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这是要干啥？咱食堂那边锅灶没有柴火烧了吗？要割这荒草？”
  “咱食堂现在不是主要用煤的吗？”
  “那偶尔也用柴火的……”
  众人纷纷猜测着，还是徐会计突然想到昨天去县政府的事，一拍大腿，惊呼。
  “啥呀？厂长是要在这盖新厂房。”
  第191章 想要参与
  季雪骑车一路飞奔到县政府，刚将车子停在自行车棚，就听见喊，“小季？”
  季雪锁好车子，抬头，就见沈主任走过来。
  “沈主任，您这是？”季雪拿好车钥匙，狐疑的问。
  沈主任笑道，“我正打算取了车子，去你厂里找你呢。可巧，你来了。”
  “找我？”季雪扬唇一笑，“可巧，我也来找您呢。”
  “那咱们就是心有灵犀了。”沈主任笑着，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她。
  “小季，这是早上我家小灼给我的。”
  “小桌？”季雪听岔了。
  “我侄子。”沈主任将纸塞她手上，道，“他说这个或许对你建新厂房有帮助。我就打算给你送去，可巧你来了。”
  “这是？”季雪好奇的打开，展开一看，惊喜不已，“这是图纸？新厂房的图纸？”
  沈主任道，“这不是新厂房，是老厂房。当年，这一片也都是厂房。不过，后来一把火烧了。现在的毛巾厂啊，还是建国后重新建的。”
  “哇，这厂子可够大啊。”季雪看着这严谨的图纸，很是感慨。
  沈主任微微一笑，“是吧，不过，我是没见过。对了，这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你看看能不能帮的上你。”
  “能，太能了。”季雪连忙将图纸收好，感叹道，“我这正瞌睡呢，您就给递枕头了。实话跟您说，我今天来，就是为新厂房的事呢。
  这盖新厂房，我正愁不知找谁呢？想叫你跟陈县长推荐推荐。”
  “这事啊。成，交给我，我倒认识个这方面的行家，回头我亲自给你跑一趟。”沈主任一口就应下来了。
  季雪激动坏了，“真的？太好了，那这事我就交给您了。沈主任，您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我这办公室门都没进，这事就妥了。”
  季雪太高兴了，笑的嘴一咧，快活的像只树懒。
  沈主任瞅着她这笑，也跟着笑了。话说，这丫头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叫人不自觉地就跟着她笑，心情大好啊。
  “行，那沈主任，回头这事有眉目了，您给我个电话。我就先回厂里了。”季雪拿着钥匙又打开锁，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她不在，厂里的那些老干部们，也不知道在不在干活呢？
  “嗯，行，回头给你电话。”沈主任目送她离去，随后，也回了办公室，拨了个电话。
  季雪这边，骑车一路直奔厂子后头的荒地。
  一到地儿，就发现，蒿草、废砖、焦黑的墙，以及地上几根烟头。除此之外，一个鬼影子都没。
  这帮老家伙们，尽耍滑头，干活了，都跑了。
  车子调了个头，季雪转身就骑向厂子。
  刚到厂办院子，就见自己办公室门口蹲着的几个人，大约也是看到自己来，连忙起身朝自己迎了来。
  为首的是徐会计，他是被其他人给推着上前的。
  “厂长，您回来了？”徐会计脸上的笑有些僵，他悔死了，万不该多嘴的。
  结果，被这些人推着出来当枪了。
  季雪停好自行车，看了几人一眼，脸色沉沉，“嗯，我回来了，你们也回来了？那块荒地拾掇好了吗？”
  “厂，厂长。”徐会计被几人驾着，只得道，“大家都想知道，那块荒地拾掇了，是要盖新厂房吗？”
  “是啊。”季雪径直走向办公室。
  众人忙跟着她一起进了办公室。
  季雪慢条斯理坐下，又对众人抬了抬手，“都坐吧。”
  众人拉椅子的拉椅子，扯凳子的扯凳子，一阵闹腾，都安安静静地坐好。
  季雪扫了这些人一眼。
  这些人中，有生产部主任，财务科老会计，采购部老主任，人事部主任，质检部……
  她到目前还是沿用老领导们，还未来得及更换。
  “说说吧，都蹲我这办公室门口做什么？”
  众人又都看向徐会计。
  徐会计苦着脸，问，“厂长，大家是为盖新厂房的事来的。”
  “哦。”季雪微微耸眉，微笑道，“这事，你们不用担心，我都办好了。”
  “办好了？什么意思？”众人愕然。
  季雪兴奋道，“就是，那块地我已经租下来了，随时可以动工盖厂房了。”
