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作者:无牙子      更新:2023-04-19 06:19      字数:4140
  “算是啊。”
  蔻儿想了想道:“哦对了,早上娆表姐有些恶心干呕,师兄你看着给添味药进去。”
  “恶心干呕?!”
  徐岚一声惊吼猛地发出,吓得蔻儿整个人一愣。
  徐岚忽然觉着眼前一晕,他撑着桌案的手一软,整个人哐当一声顺着桌案摔倒在地,扑腾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第六十九章
  徐岚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吓了蔻儿一跳,她连忙去扶, 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师兄, 师兄你怎么了你?!”蔻儿不知所措,她力气小扶不起来徐岚, 只能蹲在地上担忧地看着师兄, “醉酒的症状又不是绝症,怎么你反应这么大?”
  徐岚躺在地上片刻, 慢慢吞吞扭头看他师妹:“……她……哪里不舒服?”
  蔻儿刚刚是急了,没有注意到徐岚的一些反常, 此刻她稍微淡定了些, 先回答了徐岚的问题:“昨儿酒吃多了, 睡前没有喝解酒汤,睡了一觉起来头疼恶心,昏沉沉的。但是娆表姐很能撑, 假装没事已经去忙什么事儿了。”
  徐岚喃喃道:“……喝醉了酒。”
  他仿佛有些不放心,撑着身子爬起来专注的问:“昨儿喝酒她可有什么反应?”
  “什么什么反应?”蔻儿摇头道, “与以往并无不同啊。”
  “哦。”
  徐岚干巴巴道:“哦,没事……”
  蔻儿等师兄从地上爬起来后,自己也起身, 抱着胳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徐岚:“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和娆表姐有关的?”
  徐岚单手抚着胸口正在平复心情,听到蔻儿的话立即一撇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蔻儿反唇道:“什么小孩子,我都是成了婚的人, 师兄才是小孩子呢,二十几的人了都娶不上媳妇儿!”
  徐岚仿佛被踩住了痛脚,满脸激动:“我哪里是娶不到!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蔻儿好整以暇,等着把师兄的话激出来。
  却不料徐岚磨蹭了下,肩膀一垮,整个人有气无力道:“……就是我娶不到媳妇儿,怎么了,不行么?”
  蔻儿拍了拍徐岚的肩膀,安慰尽在不言中。
  “师兄你这里都多久没有收拾了?”
  师兄妹俩好不容易把一个地方的杂乱东西用脚踢到旁边,找了个空坐下,蔻儿望着一圈犹如废弃房屋般杂乱的房间,忍不住摇头叹息:“听丫头说你近日精神恍惚,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
  徐岚喝了解酒汤,此刻醉酒缓解了不少,他单手撑着头眼神阴沉:“你哪里来这么多话,管这么多作何,出了嫁的人好好操心你夫君就是!”
  徐岚吃了炮仗一样,蔻儿也不见生气,不与她这个历来嘴巴不饶人的师兄计较,只说道:“好啊,我不管你,随你去呗。”
  “这就对了,反正你是出了嫁的人,娘家的事少操心。”徐岚说了这话又开始撵人,“去去去,回去找你姐姐们玩,少来我这里。”
  蔻儿这话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娘家的事少操心,好歹是我的家啊。”
  “照我说,有了夫君就要把精力放在夫君身上才是该做的。”徐岚哼哼道,“哪有不把夫君当回事的!”
  蔻儿糊里糊涂:“我没有不把陛下当回事啊!”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怎么师兄就说她不把宣瑾昱当回事了?
  她不就是出了个宫么,还是宣瑾昱主动提出的,怎么算也算不到这个头上来啊。
  徐岚一脸阴沉:“我是说,这种情况不要有!”
