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千山在里边等着呢，百奇你好呀。”
  腾飞没记住饼干的名字，还是认为饼干是百奇超细巧克力棒。今天还特意穿了一条小脚牛仔裤，显得那腿更细了。
  这小腿一掰就折，太细了。
  饼干笑笑，被杜思谦拉着手和腾飞一块往里走。
  听见门口腾飞的说话声，千山站起来把茶水倒上，就听见门开了。
  准备好笑脸抬头看向门口。
  “他们来了。”
  腾飞笑着走近千山，指指杜思谦。
  “杜思谦，就是我一直和你说帮了我好多忙的好朋友。那是他的小男朋友，百，饼干。思谦，这是我未婚夫，秦千山。”
  杜思谦的视线对上了千山，笑了。
  不是那种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客气有礼，不是好友见面的真挚热情，不是敌人见面的皮笑肉不笑，笑了，笑的带着几分得意洋洋。
  千山的客气笑容僵硬在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杜思谦，脸色瞬间发青，鬓角的汗都出来了。
  “千山？”
  腾飞捅了一下千山，杜思谦都说你好了，都伸手要握手了，千山怎么迟迟不动啊。
  千山猛地回神，看看腾飞，看到了腾飞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再看看杜思谦好腾飞相仿的衣服，瞬间觉得可笑，极大的讽刺。
  伸手死死抓住腾飞的手，力气大的腾飞一咧嘴，哎呦，这力气手骨要断了。
  “秦先生，你好。”
  杜思谦的手没有收回来，还是等着千山握上去。
  千山稳稳神，再次微笑变得客气疏远。伸出手去和杜思谦的手握在一起。
  “你好。”
  “早就知道你，今天一见真叫人意外。”
  “是，我也很意外。”
  看似平常的问候，腾飞觉得不对劲，千山脾气不错，除非气狠了才会动怒，可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来说，千山好像发火了，这不像他啊。
  杜思谦笑着，看着腾飞。
  “我和腾飞意外认识了，就觉得特别投缘，相处下来就和兄弟差不多，是吧，腾飞。”
  “对啊，处处都要你帮忙呢。”
  “有时候我都觉得咱们哥俩真的是太有缘了，你喜欢的我也喜欢，腾飞你也这么觉得吧，你看，我们都喜欢喝一杯，都喜欢打网球，都喜欢旅游，就连衣服，不用提前商量都能穿的像是情侣装呢。品位差不多，喜好差不多，喜欢上的人，也差不多。”
  说这话看了一眼千山，似笑非笑的。
  “不是啊。”
  腾飞一口否决。
  “我们家千山是高大威猛型的，你们家饼干是乖巧听话型的。”
  杜思谦大笑出声，点头。
  “也对。”
  “坐吧坐吧，我和千山点了几道招牌菜了，你们俩再点几道菜。”
  腾飞招呼着他们坐，没要那种大包厢，要的是八个人的小包间，桌子没那么大，千山把椅子拉得靠近自己，把腾飞按在身边，紧紧得贴着自己坐着，一直拉着腾飞的手，话很少，表情都很少。
  抿着嘴唇似乎在看菜单，腾飞坐得很近，能感受得到千山伸手散发的压抑的怒火，还有那种疏远。
  “什么都好，客随主便。”
  千山推了推眼镜，侧着头贴近腾飞的耳朵。
  “去买两件衬衫，一模一样的，咱们俩换掉上衣。”
  腾飞嘴上不说也觉得别扭，情侣衫，两个人穿这叫秀恩爱，三个人穿算什么？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一桌上一共四个人，三个人的衣服差不多，他和千山才是未婚夫夫，杜思谦再好哥们也不算啥呀。
  估计千山吃醋了，不高兴地原因就是，暗恋自己的杜思谦也和他们穿了一件差不多的衣服。要是四个人穿一样的衣服可以说是旅游团，工作服。怎么就好端端的他们三个穿的差不多呢。
  故意的把手边茶水一捅，茶水飞溅到他自己身上和千山的前襟了。
  赶紧跳起来用力的抖落水。
  “哎呀，我新买的t恤，老贵的东西呢，不行，茶水时间一长洗不掉，千山，你好好陪陪我这俩朋友啊，思谦，我去弄弄衣服，一会就回来啊。你们先吃。”
  腾飞不等杜思谦说什么，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动作快的差点撞上送菜的服务员。
  千山眼皮也不抬，又点了几道菜。
  饼干缩手缩脚的坐在那一声不吭。
  杜思谦点了一根烟，笑容也收起来了。淡淡的瞟了一眼饼干。
  “我去洗手间。”
  饼干也转身离开了。
  包厢里之后秦千山和杜思谦。
  没人说话，空气迅速地变得凝固，冷冷的，只有餐桌上的菜在冒着热气。
  千山翘着腿抽着烟，单手翻手机玩，把面前的杜思谦当成空气。
  “好久不见。”
  杜思谦先打断屋里的尴尬，淡淡的微笑着看着千山。
  千山终于抬头了，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冷硬，眼神如刀，犀利的看着杜思谦。
  “不奇怪是我吗？”
  “的确大吃一惊，我没想到会是你。”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初恋男友千山。咱们有十三四年没见了吧，你这么冷淡干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腾飞嘴里的杜思谦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都查不到杜思谦的资料，原来你用的假名。你出现在这我是奇怪，但我更奇怪你把你父母给你的名字换了为什么。”
  找上门了，不会去躲避，那就摊开了说吧。
  “他们死了，死的很惨，你忘了？要不要我再好好的和你说说他们怎么死的？我爸冤死狱中，我妈因为你的不帮忙跳楼了。那么惨的事情我巴不得忘记，所以就把名字改了啊。说到底，还是你的原因。”
  杜思谦不咸不淡的还是笑。
  “够了！”
  千山低吼出声。
