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原都是一场误会(3)
作者:秦嬷嬷      更新:2023-04-20 04:19      字数:2121
  沈芊君轻笑,方才还错觉,以为他是好心救自己,她摇着头,然后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匕首冰凉,可是刀柄上,却还残留着一点温度,属于他的温度。她将匕首快速收进长靴里,然后径直越过篝火,朝着衣架走去,随手抽下披风,走到大帐前,“恭请摄政王!”
  左贤王等人只端着酒杯佯装喝酒,高冉昊抬步朝着衣架走去,收起自己的白色披风,转头对着里面的人笑道,“你们继续,歌舞别停下,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只管去,这舞姬可是专程送来伺候王爷您的。”左贤王哈哈大笑着,举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饮而尽。
  高冉昊抓着帐子一角,笑地更加风雅,“好!”
  沈芊君在外面等了片刻,外头温度很冷,她的蓑衣斗笠都不在,全身虽然颤抖,可却还是隐忍着,直到看到一身白衣的男人款款而来时,她才纵身上马,“左副将,咱们出发。”
  高冉昊看着沈芊君一身,步子一缓,他原以为沈芊君是在说假话,不过这下一看,他立即皱了皱眉,然后纵身上马,追了上去,与沈芊君并驾齐驱,他的身上带着防风的斗笠和蓑衣,开口笑道,“真的有人偷了你的蓑衣斗笠?”
  他问着话,可是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芊君一样马鞭,驰骋着,回答的声音很大,“摄政王又何必假仁假义!”
  一路急奔,女人的马在前,男人的马在后,后面则跟着一行的侍卫,在寒冷的草原上,发出一阵阵马蹄的响声。
  当一行人赶到大兴城大帐的时候,已黄昏。
  高冉昊看了眼马不停蹄的女人,一下了马便往大帐而去,连说句闲话的时间都不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真欢喜不起来,这个女人果然是讨厌。
  他摸了摸自己的帽沿,上面已覆了一层薄冰,然后抬眼,发现沈芊君的全身上下,几乎都粘着一身的薄冰,眉头不禁就紧蹙了起来,是谁偷了她的蓑衣?还卸掉了她的马蹄子?
  他捂了捂冰冷的鼻子,然后飞快走进大帐里。
  看着大帐里歪歪倒倒的一群人,高冉昊脸色立即沉静了下来,然后迅速进入状态,蹲下给最靠近的几个人把脉,抬头道,“去准备医用药箱。”
  沈芊君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将箱子递给他,高冉昊接过,便坐到了榻上。
  “你们都来帮忙,先按照发病日期来,发病晚地先排在前头……”
  大帐内,迅速动作起来,沈芊君也不停下,与侍卫们一起帮忙。
  高冉昊准备着药箱,抬头之际,便看到沈芊君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禁一扬,呵,倒是真心爱护这些将士。
  整整忙碌了近两个时辰,大帐里的一干人才都被陆陆续续送了出去,直到最后,左副将上前走到沈芊君跟前汇报,“典侍大人,已经看完了。”
  “恩。”沈芊君起身,却由于太快,眼前立即一片火星,她蹙着太阳穴站了半晌,脸立即惨白。
  “典侍大人,没事吧?”
  沈芊君摆了摆手。
  “这是冬日流行的伤寒引起的疫病,吩咐下去,每日燃烧一些桔梗祛病,未患病着,每日都喝一碗这祛病的方子。”高冉昊缓缓起身,手中的毛笔落下,将那写着隽秀清丽字迹的方子,递给了身边的侍卫。
  左副将上前去接,拿给沈芊君。
  沈芊君的手颤抖,却还是强忍着,“多谢摄政王,左副将,护送摄政王回去吧。”
  “典侍大人,您真的没事吗?”左副将担忧问着,想要去搀扶,却被沈芊君抓住手肘,“无碍,护送摄政王回去!”
  高冉昊扫了眼脸色惨白的人,“不必了,本王身边的侍卫够用。”
  说毕,抬步便走出了大帐。
  只是他刚走出大帐,沈芊君便踉踉跄跄地搀扶着身边的左副将,眼睛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典侍大人!典侍大人!快去,快去请摄政王回来一趟!”
  幽暗的大帐内,只点着两盏蜡烛,软榻上,沈芊君被人扶下躺着,那脸色惨白如纸,菱唇深抿着,时不时跟着咳嗽起来。
  旁边站了许多人,都焦急地看着高冉昊把脉的手。
  “你们典侍大人染上了疫病,去熬药吧,拿桔梗在整个大帐熏一熏。”高冉昊出声道,收手,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冲着左副将道,“去给本王收拾帐子,今晚本王留下。”
  “是……”左副将受宠若惊,要知道,摄政王一直对典侍大人处处排挤,见典侍大人有难,也几乎是坐视不理,那他今晚留下,是为何?
  大草原上,繁星点点,大帐内都换上了昏暗的灯盏,来来往往偶尔有巡视的侍卫会打破这份宁静,然后很快便又会恢复宁静。
  噼里啪啦的篝火旁,高冉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偶尔看一眼架子上的砂钵。
  砂钵里,此时正冒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混着酒味,味道迅速在一片草地上蔓延开来。
  夜半的时候,天上忽然便飘起了小雪花,大帐内,左副将匆匆忙忙拿来一顶斗笠,送到高冉昊身边道,“王爷,戴上这斗笠吧。”
  “不必了,药好了,记得给你家大人,一日三次。”高冉昊起身,将手里的空酒壶也随手扔到地上,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
  一夜下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不少。
  白雪皑皑一片,覆盖在大帐上,让白日来的更快了些。
  睡了一夜,沈芊君翻身便下了床榻,心里却还在挂念着那一帮子的劳工,在这塞外,身边没有个伺候的人,她早就习惯了戎马生活,以地为床,随时能入睡,随时能起来。
  只是刚拿着披风要出去的时候,帐子边上的架子上,一件白色披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那是高冉昊的。
  他没走?
  戴上帽子出门,迎面便是一堆篝火的残余,老远便看见一个空酒壶歪倒在雪地里。她军纪严明,她的部下都是禁止喝酒的,那么这酒壶谁落下的,明显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