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总。”
  应曜立刻去联系那些妇科专家，他利用人脉直接将人直接带到江城。
  不管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对方也不会那么不识好歹，楚亦钦的要求他们都会答应的。
  “爹地。”
  诺诺抱着楚亦钦的大腿，“爹地，我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
  害怕再也见不到妈咪了。
  “没事的，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他手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上去还挺可怖的。衬衣上都是血迹，小孩见着自然会害怕。
  可是诺诺摇了摇头。
  “爹地，妈咪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呀？”
  “很快。”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
  他不知道秦茉会不会平安无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家庭又要面临一轮暴风雨了。
  “嗯。”
  他拉着楚亦钦的手，也不管他手里的血迹。
  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人，他都是他最亲近的父亲。
  不论平时他在父母之间多偏颇，可是父亲的地位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就是互相取暖。
  “楚总，我已经都联系好了。他们现在连夜出发，应该都能在天亮之前赶到。”应曜打完了电话走到楚亦钦的面前说道。从护士说失血过多开始，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他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这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了。
  “嗯。”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他们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双腿都已经僵硬了。诺诺明明很累了，可是他却不敢睡。
  他怕自己睡着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咪了。
  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死亡，那些大人口中说去了很远地方的人，最后都没有回来。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相见了，所以他觉得他不能睡过去，不然就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楚总！手术结束了！”
  应曜最先发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站了起来。
  “楚先生。”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说道，“母女平安，幸不辱命。”
  母女平安！
  “她人怎么样？”
  “您夫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睡中。后期需要好好调理，补补身体。小千金很健康，虽然是早产儿但是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暂时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以免出现别的意外。”
  医生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这一台手术做下来，整个人几乎已经是透支了。
  “谢谢。”
  楚亦钦的手松开了，手心都是冷汗。
  “谢谢医生，谢谢你们。”
  应曜负责给他们点了夜宵，他去询问一些注意事项。
  “妈咪没事了么？妈咪真的没事了么？”
  诺诺仰着头看向楚亦钦，“爹地，是不是？”
  “是，她没有事。我们去看看妈咪……”
  楚亦钦想要迈着双腿往病房走去，可是想了想身上这些血迹，“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爹地去换个衣服。”
  他不能让秦茉被吓着。
  “好，我在这里乖乖地等着爹地。”
  诺诺贴着墙站好。
  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小小的身体承受了许多。
  吴悦笙看了他一眼，“诺诺想要吃点什么？我去外面给你买一些。”
  “谢谢姐姐，我不想吃东西。我想要去看妈咪，妈咪还没吃呢。诺诺要等着妈咪醒来一起吃。”
  “好。”
  吴悦笙很喜欢这个小孩。
  这样的小孩，没有人能够拒绝吧。
  “姐姐，你和应叔叔去吃点东西吧，我和爹地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我知道了，诺诺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
  “嗯嗯。”
  吴悦笙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等着楚亦钦换了衣服之后才离开。
  “爹地！我以后就有妹妹了，是不是？”
  “对，但是妹妹现在还很小，不能陪你玩。等她长大一些，你就可以和妹妹一起玩闹了。”楚亦钦牵着他的手，走向病房。
  病房里面很安静，秦茉睡着了，身边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小孩。
  那婴儿真的很小。
  因为是早产儿，她的体重比一般的孩子更轻。
  “妹妹！”
  诺诺有些激动，但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爹地，那是妹妹，她好小呀。”
  他压低声音说道。
  “小白眼狼，不是来看你妈咪的，怎么又看妹妹去了？”楚亦钦捏了捏他的耳朵。
  “我喜欢妈咪，也喜欢妹妹。”
  诺诺讨巧地说道。
  “去看妹妹吧，别把她吵醒。吵醒我们就有大麻烦了，让你妈咪好好睡一觉。”
  楚亦钦坐在了病床边，伸出手将秦茉鬓边发撩到了耳后。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意，现在还睡着，呼吸有些粗重。
  应该是累惨了。
  楚亦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模样了，每天鲜活鲜活的，可是这么蔫蔫地躺在床上。他真的很害怕又一次失去她。
  他将床边的棉签沾了沾水，湿润她的嘴唇。
  楚亦钦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在抖。
  “秦茉。”
  楚亦钦轻轻舒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再夺走了。”
  他将棉签放到了一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爹地，你偷亲妈咪，我也要。”
  诺诺看到了他的小动作。
  “看好你妹妹，别说话。”
  楚亦钦霸占着秦茉，这是他的妻子，这一刻只是他的妻子。
  儿女只是他们爱情的附属品。
  他的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排序，秦茉永远排在第一位。
  其他人都要退后。
  至于分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女人分开，他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
  他很清醒地将亲密关系放到了亲子关系之前，他是个父亲，可更是秦茉的丈夫。
  如果这两个角色发生冲突，他会选择秦茉。
  “妹妹乖。”
  诺诺看着妹妹红红的脸，有些难过。
  “爹地，妹妹为什么长得不漂亮啊？”
  早产的孩子，本就没有足月的孩子营养足。看上去也皱皱巴巴的，说不上漂亮，也不白。
  诺诺的期待值有多高，现在就有多失落。
  可是他还在努力劝说自己的，不要嫌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