  “别把你的仇恨加在我身上，你家庭的不幸我表示同情，但和我无关。我当时就和你说过，我无能为力，我爸不是地方的高官，部队干部不能插手地方政务，这是明文规定。你母亲跳楼自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那时候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走投无路了，只有你这一条路，你爸爸和当时的公安局长是战友，你爸一个电话就能把我妈放出来，我妈就不用在看守所里待那么久，她就不用受委屈，她也不至于出来就跳楼！”
  杜思谦脸都狰狞扭曲了，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眼睛通红死死地看着千山。
  “我爸打电话了！可你母亲重装的是省里下来的调查组，影响太大，谁的面子都不好用！”
  “我妈死了！”
  杜思谦声音变轻，变得阴冷。
  “你不管我怎么哀求你，你只是说我疯了借口不见我。我求你爸爸，你爸明哲保身故意不帮忙。你们父子作壁上观，害得我家破人亡。”
  “所以你就利用我？”
  千山咬着牙看着杜思谦，眼神里都是凶狠。
  “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直有好感，从高一到高三，突然你就跑到我面前急着表白，为什么？其实那时候你父亲第一次被警察带走调查吧。你看过我爸参加家长会，你知道我爸的身份，你希望我爸帮忙。表白以后我高兴极了，紧跟着你每天都祈求我帮忙，每次你都是对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你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不应该帮我吗？其实你根本就是利用我。你利用我爸和警局局长的关系，帮你摆平这些事情。我，我爸没有达成你预期的想法，你就把怨恨都加在我身上。不听我和你说的道理，不听我的解释，怨我恨我，恶心我，这都是你做出来的事！”
  “别说得这么难听，不喜欢你怎么会表白呢，喜欢你是真的，想让你帮我也是真的。这不矛盾啊。你是我男朋友，你喜欢我，所以你要帮我啊。”
  杜思谦非常理所应当的口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当时一个高三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吗？”
  “我教过你啊，你和你爸说咱们关系啊，你给你爸跪下啊，你妈死了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了，你爸肯定看重你，你只要苦苦的哀求你爸肯定会帮忙的，实在不行你可以自杀威胁你爸。可你没有这么做，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看着？明明你可以伸手帮我，你就不出手。秦千山，你爸和当时警察局长是老战友，市里省里都有他的老朋友，为什么你不求，为什么他不管？”
  “我爸说考虑，你不满意，所以你把我留在你家，打电话威胁我爸，要挟我爸不管你就杀了我？这也是你干出来的。”
  记忆被翻开，那泛黄的记忆压在最深处，不是满满温馨的回忆，而是充满利用和胁迫。杜思谦干出来的恶心事比这个还多！
  “我走投无撸了，我当时没钱没势，只好想出最快速的方法达到我的目的！你爸不打电话不帮忙，你不哀求你爸，只好我来。我也没对你干出什么，只是打电话让你来我家陪我复习功课，顺便给你喝点饮料，让你在我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我对你爸说杀了你，只是说说，我没真的做啊，我只是想让你爸出手帮忙。”
  “要不是我爸念及你家里出事儿，你没有真对我动手，你以为你会在这？牢饭足够喂你到这年纪了！先是利用我的感情，随后利用我的人，为达目的你不择手段。我一直觉得你家庭突遭变故，你疯了，我不记恨你，但你不该还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想起那段恶心的事情。”
  真恶心，恶心的叫人想起来就想吐，一个接一个，轮番交换，手里握着，身体里进出着，他还用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就那样了他还看着狞笑，甚至用浑身沾满别人的体液，肮脏的手来摸自己？恶不恶心？
  “那时候你还不够十八，心机这么深，今天你改了名字换了国籍，煞费苦心的接近腾飞，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就不吃惊了。”
  千山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
  “你第一次出现在腾飞身边，我就有所警觉，我真没想到会是你。在京城咖啡馆我本打算见你一面的，你看到我就走了，当时你怕尴尬吗？怎么隔了段时间又和腾飞见面？还说暗恋他。你想对他干什么？你要恨我就别牵扯无辜，别把这怨恨加到腾飞身上，有事冲我来，别伤害我的未婚夫。”
  “我喜欢他啊。”
  “放屁，糊弄腾飞的话你少在我眼前说。”
  杜思谦大笑出声，点着千山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不聪明吗？这你都看不出来，我要接近你啊。”
  “我好嫉妒啊，千山，真的太嫉妒了。”
  杜思谦换了一种眼神，带着眷恋的看着千山。
  “第一次在洗手间遇到腾飞的时候，他正和你打电话。本来我是不想听的，可他偏偏喊出你的名字，要知道你可是我又爱又恨的人，你高中的时候喜欢的是我，你喜欢我三年多，怎么就和他相爱了呢？那就是个二百五啊，可偏偏这二百五得到你了。”
  “别说得这么好听，又爱又恨？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不过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