  “啊？租，租下来了？”众人诧异。
  季雪点头，“是啊。我已经托了县政府的沈主任，帮我推荐能人，我想，应该很快就能动工了吧。对了，那荒地你们拾掇的怎么样了？
  咱们厂里现在忙的很，其他职工又调不开。只能劳烦诸位辛苦了。
  原本，我是想着雇些人，可是，咱这不是才交了地租，马上又要盖厂房，还要买机器。要花钱的地儿多了，哎，只能省点是一点了。”
  众人听着，“……”
  “不是。”人事部的老刘主任，还算脑子清楚，立刻反应过来，“厂长，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这么大的事，您咋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是啊。”老刘一提醒，其他人也顿时记起这次来找季雪的目的。
  他们好歹都是厂里的大小领导，各部门的负责人。可是，自打新厂开工以来，他们完全像被架空的工具人。
  面对质问，季雪嘻嘻一笑，有些孩子气的俏皮，“我那不是想给大伙一个惊喜嘛？现在事儿都办成了，该诸位出力的时候了。”
  众人被她这笑，弄的一时面面相觑。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厂子扩建这么大的事，他们愣是一点没参与啊。
  “厂长。”生产部钱主任叹着气，问，“您是不是觉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老了，不中用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季雪，神情有些愤慨，不甘，更多的是颓丧吧。
  厂子变更，他们这些老家伙硬赖在这里，人家不赶就不错了。
  可是，他们竟然还奢望着参与……
  季雪惊诧，“钱主任，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若真不中用，我又不是傻子，能白白留你们？每月给你们开工资？我又不是钱多了。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穷的很呢。
  不过，这次要扩建厂房的事。说实在的，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原以为要经些波折的，谁知昨天跟陈县长一提，人家就同意了，人家沈主任也立刻就帮我把地给租了。
  我呢，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就将事儿全给办了。这不，愣是到现在才抽出空儿跟你们说嘛……”
  说完，她忙找杯子，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随后叹道，“这一天天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渴死我了。”
  众人，“……”
  第192章 厂子需要新鲜血液
  众人看着季雪，一时哑口无言。
  季雪搁下杯子，狐疑的看着众人，“怎么？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额，没，没了。”徐会计摇头。
  其他人也跟着摇头。
  厂长忙的连口水都没的喝，他们还好意思赖在这里？
  赶紧干活去吧。
  他们没有厂长那脑子和能力。但是，干些体力活还是行的吧？
  不然，真就是老废物，要被人嫌弃了。
  “厂长，那您先歇会，我们去干活了。”
  众人羞愧地离开了季雪的办公室，陆续地又拿着工具，来到厂子后头的荒地。
  生产科钱主任在这些人里头最年长，由他来给大家分派活。
  谁去割蒿草，谁去捡砖头，谁去刨土，垃圾等堆放在什么地方……整的明明白白的。
  厂里有个能干的厂长，也不知是他们的福气还是克星啊？
  以前吧，原红星厂的时候，厂里但凡有个大事小情，一准开会。
  真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
  大家伙也习惯了各种大小会议，各种大小事情投票或者举手表决，就算啥意见没有，那也参与了。
  可现在，似乎，就新厂开工前那天，由县里通知全厂上下，在厂大礼堂开了个职工大会。
  自此后，再没有那样隆重的会议过。
  那大礼堂，完全就空置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