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很深的代沟，是多深？”
  楚亦钦弯腰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得深沉了？”
  小孩确实有许多奇思妙想，让楚亦钦都有些哭笑不得。
  “爹地……”
  他的小包子脸被捏成各种形状，他瞪了楚亦钦一眼。
  “你什么都不会。”
  他对爹地的不满到了极点，“你不会切动物水果，也不会接我放学，更不会讲故事哄我。你就会和我抢妈咪，你这样的爹地真是太坏了。”
  当然比宝儿的爸爸好很多。
  “小混蛋开始指责我了？你这样小孩我也不喜欢。”
  楚亦钦有的是耐心陪着他耗。
  今晚就要看看到底他哪点不好了。
  诺诺心里藏着事，对于小孩来说，大人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在他们的心里就是要捅破天了。
  例如垃圾桶捡小孩。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从垃圾桶捡来的小孩了，爹地对他没那么好。
  他真可怜。
  他走到了角落里蹲了下来。
  楚亦钦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种蘑菇啊？”
  “爹地，你坏。”
  他半垂着眼眸，那眼睫毛卷翘，看上去是真的很委屈。
  “过来，和我去厨房。”
  楚亦钦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手，“不就是动物水果么？我帮你。”
  他虽然不喜欢小孩那么柔弱可欺的模样，但有时候也会想起这是个六岁的小孩子。
  他不应该用大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楚亦钦的童年过得并不怎么好。
  他六岁的时候没有任何温情，以至于很早就懂事了，他学会了在斗争之中警惕保全自己。
  他的生长环境和诺诺是不一样的。
  “你根本就不会。”
  小孩嘴硬，可已经站起身了，抓着他的大掌。
  很明显，他是要给年轻的爸爸一个机会，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满足他。
  “会不会到时候就知道了，不就是切个水果么？有了模具哪里不会了。”
  楚亦钦想得很简单，他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多少也知道。
  “你不要说大话，老师说吹牛容易被打脸。”
  “小孩，在你眼中很困难的事，在大人的眼中就很不一样了。你长大之后就知道的，现在你做不到的事，等到了年纪很容易就完成了。”
  “例如抢走妈咪？”
  小孩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等你老了我就打你屁屁，不让你见妈咪。”
  “不孝子。”
  楚亦钦没想到这破孩子脑子里面想得尽是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该打。
  他还是对他太好了。
  管家从厨房里面翻出了模具，楚家的厨房里面什么都有。
  简单清洗之后，拿出了一篮子未拆包装的水果篮。
  “你要吃什么？”
  “火龙果，还有苹果，香蕉也要……”
  嘉怡阿姨做的都有很多种，他也要很多水果。
  “你怎么不说一篮子呢？”
  “可以么？”
  诺诺清澈的双眼看着他，他可以给妈咪吃。
  妈咪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可以。”
  楚亦钦将衬衣袖子缓缓卷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他随便拿了一个苹果，将皮都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