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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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丧又浪浪 更新:2023-04-21 16:28 字数:4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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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两人落在最后,回到别墅的时候客厅已然空无一人,上楼的时候碰到吴勉下楼来,吴勉眼尖,一眼注意到金铮的脖子空荡荡,从小挂着的玉在沈何启那里。
他诧异地看一眼金铮,见人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随便送出去一块石头似的,他又扭头坏笑着对沈何启说:“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们要是分手了,你千万别忘了把玉还给阿铮啊。”
沈何启瞪他一眼。
金铮浑不在意,扬一扬下巴,问他:“你干嘛去?”
“出去转转。”
“去寻找小夜莺啊?”语气意味深长。
“什么东西?”吴勉先是不解,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啐道,“你他妈的怎么越来越黄了。”
金铮手自后捏一捏沈何启下巴:“都是师傅教的好。”
夜莺,晚上叫得好听。
透过玻璃望出去,吴勉的声影脚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金铮收回视线,带着沈何启继续往楼上走:“希望老吴这把认真点。”他顿一顿,“不然我老担心他还在惦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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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口摆了两个礼盒,是老鳖和李姝杰给沈何启的生日礼物。比起三番五次问金铮讨礼物的劲头,她对这两个生日礼物可以说是很淡定了,带进房间以后因为找不到剪刀和小刀干脆连拆都懒得拆,直接放到柜子上,一低头开始研究自己脖子上的挂坠,研究完了又开电脑登killers——回来的路上金铮联系了阿标让他给沈何启买全线皮肤。
金铮洗完澡出来,沈何启还在电脑前兴致勃勃选光头崇武的皮肤,其中有两个她难以抉择,左看看右看看,好不纠结。
“金铮,你觉得哪个好看?”
金铮走近,弯下腰来兴致乏乏扫两眼,实话实说:“随便选吧,崇武怎么都好看不起来。”
光头肌肉男,还甩个大铁锤,有什么美感可言。
沈何启听不得别人说她钟爱的角色不好,哪怕金铮说的是实话,她“啧”一声,眉一皱就要跟他理论。
金铮先发制人,催她:“去洗澡。”
“不去。”沈何启一口拒绝,重新没完没了地对两副皮肤进行重复了无数遍的比较。
金铮在旁等她一会,实在不耐烦了,伸手合上她的笔电:“不洗也行。”
到手上百个形形色色的皮肤,那种兴奋感不亚于一个孩童拿到崭新的玩具,正是兴头上,这一打岔她有些不满:“诶呀,你别捣乱。”
金铮不回答,炙热的吻落下来,片刻的纠缠后,又移到她腮边,下巴,颈侧。
“金铮。”沈何启怕痒,缩起脖子却无济于事,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所幸他并未折磨她多久,张嘴在她大动脉处轻咬一口以后便支起了身子,两手撑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将她圈在自己的胸膛与椅背之间,定定地看着她。
这双眼已变得晦暗深沉,有危险的掠夺气息蔓延其中,愈来愈浓,再不复平日里的清明。
少顷,他拿额头轻轻撞一下她的,嗓音喑哑:“二十四岁快乐,渣渣。”
零点了。
沈何启勾着他的领口:“送了皮肤,送了玉佩,现在送自己,待会还有吗?”
他垂眸眨一下眼,这一眨,弄乱眼里的那汪深潭,水花四溅,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歇。他没有说话,只重新低下头。
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地缠绵,天旋地转之间,除了彼此,只剩让人颤栗的刺激和欢愉,所有的一切都被遗忘,灵肉合一是宣泄爱意最好的方式。
良久,云雨初歇。
沈何启由金铮从浴室抱回卧室,闹得太凶了些,她体力不支,已然昏昏欲睡。一沾到床,就寻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连眼罩都忘了戴。
金铮站在床边,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去捏她脸,不让她如意:“别人是小夜莺,你怎么就是小哑巴,你哪怕是只小乌鸦也好啊。”
沈何启想反驳,意识却被疲倦拖着迅速下沉,如同掉进了一片沼泽,越挣扎反而陷得越快越深,她努力张了张嘴,却提不起一丝力气,下一秒,便彻底失去意识。
金铮无奈地笑一声,直起身子走开。
很快他回来,抬手熄了灯,房间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他掀开被子,在沈何启身旁躺下,抓住她的手,将一枚小圆环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
从指尖缓缓下滑,微凉的金属到达手指根部。
尺寸正合适。
沈何启睡得很沉,无知无觉,轻柔而平缓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尔后,金铮将她拢入怀中,在她太阳穴处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
第118章
沈何启整夜好眠,金铮却始终睡不太好,醒过来不下十次,买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想只当信物,但事实上真的走到这一步,到底还是没法彻底坦然处之,半梦半醒间,他一直惦记着沈何启醒来看到戒指会是什么反应。
梦到她很开心,也梦到她说没有结婚的打算,还啼笑皆非地梦到自己压根没把戒指带来马代导致她大发雷霆,每次或喜或忧地醒来,幻境一点点剥离开去,现实回归,他的姑娘仍安稳躺卧在他的怀中,不管是她手上多出来的小物件,还是他整夜的忐忑,她一无所知。
早上八点多金铮彻底没了睡意,群里已经有人在@全体吆喝大家起床下楼吃早餐,他站在床边看着沈何启,犹豫了三秒钟,实在受够了等待结果的忐忑,所以果断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拖了起来。
金铮联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是……沈何启醒来以后压根没发现手上的异常。
她用手揉了眼睛,摸了脸,还闹起床气打了他一下,最后躺回去睡回笼觉,侧躺的姿势,手就在脸旁,戒指离她的眼睛不过几厘米。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滔天的睡意让她成功错过所有发现这枚戒指的机会。
金铮:“……”
在他陷入沉思哭笑不得的过程中,房门被敲响。
“阿铮,小加四,醒了吗?”陈伟业的声音。
金铮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股脑丢到一旁椅子上,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沈何启遮得严严实实,直到确定缱绻的画面不会被窥探半分才走过去开门。
门口是陈伟业和李姝杰老鳖。
“加四醒了没有?”
