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相若愣住，随即焦急道，“俺们都缴了银子的，怎么去柴房和厨房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潘管事笑道：“哪有一来就接触核心的？我们总得看看你们的能力和品行吧？要是能力不足或者品行不好，我们也是不收的，到时候银子退给你们就是了，担心什么？”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凌相若恍然大悟道。心中却是冷笑，什么看能力和品性，怕是没彻底洗脑不放心放出去吧。
  “你们还有什么疑义吗？”潘管事始终好言好语道。
  “没了，没了。”凌相若摇摇头。
  潘管事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去了柴房和厨房记得好好干，那里也都是无忧长生堂的兄弟姐妹，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等我们看到了你们的能力和品性，就会立即提拔你们，不用担心。”
  “多谢潘管事。”两人感激涕零。
  潘管事喊来俩人带他们去柴房和厨房。
  临分开时，凌相若悄悄塞给易玹一张傀儡符。
  可惜她现在的修为还画不了传音符这么高级的符箓，不然就更方便了。
  凌相若被带到厨房。厨房里有三个掌勺、两个学徒，加上新来的凌相若就是三个学徒。
  “范师傅，这个妹妹就交给你带了。”负责带凌相若过来的伙计对其中一个掌勺说道，这里就这个范师傅没带学徒了。
  范师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伙计见他应了，就叮嘱凌相若一句“好好干”，然后转身走了。
  凌相若一脸憨笑地跟大家问好，然后走到范师傅跟前鞠了个躬：“请范师傅多多关照。”
  范师傅嗤笑一声，似乎在笑这个乡下土妞。
  凌相若浑不在意，十分勤奋地跟在范师傅身边打下手，帮忙烧个火洗个菜什么的，力求让他们看到她的“能力”。
  范师傅看着她的行为，眼神十分复杂，仿佛还带了几分怜悯。
  另外两个学徒凑过来跟凌相若搭讪。
  “你是今天新来的？你干活好勤快啊，人也聪明，肯定很快就能被提拔。”一人夸奖道。
  凌相若腼腆道：“嗯，俺是今天刚来的，潘管事让俺先在厨房帮忙，只要表现好就能被提拔去赚大钱。”
  “真好，我们已经在这干了七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赚大钱呢。”另一人羡慕道，“我有个同乡，手脚麻利脑子灵活，才干了三天就被提拔了，昨天他还来看我，说已经赚了三两银子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充满了向往的光芒。
  凌相若也配合着憧憬道：“俺滴个乖乖，才这么几天就赚了恁多嘞？这真是发大财的好机会。”
  “可不是，我一定要好好干活，争取早点被提拔。”
  范师傅低头炒菜，敛去了目中的怜悯。
  另外两名掌勺满意地对视一眼，看来这个也很快就会被彻底洗脑了。
  凌相若一边配合着那俩学徒装傻充愣，一边暗暗观察这几人，自然也发现了范师傅的古怪之处。她心中暗暗记下这一疑点。
  无忧长生堂大部分人吃的都是大锅饭，很快就有一群伙计过来端菜盆和饭盆。
  而厨房的活计也暂时告一段落，他们该开饭了。
  凌相若捧着个大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菜堆得老高，还浇了一大勺汤。
  真是个乡下憨妞，吃相真难看。其他人心中默默想着。
  凌相若旁若无人一般捧着碗坐在灶口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夸一句：“唔，好吃，范师傅您手艺真好！”
  范师傅：“……”并不是很开心。
  吃过晚饭，两名学徒催促凌相若道：“该去做晚课了，快一些，迟到可是会受罚的。”
  凌相若心中一动，暗道来了，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她跟着他们一起去做晚课的院子，里面果然坐了好几排人。
  凌相若找到角落里的易玹，在他身边坐下来，开始听堂主“洗脑”。
  听了一会，凌相若跟易玹咬耳朵：“这个堂主的确口才了得，不过他的声音中有蛊惑之意，看来是专修过这类邪术。”
  易玹目光扫过周围一圈神色狂热的“信徒”，也渐渐放空思维，学着他们的样子露出狂热之色，宛如一个智障。
  凌相若：“……”你入戏可真快啊。
  晚课结束之后，众人回各自的宿舍。
  凌相若就跟着范师傅他们住同一个通铺，不过不是一张床。
