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烨头上的那本辞典，要顶不住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妹妹吃了枪药还上头！
  他小声哄着：“妹妹不喜欢唐知瑾，那以后我们不让她来了。就算她和爸爸订婚，以后我们两个单独住，让他们两个空巢老人，嗯？”
  顾霜叶刷的回头：“这是重点吗？”
  顾元烨噎了下，对着小胖指头委委屈屈：“那、那什么是重点？”
  顾霜叶的手，又刷地指向顾凌恒。
  动作之干脆利落，让顾元烨的心脏都跟着蹦了好几蹦。
  只听顾霜叶道：“他让妈妈生下了我们，却不爱她，始终不结婚，以至于我们快五岁了，还没见过妈妈几次！他作为父亲，负过父亲的责任吗？”
  顾元烨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余光瞥了眼老父亲。
  嗯，脸色黑得十分均匀流畅，堪比成色完美的黑釉。
  顾霜叶接着道：“不过既然他们没有爱情，那我不勉强他。可是小白姐姐呢？口口声声说会在一起，转头就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他作为男朋友，又担过男朋友的责任吗？”
  顾元烨觉得天要塌了，他已经听到外面轰隆的雷声了。
  他正要开口，顾凌恒抬手止住，朝顾霜叶抬了抬下颚：“继续。”
  顾霜叶丝毫不畏老父亲的低压弥漫，他让继续，她就继续！
  “古语有‘养不教父之过’，现在随便翻个心灵鸡汤，都能看到，家长的榜样力量对孩子有多重要。而您，我伟大的父亲，你就是这样给我们做榜样的吗？”
  顾霜叶激动地，小脸通红，喘着重重粗气，像是一只要吐火的小火龙。
  顾元烨也不管自己还在受罚了，扔了辞典，先去餐厅倒了杯温水，小跑着回来，端到顾霜叶嘴边，轻声哄着。
  “你看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累着了吧。快喝点水。这身体刚好没多久，可不能再气病了，知道吗？”
  表面是在劝顾霜叶，实际上，是在给顾凌恒敲警钟——
  妹妹的身体可在这摆着，你总不能拿个孩子出气。
  顾凌恒看着气鼓鼓的顾霜叶，眸子里的光几经浮沉，还是归于沉寂。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个孩子。
  “你们最近的课，太少了，明天按你们奶奶的要求上课。”
  嘿！
  这是说他们闲的蛋疼吗？
  顾元烨想反抗，话还没出口，触到顾凌恒森冷的眼神，又夹紧了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只还不忘，把顾霜叶藏在身后，以免老父亲突然发难。
  顾凌恒并没对两个孩子如何，只继续说道。
  “我的妻子，是洛小白也罢，是唐知瑾也罢，都和你们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情，你们想要话语权，可以，先让自己强大到，超过我。不然……”
  扔给两个孩子一个冷漠的眼神，他俯身拾起沙发上的手机，朝门口走去。
  离开前，他最后丢下一句：“我和唐知瑾的订婚典礼，就在这几天。你们不需要出席，但也不要惹是生非。”
  嘭！
  门扇重新关上，属于顾凌恒的气息，尽数消散在了空气里。
  顾霜叶两眼冒着火，捡起顾元烨扔在地上的大辞典，使出了吃奶的劲，朝门扇扔去。
  离得太远，不仅没扔到，辞典还差点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