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
作者:录仙      更新:2023-04-20 03:08      字数:2905
  “母后劝朕宠爱皇后,可您有没有想过,若皇后有了朕的宠爱,同时还有了掌控后宫的权利,那朕的后宫,岂不是皇后一手遮天?!后宫前朝本是一体,还请母后多多思量。”
  谁料,太后听完他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却对他道;“皇后本就是一国之母,妻着,齐也,她与你一体,自然是一心向着你的。”
  陈睿别过头,这种大道理他听得还少吗?
  皇后真的能够一心向他?可别忘,皇后的身后站着整个柴氏!
  陈睿心情不佳,连续罢朝了两日。
  大理寺倒是没有闲着,加班加点的将杨若愚的罪状全部审出。连唐愈也被带去大理寺走了个过场,将唐廷中气的撂倒。唐廷中皮笑肉不笑:“唐愈是武库署,那杨若愚是监军,两人虽然同去北地,但差事是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北地战败时,唐愈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京了。你们去武库署询问一样可以询问,巴巴地将人带到大理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御史大夫同为三公之一,只是唐廷中一向为人谦和,唐氏虽然也是世家,但与楚昂,柴彦安比起来还是不足了几分。但那也是相较于那二位而言,除此之外,放眼朝堂,也没几个人敢小觑唐廷中。大理寺直接到唐府去拿人,为难怪好脾气入唐廷中都发火了。
  最后还是楚昂出面,再三保证,唐愈过去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唐廷中气的发抖,指着楚昂骂道:“好!你们是奉旨办差,我也拦不住!还望你们能审些东西出来!”
  唐愈倒是去大理寺看了一眼杨若愚,昔日趾高气扬的皇上身边第一得意人杨公公此刻裹着一件单衣,身上透着血迹,显然已是用过了刑,嘴里依旧喃喃:“老奴冤枉啊……”
  比起杨若愚,唐愈受到的待遇就好多了,且不说杨若愚不过是个无根之人唐愈乃世家公子,哪怕是从北地风评来看,唐愈都比杨若愚高出不少。况且,北地出战时,唐愈已经离开了,实在是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来询问的是廷尉张羡弛,唐愈认识此人,张廷尉与他父亲是好友。
  唐愈只得叹口气:“我知道您想问什么,然而杨若愚的确没有通敌。虽然他不懂兵法,但通敌卖国,着实是没有的。”
  张羡弛道:“北地战败疑点重重,陛下又下了旨意,本官也不得不慎之又慎。若非通敌,那北疆人怎么会得知我军撤退之路?还能和叛军勾结,断我大军粮道?!”
  “陛下的旨意?”唐愈只觉得可笑,张羡弛是真傻还是装傻。陛下那旨意一看就是太后的手笔,太后希望尽快处死杨若愚,用杨若愚的死来挽回圣上的民心!至于北地战败的真相,此刻却不是最重要的了。
  而这张羡弛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借此机会查清楚北地战败真相。他难道不知,这真相有时候是查不得吗!纵然要查,也不是此刻!
  太后若知道他为了查真相而一再拖延杨若愚的时期,这廷尉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张羡弛道:“杨若愚难逃一死,可他死了我北地二十万将士就能活过来吗?!只有查清真相,才能告慰将士们的英灵。”
  唐愈无奈道:“那我可能要令张大人失望了,我去北地只是奉旨清查武库,除此之外我也不清楚了。”
  张羡弛也不能询问唐愈太久,他虽不甘心,可也只能放唐愈离去。
  正值晌午,唐愈早已饥肠辘辘。除了刚起床时吃了几口百米糕和在张羡弛这里喝了一杯并不好喝的茶外,他是一粒米都未进。
  走到常去的酒楼,要了几样小菜,正打算吃几口,侧头一瞧,不远处一桌正坐着褚成元。本着博陵侯的亲戚都都打好关系的原则,唐愈照着褚成元招了招手。
  “褚兄,不妨这边来坐。”
  褚成元抬头微楞,见是唐愈,也不由笑了笑:“真巧啊。”
  唐愈道:“不嫌弃的话,咱们就一道吃吧。上次之事,也是我唐突了褚兄,我以茶代酒,还望褚兄不要介意。”这是指着此前博陵侯如今朝见时,他与楚博两个人架着人家褚成元带他们去找博陵侯。
  褚成元摆摆手:“都是些小事,无妨无妨。只是唐兄今日看起来是不舒服吗?怎么面色泛白?”