  半夜，她听见范师傅的床上传来轻微的起床声，顿时警觉地睁开了眼，刚好看见他翻窗出去。
  凌相若目光飞速扫了一圈，发现另外四人都睡得跟死猪似的，便放心了一些。不过也没掉以轻心，而是拿出傀儡符变出了一个自己躺在床上，然后才追了出去。
  如此就算范师傅暴露了，她也不会暴露。
  出了屋，她扫见一道黑影翻过屋顶往后院去了，正是范师傅。于是她也纵身一跃，快速飞到阴影处，几个翻越也潜入了后院。
  她和范师傅一前一后来到一座院中，接着，她看到范师傅潜入了一间房中。
  凌相若眼神一凝，悄悄转身藏进了阴影中。
  等范师傅从房中出来离开后，她才随后潜入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但她翻阅了一番之后发现并没什么机密。
  凌相若沉思一会，将翻阅过的地方恢复原样，然后退了出去，原路返回。
  此时范师傅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又潜到哪里去窥探了。凌相若收了傀儡符，自己本尊躺了回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范师傅才悄悄返回脱了夜行衣藏起，然后在床上躺下了。
  转眼一夜过去，天色大亮。
  凌相若依旧去厨房帮忙，她还发现个有趣的事，就是那俩掌勺和总是会偷偷藏一些食材在兜里，甚至还让那俩学徒帮他们藏。
  可昨晚上也没见他们带食材回宿舍，凌相若暗想着他们该不是趁着她们做功课的工夫，把这些带出去卖了吧？
  到了做功课的时候，凌相若与易玹提了一嘴范师傅的异常，不过没有过多交流，免得引起怀疑，只互相叮嘱一句见机行事万事小心。
  晚上，范师傅果然又出门了。
  凌相若如法炮制跟了出去。
  这次范师傅绕过重重护卫去了堂主就寝的屋子，只见他准备了一支迷烟吹了进去，等待片刻后这才屏息潜入。
  凌相若凝目看去，若有所思：“这范师傅又是哪边派来查这件事的？”
  略一思索，凌相若计上心来，掏出傀儡符变出一个堂主藏在阴影里。
  范师傅似乎又无功而返，摇着头从堂主屋里出来了。
  他飞身离开，快回到宿舍之时却见一道黑影蹿出朝他袭来。
  范师傅顿时警觉，转身一掌拍出，顺便看清了来人，顿时双目一缩。
  “堂主”接了他一掌，身形后退一段悬于半空：“你是什么人？”
  范师傅比他还惊讶：“你没昏？”
  “堂主”冷笑道：“呵，区区雕虫小技也配在本座面前卖弄？劝你还是从实招来。”
  范师傅眼神数次变换，忽然神色闪过一丝阴翳，猛然出手向“堂主”攻去。
  “砰”的一声，“堂主”身形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张傀儡符，随即迅速焚为灰烬。
  范师傅眼神再次大变，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若是堂主当真发现了他早就惊动院中的护卫了，又何必追着他到这边才动手？
  定然是有人在试探或者戏弄他！
  “是谁？”范师傅咬牙沉声道。
  凌相若想了想，走了出去，冲他笑道：“范师傅，巧啊。”
  只是这次的笑却一点都不憨，反而透着一股算计。
  范师傅不寒而栗：“倒是我看走了眼，你是什么人？”
  “范师傅又是什么人呢？”凌相若反问道。
  “你在询问别人时，是否该先拿出诚意？”范师傅冷冷道。
  凌相若眼神一动，提议道：“轮流回答对方如何？”
  “可以。”范师傅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我先来。”凌相若厚颜道，“你是来查无忧长生堂的还是另有图谋？”
  “前者。”范师傅回答完问道，“你是哪边的？”
  凌相若眼神一凝，心说他竟然直接略过了她是来做什么的问题，倒是奸诈，但也如实答道：“官府，你呢？”
  “原来是官府的人。”范师傅嘀咕一句，“我只是一个江湖人。不过新饶县县令是个见利忘义的奸恶之徒，不可能会派人来查此事，你是哪个官府的人？”
  “华亭县。”凌相若道，“范师傅又是哪里来的江湖人呢？”
  范师傅迟疑一瞬，还是如实答道：“在下来自武林盟。”
  凌相若不懂装懂地点点头：“久仰，久仰。”
  她连天师盟都不熟悉，更别说是另一个领域的武林盟了。但是不妨碍她商业吹嘘一波。
  “不敢当。”范师傅拱拱手，“不知阁下在华亭县任什么官职？”
  凌相若摆摆手：“你误会了，我哪有什么官职。”
  范师傅眼神一厉：“你敢骗我？”
  凌相若一僵，随即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听我说完啊，我是没什么官职，可我男人是华亭县令，这不等于我也是华亭县官府的人么？”
  “哦，县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