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反正她们又看不到言言的脸，不吃亏。
  陆双林拿到决赛的门票后，按照惯例发了一条微博，语气轻松愉悦。
  @cv言如织：听说大家都在赌我今天发微博。没错，我发啦。
  明明赌赢了，唯粉却莫名有种心酸的感觉。
  “你变了，再也不是原来软萌的你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见色忘粉了，心好痛。#倒地.jpg#”
  群粉赶来安慰她们，合力踹翻狗粮盆，“我家的也一样。”
  只有言如织发微博了，群星才会跟着转发。以前好歹还有加班日常可以分享，现在连加班日常都没有了。有了鲜明的对比，她们再也不敢吐槽群星发的微博内容了。
  黑子阴暗地回复众人：“不发微博可能是因为没有恩爱可以秀啊。”
  她们上蹿下跳，孜孜不倦地散播坏消息，“你们不知道最近3x的老相好又回来找他了吗？”
  “老相好”是指梅子坞音乐团队一位退圈的翻唱。他改头换面，目前在混游戏直播圈，和陆双林报名了同一个主角组的比赛。
  这位表演型人格的翻唱参加比赛后，有次在直播时谈到自己年少不懂事，混古风翻唱圈的时候和一个人关系特别好，还因为他被掐退圈。
  就差点名陆双林了。
  这完全是颠倒黑白，且不说他被掐退圈是因为脚踏两条船，和粉丝千里送。他退圈时如丧家犬，什么都认了。现在看到陆双林人气奇高无比，又在网络出柜了，话里才隐约透露出一丝玩味。仿佛在暗示观众，当初是陆双林故意勾引他，不然他也不会想不开非要每首歌都拉新人合唱。
  无耻的人不管怎么给自己裹上伪善的面具，心里都像个排水沟，藏污纳垢臭不可闻。
  梅子坞音乐团队的社长对此不置一词，当年她就没帮陆双林说话，如今社内高层都换了一批，更加不想出面。
  这样的言论使陆双林部分路人粉新生动摇，或者说那部分粉丝出于好奇想要得到更多八卦，结果反而变得有些不相信陆双林。毕竟邀歌是很私人的事情，外人谁也看不到聊天记录，只知道当年这位粉红翻唱确实提携言如织，拉他合唱。
  还是有很多人习惯性在受害者身上踩一脚，顽固地认定阴谋论。
  陆双林听翻唱圈的好友转述这件事后，恶心到懒得做回馈。怎么会有这样阴魂不散的人？隔天，他在给群星打电话的时候，可怜兮兮地表示：“不想被这种人蹭热点……我不回复了好不好？”
  现在已经有人点他的名，让他回应黑莲花的话，不然就是给群星头上种草。
  “可以。”群星也听说了。热恋期的小情侣，完全没有不信任这一说。他是不把跳梁小丑当回事的。“不过，我们可以在别的方面做文章。”
  “啊？”陆双林举着电话露出一个微笑，“你又想到什么了？”
  于是，孜孜不倦私信群言的粉丝开始得到情侣档自动回复。短短的一句自动回复，浓缩着狗粮的精华——
  @cv言如织：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很帅气xd
  @群星闪耀时v：你知道的，我男朋友超可爱xd
  粉丝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警察蜀黍，这里有人虐狗！为什么明知道是在敷衍自己……还那么开心呢？
  兔区的官配讨论专楼当时就为之癫狂了，一口气水了几百楼，毫不费劲。
  32x楼：“卧槽？这两个人不秀恩爱则已，一秀恩爱就特么丧心病狂啊！”
  32x楼：“又怎么了？没发剧啊。”
  没发剧就没微博，这日子也是没法儿过了。
  33x楼：“你是说那个私信回复？ummm……他们是在万圣节之后才改的。估计是在反驳戏精吧。”
  33x楼：“什么什么有戏精= =？”
  34x楼：“不知道挺好，免得被恶心到。”
  35x楼：“人红是非多，老粉表示这都不算什么。#神秘的围笑#”
  4xx楼：“gn们，我发现了一种玩法。你们可以把这两人的私信当siri来调戏。”
  比方说——
  “言言，群总技术好吗？”
  “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很帅气xd”
  “群总，你什么时候结束现充？”
  “你知道的，我男朋友超可爱xd”
  于是陆双林发现，自从他换了私信的自动回复……给他发私信的人不减反增，而且都开始无聊到自问自答。他忍不住得意地在微博上问大家：“为什么要想不开，自己喂自己狗粮吃？”
