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一直在吃小饺子，少强你也吃。叶子好像真喝醉了，都快坐不稳了。叶子19岁了才知道，喝醉的感觉这么奇妙。”
  餐桌旁，叶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却也靠在了杜少强肩上。
  米娜也想靠在杜少强肩上，却是被莫菲给抓住了胳膊。
  “米娜，你坐稳点儿。”
  “我也醉了，我坐不稳，我想睡觉。”
  米娜的酒风看起来还行，喝醉了不会大哭大闹，只是想睡觉。但是，米娜似乎很想靠在杜少强的肩上睡觉。
  莫菲也有点晕乎乎，但基本还能行，搂住了米娜的肩，就是不让米娜靠在杜少强肩上。
  刘秀玲很安静，很缓慢的吃菜。
  “闺女，你再吃点饺子，刚才你没吃几个。”卫蓝给刘秀玲的碗里夹了三个饺子。
  “卫姨，谢谢啦，以后有了时间你和叶子一定要去十八盘玩。”
  刘秀玲提到了十八盘，脑海浮现的是自己并不富裕的家乡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卫蓝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她的微笑一直很温润。
  “十八盘就是空中草原山脚下的小村子，我家就住在那个小村子里。周围都是高山，盘山路迂回十八次，所以叫十八盘。十八盘很穷，可是空中草原很美。”
  “听起来，十八盘就是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可在那里生活的人，出行不太方便，日子艰难了点儿。”
  卫蓝心善，当下就想给刘秀玲一点经济方面的帮助，可自己家里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到今天还有接近三万元的债务。
  自己的工资有限，不知道三万元需要偿还几年。每次遇见了那些债主，她都怪不好意思的。
  卫蓝的手伸到了裤兜里，捏住了二十元钱，想拿出来塞到刘秀玲手里，却又觉得这点钱太寒酸。
  刘晴却是有点来气，愠声道：“东子，你可真行，弄了一壶枣儿酒，把大家都灌醉了，然后你大口吃饺子？”
  “要不然怎么办呢，东子就是初中文化，有时候不懂事，如果我继续喝酒，你肯定会打我。”张晓东就连装可怜的方式都很讨打，这样的方式即便喊了饶命也可能接着挨揍。
  刘晴也不会真和张晓东过不去，这是老张和桂莲的儿子，是在她的眼皮底下长大的宝贝东子。
  叶子靠在杜少强肩上，整个人是天旋地转的感觉：“喝醉的感觉好奇妙，如果叶子每天都是醉酒的状态，走在路上谁也惹不起晃晃悠悠的叶子，哼。”
  杜少强怕叶子摔了，于是将叶子搂在了怀里。
  卫蓝看来，俩孩子这不是互相追求，更像是恋爱正在进行中。
  卫蓝的观念里，一个男孩这样搂着一个女孩，尺度就算不小了，已经达到了恋爱的最高级别。
  “少强，你再吃几个饺子。”
  “卫姨，我不吃饺子了，我要保护叶子。”
  卫蓝心里一阵温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叶子捏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小饺子，又是飞碟，又是猫咪，都被少强吃了，他应该吃饱了。”刘晴心情自然不错，因为自己儿子怀里搂着叶子呢。
  收拾了餐桌，几人坐到了沙发上。
  这是卫蓝和叶子引以为傲的沙发，也是家具城里能见到的最便宜的沙发。
  “叶子想去大舟超市看霓虹灯，叶子想和少强走在小雨里，叶子哪都不想去，就想靠在少强的肩上。叶子想给宿舍里放好多酒，喝醉了再去上课，老师问叶子，你是不是喝多了，叶子说，多乎哉，不多也。”
  醉酒的叶子说话有点模糊不清，可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
  如果没看到叶子，只是听到了清脆的声音，都会以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跑来了。
  看到了叶子才会发现，原来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真的好看，真的聪颖。
  卫蓝也真是没办法，宝贝女儿叶子喝醉了，小嘴巴还是呱啦呱啦说个没完没了。
  “要不让孩子们去我家？”刘晴说道。
  “也行。”
  卫蓝释然笑道，“孩子们，卫姨家里条件有限，今晚你们只能住在少强班长家里……”
  一起走出了砖瓦房。
  外面飘着牛毛似的秋雨，不需要打伞就能走在雨里。
  “这场小雨真不错。”张晓东提着白酒壶，里面是没喝完的枣儿酒。
  这么一壶酒少说也有三斤，刚才喝了也没多少。
  张晓东很清楚，自己哥们少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东子，你就是罪魁祸首。”
  “嘿嘿……”
  面对刘姨的训斥，张晓东笑得很喜感，提着白酒壶，抖着肩走路。
  卫蓝要送孩子们去杜少强家，希望叶子待在家里，可叶子就一直依偎在杜少强怀里。
  “少强，你用眼睛看天预报天气很准确，真的下雨了，叶子不用拿玻璃球敲你的脑门了。”
  “虽然那个叫杜少强的男孩说对了，可是叶子还是可以用玻璃球敲他的脑门。”
  已是夜里八点多。
  牛毛似的秋雨还在下着。
  砖瓦房门外，杜少强弹着吉他唱歌，坐着小凳子的叶子靠在杜少强的肩上。
  杜少强版本的《女儿情》，有着前世与今生的沧桑——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少强，叶子美不美，叶子美不美……
  叶子的酒劲还没过去，处在半梦半醒间，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叶子能听到那个名字叫杜少强的男孩在唱歌，叶子内心世界的河流也是暖流。
  “杜少强，你弹吉他真不错，其实你唱歌也挺好的。”一旁站着的莫菲说话了，莫菲身边站着刘秀玲。
  至于米娜，她约莫是醉酒最厉害的一个，已经在安排的房间睡着了。
  刘晴和卫蓝从砖瓦房走了出来。
  “少强，刚才你爸来电话说今晚在外面应酬，不回来了，你要照顾好同学们，让大家早点休息。”刘晴说道。
  “知道了。”
  “少强，你不能一直弹着吉他给叶子唱歌，不能冷落了别的同学。”卫蓝说道。
  “下着小雨呢，我只想弹着吉他唱歌给叶子听。”
  “叶子喝醉了，要回家休息了。”
  卫蓝心里想着，如果将来大舟和刘晴的宝贝儿子成了卫老师的女婿那该多好，可卫老师和叶子有那个命吗？
  “叶子，跟妈回家休息，明天再过来找你的室友们。”
  “叶子不回家，叶子就要靠在少强肩上，听他弹着吉他唱歌，叶子还要听《女儿情》，叶子还要听……”
  “卫蓝，今晚也让叶子留在我家里好了，要不然她的室友都在这里，她回家去了不合适。”
  “这……”
  “今晚你也住这里，大舟不在，你和我一个房间，多聊一会儿。”
  “那行吧，我先回家看一看，等会儿过来。”
  卫蓝打算回家把碗筷给收拾了，那么多没吃完的菜也要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