  “哦。”
  蔻儿不太理解,但是现在她看得出来,徐岚的心情不太好,作为师妹,她还是不要反驳了吧。
  徐岚想了想,看着蔻儿努了努嘴:“去,把脉枕拿来,两个月了,我给你看看。”
  守在门口的浓香立即上前去,好不容易从一堆杂物中翻出来一个貔貅脉枕递给了徐岚,徐岚拍了拍脉枕,示意蔻儿伸手。
  蔻儿伸手,徐岚屏息诊脉,过了会儿让蔻儿换了另一只手,又看了看她表面,收回了手去:“不错,没什么毛病了。”
  然后他又犹豫了下,问:“按理说,这种话师兄不该问你,但是作为大夫,我想我还是需要问问。”
  蔻儿颔首:“师兄问就是。”
  她也是跟着苦神医过的,自然知道什么是医者,不考虑其他一切,单纯只是为了治病。
  徐岚摩挲着自己下巴,警惕地看了眼浓香。浓香很有眼力,退回到了门口,一个距离不是很远又不是很近的位置,能看得见他们的动作,听不太清他们说话的那种。
  徐岚小声道:“那个女子就是当初官家放在你身边的吧,练家子,耳朵灵着呢。”
  “是啊,她现在一直跟着我了。”蔻儿笑道,“她什么都会,有她在我也安心不少。”
  “唔。”徐岚若有所思,“她比较向着你,还是向着官家?”
  蔻儿也犹豫了下:“大概是……向着我和他吧,比较夫妻嘛。”
  徐岚被这话给噎了一下,嘟嘟囔囔道:“成了婚了不起哦?”
  “什么?”蔻儿没有听太清,问了句。
  徐岚不肯说了,只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蔻儿无奈,只能侧了侧身去听师兄说话。
  “成婚之后,官家与你同床共枕之后,会不会突然翻脸?”
  “翻脸?”蔻儿可以说是十分迷茫了,“为什么要翻脸?”
  “不管是为什么,就是突然翻脸。”徐岚解释了下,“比如说,突然生气,突然打人,突然跑掉之类的?”
  蔻儿仔细回忆了下,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同塌而眠,早上起来之后的宣瑾昱十分温柔,会在她眉宇之间轻轻落下一吻,之后小心翼翼怕打扰了她,放轻了更衣的动作,直到他去上朝,蔻儿都不会被吵醒。每天回来之后也是两个人一起用膳,看话本,聊天,玩一会儿,靠在一起亲昵亲昵,从来没有说是突然生气,更没有打人的事了。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他生气,只会是为了朝政,他更是不会动手打人的。”蔻儿摇摇头。
  “没有啊。”徐岚好像很失望,又不死心追问道,“那他会不会主动纠缠你,纠缠完了再嫌弃你?”
  蔻儿认真回忆了下,一脸坦荡:“这样做的好像是我。”
  她会主动去纠缠宣瑾昱,然后故意再欺负欺负他,每每看见他苦笑连连的模样,她就开心,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徐岚顿了顿,再次看蔻儿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呵,风家的女儿啊!”
  蔻儿又无奈了,她发现今天完全听不懂师兄在说什么。
  徐岚哼哼唧唧了半天,突然说道:“小蔻儿,你不是说你和你娆表姐喝醉了酒么?”
  蔻儿真心实意道:“已经现在了,我估计酒劲已经散了。现在师兄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才是。”
  徐岚充耳不闻,自作主张:“我给你写一帖方子,你拿去煎了药给你娆表姐去。”
  蔻儿被塞了一张药方,就被徐岚连连挥着手往外赶:“回一趟娘家就要好好和自己的姐妹亲近,去去去,找你娆表姐去。”
  蔻儿算是被连推带赶撵出了药庐,她手中捧着药方看了几眼,疑惑地看着浓香:“这个方子不是解酒的啊。”
  她虽然医学浅薄,但是方子上的药剂还是看得真切,这哪里是解酒的,分明是温养身体的,而且都是对女子身体极好的温和补品。
  走出了药庐,蔻儿的思绪才慢慢清晰。
  她只是宿醉之后有些反应迟钝,加上师兄风马牛不相及的说法,闹得她糊里糊涂的,现在吹一吹凉风,心里头渐渐清楚了一点。
  师兄和娆表姐的态度都有些不太对,娆表姐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师兄则是眼巴巴的,两个人之间……
  莫非有了什么天大的误会?
