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只要再靠近一点，他就能杀了陆灵玄。
  偏偏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仅害他无法继续靠近，还把他往后拽了过去。
  少年又急又怒：“混账，放开我！”
  然而拽他的人充耳不闻，一路拉着他挤出人群，来到偏僻之处。
  少年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目的，只能怒视凌相若道：“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抢符纸！你想害我不能得到赐福吗？”
  “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凌相若意味深长道，“你是想杀陆灵玄吧？”
  少年眼神游移：“你胡说什么？你故意想陷害我吧！”
  凌相若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多作反驳，而是伸手指了指人群：“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你杀了陆灵玄，也会被这些疯狂的信徒撕成碎片。”
  少年神色一沉，眼神阴翳地盯着凌相若不语。
  “你一副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是为你着想啊。”凌相若无辜道，“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么？”
  “用不着你假好心。”少年冷哼道，“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已经杀了陆灵玄了。”
  “你怎么就确定你能杀了他？”凌相若反问道，“陆灵玄作恶多端，最是惜命，这里鱼龙混杂的，他怎么可能不防着刺杀这一手？”
  “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是阻止我杀陆灵玄罢了。”少年冷飕飕道，“你以为我没看到你跟他是一伙的么？之前陆灵玄在做法，你就躲在法坛后面吧？”
  “谁跟你说我跟他是一伙的？”凌相若反驳道，“那我现在还和你站一起呢，你怎么不说我跟你是一伙的？”
  少年一噎：“真是巧舌如簧。”
  转念一想，又不忿道：“既然你和我是一伙的，那你去杀了陆灵玄啊。”
  凌相若眼珠一转：“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还要条件？”少年错愕道。
  一伙人要什么条件！
  简直自打脸面。
  “我总不能白做事。”凌相若幽幽道，“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帮你杀了陆灵玄。”
  “什么条件？”少年咬牙道。
  凌相若冷不丁凑近道：“把本源珠给我。”
  少年一震，双目微缩，但很快恢复镇定：“什么本源珠、本源狗的，不知道。”
  凌相若可没错过他一瞬间的变色，心中更加笃定的同时也有了个新的猜测——当然这个猜测她是不会告诉少年的，等见到易玹的时候才会说。
  “左右本源珠都是给我们的，你留着做什么呢？相反，你还能让我帮你做这危险的事，多划算？”凌相若说道。
  少年似乎被说动了，认真思考了一会后，警惕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凌相若正要开口，忽然一顿，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试探道：“反正本源珠又不止一颗，若我这次骗了你，下次别给我不就好了？”
  “这倒……”少年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对，顿时心生戒备，恶狠狠地瞪着凌相若，“你套我话？”
  “没有啊。”凌相若无辜道，“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秘密，我早就猜到了，还需要套什么话？”
  少年表情始终阴恻恻的，看凌相若的眼神不善极了。从来都只有他坑人的份，没想到终日打雁这回被雁啄了眼。
  之前老头翻车是被人武力撞翻的，这跟被人用计耍了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让他气愤。
  “我说实话么你又不信。”凌相若无奈道，“算了，你就说这个条件行不行吧。”
  少年盯了她一会，还是把本源珠给她了。这次是一颗蓝色的珠子。
  凌相若拿着珠子把玩了一会，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动，再次试探了他一句：“你就一颗？”
  少年：“……”
  凌相若：“……该不是真的不止一颗吧？”
  少年目露凶光，这次真要吃人了：“你还敢说没有套我话？我弄死你！”
  凌相若转头就跑，七拐八拐之后冲法坛径自而去。
  少年止住脚步，眼神诡异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随即转身走了。
  “你去哪了？”陆灵玄面色不虞，“就等你了。”
  凌相若看了一眼法坛上选出的十个捐香火最多的信徒，心中明了，笑道：“人有三急嘛，现在时辰正好，大吉大利。”
  陆灵玄摆摆手，不信她那一套：“快去为信众们算卦吧。”
  凌相若走上法坛，在蒲团上坐下，地势依旧居高临下：“这次我将为十位信众算上一卦，除此之外，我还要为长生教算三卦，各位都可见证。”
  陆灵玄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妙。
  可凌相若的话已经当着信徒们的面说出去了，他就算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信徒们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欣喜若狂，且十分期待。
  凌相若抬手压了压，比陆灵玄还像主人：“好了，现在请第一位信众上前。”
  第一位自然是捐香火最多的那位，他上前恭敬一拜，恳求道：“信徒葛遥，平生最大心愿便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请大师为我算算何时才能得偿所愿？”
  凌相若心说就你这能被邪教忽悠的脑子……嗯？奇了怪了，竟然真有金榜题名的命！
  她认真了几分，仔细研究了一番葛遥的面相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如今朝廷腐朽堕落，所谓的科举也并不公正公平，这人能金榜题名不是因为学问好，而是真正有才之人不肯贿赂考官，考官为了羞辱那人，才特意把他这个学渣放上去了。
  但这也是金榜题名不是？
  于是凌相若道：“好事就在眼前了，你即刻启程入京去吧。”
  葛遥大喜，连忙叩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待信徒得偿所愿，必来还愿！”
  他欢天喜地地走了，后面的人立马上来问卦。
  凌相若接连给十个人算完了卦，有好有坏，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次没人敢当面顶撞她了。
  法坛下面其他的信徒都十分羡慕这十个人能得到凌相若的批命，只恨自己财力不够，无法捐多一些。
  不过这时还有三卦可以期待一下。
  凌相若也不负众望：“接下来我要为长生教算三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