金铮回答:“还没。”
李姝杰和老鳖小小探身,通过金铮和门框之间的缝隙往里看一眼,揶揄:“方便我们进去吗?”
金铮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他们随意。
三人来是为了喊沈何启出去玩,闹哄哄地一路唤着她的名字走近,搅得她睡不安稳,没等他们走到床边她就把被子一扯,整个人蒙了进去。
三人却不善罢甘休,李姝杰隔着被子推她:“三加四,我们潜水去吧。”
被子里纹丝不动,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这次换老鳖推她一把:“生日你要在酒店一个人待一天吗?”
“嗯。”
“把寿星一个人丢在酒店,这不太好吧?”
“吵死了。”沈何启打着哈欠坐起来,眼睛因为困乏酸涩半眯着,话说的义正言辞,“都多大人了,什么生日不生日的,我差点都忘了。”
提前好几天就被催着讨生日礼物的金铮完全无法苟同她的“差点忘了”。
那三人仍是不肯罢休,在床前一顿叽叽喳喳,誓要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和毕生的口才要把她劝动,以安良心。
她把玩着颈下玉佩,赶人:“祝你们玩的开心。”
戒指随着她的抬手暴露在三人的视线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几秒钟的沉默后,陈伟业迟疑着指着她的手,去看金铮:“这……”
有前一晚的吴勉做先驱,沈何启知道这玉佩的来头和纪念意义都不小,她以为陈伟业也是因为金铮把玉给了她才这么大反应,所以趾高气昂地先发制人:“知道了知道了,分手会还你们阿铮的。”她把挂坠拉至身前,白一眼陈伟业,“金铮都不……”
她想说“金铮都不紧张”的,但是后面的字她已经说不出口了,骤然失声,宛如一曲突然中断的乐章。
她看到了自己无名指上前一晚还不存在的东西。
她的瞳孔几乎是瞬间被刺激得发紧,睡意在毫秒内飞到九霄云外,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过了好一会,她才如梦初醒,猛地抬头看向金铮。
他站在床尾边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宛如一尊雕像,只牢牢地望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要从中里找出答案。
他看到那双眼一点、一点变红,也一点、一点弥上水雾。
“不好意思,三位。”他下逐客令,“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独处的时间。”
李姝杰和老鳖和沈何启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何曾看过这个天天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人暴露脆弱红了眼眶掉一滴眼泪,知道事态严重,自觉闭嘴,不由分说拽过尚未搞清楚状况的陈伟业出门。
随着关门声,房间里只剩下金铮和沈何启。
沈何启在眼泪溢出的前一刻胡乱拿手背抹一把眼睛,然而她的泪腺源源不断分泌出眼泪,怎么揩都不能阻止自己泪流满面,她觉得丢脸,干脆拿手背把自己的眼睛遮起来。
一只手不顾她的挣扎强势地拉开她的手,然后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的一瞬间,她的情绪彻底失控,火山爆发。
在过去的九年里,有一个场景她一想到就会心如刀割疼痛难当,可她仍忍不住想过千千万万遍——有一天,金铮会结婚。
他会穿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带有“新郎”字样丝带的花饰,在一场盛大的婚礼中赋予他的新娘他的余生和他全部的幸福温柔。而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她。
高中时代,在贴吧被金铮甩qq号的那一刻开始,沈何启和金铮有了一场意料之外的交集和羁绊,但是凭借着将军的身份与他那般亲近是她始料未及的,他对将军的重视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她数次被铁四角其余三人半真半假地埋怨——
“老子陪他逃课为他打架给他写作业帮他骗老师骗家长,做牛做马比不上你陪他打几盘游戏。”
无数个不眠之夜天南地北的畅谈,游戏里全身心投入的并肩作战,浑然天成的默契……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带有致命毒瘾的海、洛、因,拉她一步步走向悬崖坠入深渊。
可将军是不能走到阳光下的鬼魅。
他不满足隔着电脑和手机屏幕的网络关系,一次又一次约她见面,遭到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来她想自己还是需要用将军的身份见他一面的,他的婚礼,她想参加,他当新郎的样子,她想亲眼见到,他的喜酒,她要干杯。
金铮欣然应允,并放话只要她来,他一定抛下新娘子在新婚之夜陪她打一晚上游戏。
她就此与他打诨开黄腔,事实上却只打算讨一杯喜酒就走。因为她知道沈何启不是他想象中的将军,甚至连性别都无法符合,当她真的撕破伪装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万分为难。
为一个暗恋着抛下新婚妻子?她有自知之明,更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他婚姻的定时炸弹。
她原打算在他婚礼当天做最后一天将军,从此与几何、与x市五爸爸永别。
再后来,她的身份没有瞒住,她也因为一场误会对他失望透顶。
接下去的六年里一切都变了,物非人也非,连对他的感情都不如从前简单纯粹,可对于他的婚礼她始终抱着一种执着,不过已经从讨一杯喜酒变成遥遥看一眼就够,看完这一眼她就彻底死心,从此安心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沈何启一直知道,自己的运气很不错。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上苍竟厚待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