  蔻儿想起娆表姐所说的混人,不由感慨,自己这个闷罐子师兄居然也会有把洒脱肆意的娆表姐气到不想说话的一天。
  虽然是自己的表姐和师兄,但是蔻儿想了想,还是不要去插手的好,他们之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贸然掺和,万一弄巧成拙了,反倒是不美。
  蔻儿出了药庐,自己先去与家中长辈们问了好,与外祖母亲昵坐了会儿,之后又与姐妹们顽。风家成了年的表兄们大多在外如今不在家,只有几个小表弟缠着她一起,着实陪了她大半天。
  等到入夜,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风娆娆回来,落脚直接就进了蔻儿的房间,一进门就高声喊着:“我的小心肝儿,快来接你表姐。”
  蔻儿下了榻走到外间去,风娆娆一把搂着她往她肩膀上一趴,连声道:“姐姐的小心肝儿哟,威风了啊!”
  蔻儿一听就知道这估计在说那件事,问道:“可是有了眉目?”
  “可不是!”风娆娆面色轻松了许多,“我带了你的丫头去了府衙,人家什么话都没有,立即帮忙张贴了告示,而且还去找了当天阻止闹事的巡街的金吾卫来问,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风家是皇商,也是皇后外家,按理说一开始都会这样办才是,却不料等到了皇后身边的丫头官府才抓紧脚步去做,这其中,肯定是有人使了绊子。
  蔻儿按下这心思,先讲些轻松的事,陪着风娆娆吃吃喝喝了半天,又让浓香端来了一碗药,递给了风娆娆:“娆表姐昨儿喝酒难受,今儿还是该喝点补药才是。”
  风娆娆只当是蔻儿关心她,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蔻儿的脸颊,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看着风娆娆已经喝完了,蔻儿才悠悠然补充道:“师兄的方子不错吧,是不是一点都不苦?”
  风娆娆一口呛住,差点咳出了眼泪,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蔻儿,痛心疾首:“蔻儿啊蔻儿,你是我的妹妹啊!”
  蔻儿一脸无辜:“我是啊。”
  风娆娆气得不想说话,药碗一扔,大手一拍案几:“喝酒!”
  又喝?
  蔻儿看着满脸暴怒的风娆娆,咽了咽口水,还是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令人去取了酒来,陪着风娆娆一醉解千愁。
  风娆娆喝的再多,她也把持的住自己,说话飘来飘去,都没有透露一点口风,反而不断问着蔻儿,蔻儿年纪小酒量也不好,喝飘了之后有些胡话,好像说了些什么,惹得风娆娆哈哈大笑,但是她也记不得,只知道醉得厉害了,抱着风娆娆就睡。
  喝酒喝多了,睡到半夜口干舌燥,蔻儿抿了抿嘴,只觉着自己渴的厉害,喃喃道:“浓香,倒茶来。”
  她眼睛都没有睁,手拍了拍身侧睡着的人:“娆表姐,喝茶么?”
  身侧的人好像动了动,手臂搂着她轻轻拍了拍,低声在她耳畔道:“乖,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第七十章
  蔻儿听见声音就精神一震, 两个手自然而然缠了上去,睁开眼就着黑暗的视线一看, 躺在她身侧的可不就是宣瑾昱么!
  她一时间居然什么都想不起, 搂着宣瑾昱直笑,眼中满满都是开心:“陛下, 你来了呀!”
  “可不得来, 不然再过两天,朕的皇后都要变成了小酒鬼了。”宣瑾昱含着笑轻轻刮了刮蔻儿的鼻尖, 口吻无奈,“连着两天喝醉酒, 也不节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