  第53章
  粉丝因为心塞再次捂住胸口：你还有脸卖蠢！
  她们给陆双林取了个新绰号叫“厂长夫人”, 厂长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最开始是因为粉丝在评论区争论糖够不够吃。
  她们诘问厂长夫人，“狗粮厂什么时候出新货啊？我表示这周的不够吃。”
  “呵, 一周存粮算什么真绝色, 我已经吃完明年的存货了！”
  “哈哈, 我已经吃完一吨存货了！”
  明明也没怎么秀过恩爱……陆双林把自己在歪歪语音中的精彩表现选择性遗忘了。ft结束以后，当天晚上高能的录音片段就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 而且总有人分享的时候故意艾特他……嗯, 对于这种羞耻往事他希望自己只有七秒记忆。
  总之，评论区的画风日渐可爱，陆双林每天看评论都笑得想打滚！他发完微博是很忙的, 不仅要蹲着刷自己的评论区, 还要跑到群星的微博底下看粉丝的最新回复。
  果然那边也在谈论“狗粮厂” 的梗。
  “贵厂经营的很好，为什么还不出新款狗粮呢？”
  “#戴眼镜的哈士奇.jpg#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您可以让夫人出来拍个海报，相信这样的宣传会使得群言牌狗粮进一步扩大市场份额。”
  日理万机的群星抽空回复了第二条，“内人害羞。”
  谁害羞了？陆双林红着脸给群星的回复点了个赞。
  陆双林刷着评论，艾艾看到好友圈的失踪人口发了微博，迅速举着小火把跑到他跟前。艾艾作为幕后中的cp粉扛把子, 永远是小迷妹的口气。
  她在私信上敲陆双林：“炒鸡可爱的我言，好久不见！你是完全不混圈了吗！”
  艾艾觉得言如织虽然回圈了, 但是活跃度远不如前。其实她们幕后都在议论群言是夫唱夫随，两个人既不接剧，也不在群里唠嗑，估计每天忙着谈恋爱……
  “呃, 抱抱。”陆双林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这幅反应，“其实我每天都有登录企鹅。”
  他当初退圈的时候，退掉了百分九十跟网配相关的群，除去踢掉他的剧组群，还有一些工作室、聊天群、粉丝群。仅存的几个剧组群中，气氛最为活跃的《铲屎官》又完结了，当然会给人造成一种神隐的表象。
  “那好吧……以后人家找你接剧不要直接拒绝。起码看一下剧本！”艾艾撒娇道。外人都在说现在的言如织很硬气，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不确定刷脸还有没有用。
  “好哦。”陆双林回得很快，并附上一个微笑的小黄脸。就凭艾艾在《灵犀》这个剧上的坚持，以后让他配龙套也不在话下。
  看到陆双林还念旧情，艾艾的语气重新轻快起来，她用邀功的口气兴奋道：“我拉了十多个人给你投票，是不是很棒！”
  六天后，也就是下周五，那天晚上举行npc配音大赛的主角组总决赛。游戏制作方为之开通了网络投票渠道。网络投票的结果可以影响百分之二十的分数，如果有两位选手基础分数一致，评委组无法决出高下，网络投票可以作为关键性的因素分出胜负。
  “谢谢。”陆双林由衷道。
  上一届配音大赛也有网络投票的环节，但因为规则设置的不合理，以及主办方操作不当，产生了难以服众的结果，至今让人诟病。
  所以这届比赛充分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到总决赛前十天才开通网投渠道。并且有明文规定，只有达到一定等级的老玩家才可以在游戏服务器或官网进行投票，且同一ip在各组中只能投出一票，也不能反复投票。这样做的用意是限制粉丝刷票。
  制作方还在官网投票界面设置了一个醒目的“举报”选项，把公平公正的原则贯彻到底。
  今年是《九皋》原作诞生的第二十年，npc配音大赛只是同人活动中的头彩，之后还会开展缤纷多样的活动，需要用到投票的地方不少，规范化投票是很有必要的。
  “加油啊言总！我们都看好你！”艾艾的话绝对出自真心。像她这样相信陆双林的人还有很多。
  “谢谢。”陆双林笑道。网投渠道开通三天，他还没有特别关注过自己的得票情况，毕竟百分之八十的分数还是取决于现场发挥。只要不怯场，全情投入，他有自信能演绎出心中主角的形象。
