次……”
  李拾光也没有想到,此次铁板钉钉的可以将赵美心送进监狱的机会,居然因为她怀孕而逃过。
  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已经快到学期末了。
  这事在县一高还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虽然知道的人不多,那两个被叫到公安局的女孩子都快被吓破了胆子,被公安老师们警告过后也不敢乱说,可该知道的人依然知道了。
  事情虽是赵美心策划,但这世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理论,叫做受害者有罪论。
  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为什么不陷害别人就陷害她?肯定是她也有问题。’
  甚至我们在学校日常的课堂中,都会经常听到老师说这样的话,一个学生一直骚扰另一个学生,被老师训斥的反而是被骚扰人,原因就是:“你要是没问题,他为什么不动别人就动你?”
  前世李拾光也在网络上看到过很多受害者有罪论,比如被性侵的女孩是因为自己穿的太暴露,言辞行为过于轻浮给人误导;比如朱令案里也不乏有人称朱令性格自闭乖张,不然不会遭人毒害等等,甚至印度公交车上被强奸女孩案中,也有人说也许她反应不那么过激就不会被杀害。
  有时候,毁掉一个人的,可能并不是她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而是事后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
  所以不出意外的,李拾光在学校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若她真的只有十八岁,肯定会受不了这样的言论,甚至可能会因此自闭抑郁也说不定。
  可她不是。
  她就是要那些敢伤害她,伤害过她的人都得到法律的严惩,至于一些流言蜚语,伤害不到她。
  她早已经历过死亡,她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