  唐愈苦笑:“一大早去大理寺刑堂走了一遭。”
  褚成元面露惊讶:“难道是北……?”
  唐愈点头:“可不是。这几天那里审的热闹。不过我没什么事,因去过北地,所以就是去被问了几句话罢了。”
  “难怪我觉得这几天街上的人都少了。”褚成元道,“国子监里,祭酒大人也对大家看的更严了。不过毕竟圣上下了旨意,大理寺自然不敢怠慢。罢了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吃菜!”
  244、二四四章 勤王
  唐愈又与褚成元闲聊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褚成元是一个颇为温文尔雅的公子,与他聊天颇为愉悦。也许是因为他自幼多病体弱的原因,不像其他贵族公子一般充满了锐利, 骄傲,反而透着一股柔和, 无害, 让人不知不觉与他交好。毕竟大家都是贵族圈子里,每个人都自带着主角光芒, 突然间有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出现, 总是会受大家欢迎的。
  唐愈也带着一点儿私心,期盼着从褚成元这里多打听些关于博陵侯的消息。褚成元知道他心里所想,便道:“前阵子圣上下旨征粮,舅舅他们正为此而忙上忙下,不过总算是不负圣恩,筹集了粮食。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运到京城里来了。”
  唐愈道:“五郡一共四十万石的粮食, 一月不到集齐,着实不容易啊。”
  褚成元道:“还望朝廷诸公能善待这笔粮食,将他们用在实处。不怕唐兄笑话,小弟虽然是一介书生没有办过差,也不懂朝政, 但也是担心着北地。朝中这次筹粮四十万石,圣上又拨了五十万白银,我觉得, 怎么着也够北地三月的军饷了吧。”
  唐愈心里算了算:“三月或许不足,但两个月却是够了。”
  褚成元握了握拳:“还望北地将士能在这两月能重整旗鼓。”
  一顿饭罢,褚成元需回国子监继续读书,而唐愈也要去武库署点个卯,二人就此别过。刚到武库署,不少同僚都来安慰了几句,还有的说,卫将军听说他被大理寺带走了,也是气的不行,那张廷尉简直是不将他们卫尉军放在眼里!
  唐愈一一笑着回道:“张大人也是奉旨办差,不碍事不碍事。”
  然而唐愈身为御史大夫之子与卫尉属官被大理寺直接带到刑堂审讯,到底还是触怒了这两位大人。他爹不好明着维护儿子,然而御史大夫手下言官众多,一时间言官上本,认为大理寺借由审杨若愚一案,夹带了不少私活,许多与北地无关的官员都被带去,实在是有损朝中士大夫的名誉!
  陈睿再度上朝时,就面对着言官与大理寺之间的骂战。
  唐愈还没有资格站班,只是听到同僚回来与他说时,他便觉得头疼。都到这种危急时候了,朝中诸公在意的依旧是自己的面子。而这里,也包含着他的亲爹,一时间,唐愈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面这种骂战,陈睿已经见怪不怪了。将言官的折子留中不批,朝会上任凭他们骂来骂去,最后他出面各打五十大板,这案子算是了了。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骂战,不曾想这只是一个开头,随后国子监学子集体到了大理寺静坐,要求大理寺清查北地军饷贪墨!
  这下连陈睿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帮学生不好好念书,搀和到北地军饷里作甚?!”陈睿道,“还有北地军饷贪墨?朕怎么不知道?!”
  柴三郎道:“学生们认为之前朝廷源源不断的给北地运粮,而北地却一直都说粮食不够,这里面肯定藏有贪墨,不会仅仅只有一个杨若愚。”
  “可查到证据了?”陈睿问道。
  “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