  翌日是周六，陆双林在花鸟市场挑了个红色的陶瓷花盆，用塑料袋提到医院。陆妈妈之前给他发语音微信，“崽，植物都晒蔫了。你把它挖走，回去再养下？”
  陆妈妈的病房阳台上用医院废弃的破花盆种了多肉，多肉种苗是其它病房的看护送的。
  陆双林特意选了宽口的花盆，比他腰还粗，他打算一次性把三盆多肉都搬回租屋，等养得水灵灵再送回来。可他站在据说“快死掉”的多肉面前，才发现都是些小问题。
  陆双林无语地纠正母亲，“妈，左边这盆伊莲娜长得很好，它就是会叶片发红，不是被晒坏了。”
  失策，早知道应该让母亲拍照片传过来的。
  陆妈妈正自力更生地从病床边挪到轮椅上，她的动作虽然慢，却很稳。陆妈妈嘴硬道：“那它下面的叶子是枯死了。”
  陆双林拨弄了一下多肉的叶瓣：“可它也长了很多新叶子。”
  陆妈妈不肯相信：“你再仔细看看，根都发黑了。”
  陆双林只好把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点亮，用光束罩住多肉根部。他发现确实有腐烂的痕迹，上手摸了下，湿糊糊的，植物表面还有些黏手。
  陆双林：“好吧，应该是水没浇好。”
  之前他给买了喷水壶，只是有次刮大风的时候，空置的喷水壶给吹到楼底下去了。还好有顶棚接着，没砸到人……
  所以这周照顾陆妈妈的那人都是用喝水的一次性杯子浇多肉。
  “这盆烂根的我带回去养。其它都没问题的。”陆双林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筷子，用它小心翼翼地松土。陆双林停顿了下，像是不经意那样说道：“下次叔叔过来，我告诉他怎么浇水。”
  说完，陆双林垂下眼默默侍弄多肉。其实不需要那么精细，但他不想这么快转身，所以慢吞吞地故意拖时间。
  身后的陆妈妈也没再接话，一时间静悄悄的，能听见楼底下的草丛里有蛐蛐在大合唱。
  陆双林整理好一切之后，拍了拍手上的泥。他转过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手，陆妈妈眼角的泪居然还没干，这让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刚才应该是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主动提到那个人……没想到，冷硬了几十年的女人也会被这么小的事情所打动。
  陆双林完全不认为母亲这样的改变是自己带来的。
  陆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扒拉了下自己的刘海，她推着轮椅去开电视，没有回头，“周末了，你多休息下。植物带回去，明天不用过来。”
  “哦。”陆双林眼神一黯，他只听进去了后半句。
  有几个人能够老来得伴？陆双林觉得自己应该为母亲高兴。事实上，当他发现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新认识了关系匪浅的朋友时，心头浮上“果然如此”的感慨。其实他一直在等母亲再婚，就像父亲那样，他从初中等到大学毕业，总算尘埃落定。
  陆双林抱着花盆坐上回家的公交，下车后听到手机在响，还没接通就知道一定是群星。陆双林颠了颠手上的东西，其实并不重，但他突然不想走了。
  竹紫君家的小区外有公园，陆双林走进公园，把花盆靠着花坛放好，然后随便拍了拍长椅上的灰坐下来。
  “喂。”他接起电话，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夜色中散步的人群。
  不远处有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劲舞金曲从可携带式的大音箱里蹦出来，声音传得特别远。
  “怎么了？嘴上挂着个茶壶，这么不高兴。”群星还没下班，中途靠窗眺望夜景，给陆双林打个电话权当休息了。
  “没有不高兴。”陆双林用空着的那只手提了提嘴角，神奇地发现成功了。不过更神奇的是佑哥竟然一听就能发现他情绪不对。陆双林露出甜滋滋的会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