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作者:
长乐思央 更新:2023-04-21 19:15 字数:4341
不过上一世魏宁同徐元嘉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很长,有时候看看略显青涩的徐元嘉,他也会想,提前把徐元嘉救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毕竟徐元嘉的心机深沉,不仅仅源自于他本身,还得益与生活给他的磨砺。
再纯洁的女子,入宫之后,要么死,要么直接从内里坏掉。同样,在被老天爷磋磨了那么长时间,只有内心纯善的人才能坚持自我,徐元嘉这种,从头到尾和纯善沾不上边的就算了。
这么一分析,魏宁便觉得,果然这一世的选择还是十分正确的,要是上一世那样的徐大人,那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对方信任,他只会提防徐元嘉会不会把他给卖了、
合作都没有信任的基础,谈何说放心地把秘密和后背留给对方。
“你又在想什么,饭菜都要凉了。”
徐元嘉看着夹着菜半天没动的魏宁,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他用汤勺舀了一勺腌笃鲜到魏宁碗里:“这是府上新厨子做的菜,说是江南那边的名菜,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笋用的是新鲜挖出来的冬笋,咸五花肉片是前些天腌制风干的,鲜猪肉则是今儿个早上送来的。
魏宁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皱起眉来:“怎么又是鱼?”
魏宁受王氏的影响,是个不主张浪费的人,徐元嘉吃不完的饭菜,基本都是进了他的肚子里。像小厨房做饭菜,都是掐着他们的份量来,要是魏宁吃的不够,吩咐丫鬟一句,厨房保证马上能迅速给他们端上一盘新菜,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多做。
徐元嘉吃的不多,所以大部分饭菜都是魏宁管,这几日魏宁吃了许多的鱼,鱼头豆腐汤,水煮鱼,咸鱼干,炸鱼排,豆豉蒸鲈鱼……他对鱼肉其实没有多大喜好,翻来覆去的吃,即便已经是变了法子做,在这些做饭翻了一轮后,他还是觉得有点倒胃口。
“吃鱼明目,子规这几日实在辛劳,我担心你熬坏了眼睛。”
其实并不是,如果魏宁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吃的鱼多数为草鱼、鲈鱼还有鳝鱼,这都是补肾益精的东西。
谁让魏宁每日回来都一副被掏空身体的样子,虽然他也没整日想着那种事情,而且上次吃了苦头之后,也有一段时间刻意避让,但清心寡欲成这种样子,徐元嘉简直要怀疑魏宁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像什么虎鞭,鹿茸之类的 ,这些东西一看,魏宁就知道是什么,关键是也不好吃。
至于壮阳酒,为了时刻保持清醒,这些日魏宁滴酒不沾。
暗示的太明显,那就和直说没有什么区别,经历过第一回 的事情,徐元嘉已经不太想明示了。
“就这么简单?”魏宁瞧着对他微笑的徐元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魏宁动手夹了几块鱼肉到徐元嘉碗里:“元嘉也同样辛苦,更应该多吃。若是熬坏了元嘉的眼睛,那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徐元嘉吃完,他又给对方夹:“过些时日便要秋闱,元嘉还得为此做准备,再多吃一些。”
“倘若我没记错,子规过些时日便要陪同今上秋猎,没有一双好眼睛,如何能够瞄准猎物。”徐元嘉也跟着夹了一大筷子到魏宁碗里,“说起来,我许久没吃过野味,还等着夫君带一只回来给我尝尝鲜。”
春日没有人会打猎,因为要让山林中的野兽休养生息,但每逢季秋,皇帝便要率领文武百官进行围猎。
《礼记》有云:季秋之月,天子乃教于田猎,执弓挟矢以猎。
一般是默认放走幼兽,十分有灵性的就带回去圈养,但大部分长得膘肥体壮的,都会成为皇帝以及大臣们的盘中餐。
魏宁笑眯眯地夹过去更多:“这个元嘉就无需担心了,我每日都有辛勤练习箭法,马术也不曾懈怠半分,倒是元嘉,身体还是羸弱了些。”
因为魏宁热情夹菜的举动,当天绝大部分鱼肉都进了徐元嘉的碗里。
补了这么一段时间,每天都坚持练武的魏宁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徐元嘉,燥热了好几个晚上。
虽然魏宁最后主动帮他平息了那种燥热,但徐元嘉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是丢脸。
之后那些带有特别功效的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他们两个的菜谱里,一直到魏宁打算动身随君主秋猎。
徐元嘉的秋闱,要比魏宁的秋猎晚上一个月。
祭祀的官员算好了良臣吉日,徐元嘉为魏宁整理衣物,准备护身符,他收拾的时候,看了眼某个小盒子,最后把那个永结同心的小金锁也给拿了出来。
送行的时候,他也不忘叮嘱:“这秋日桃花都已经谢了,夫君可千万莫要违逆天意。”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给他招惹什么乱七八糟的烂桃花。
魏宁自然一口应允下来,他本来也就没有招惹什么烂桃花。再说了,与君主同行的都是文武百官,他对那些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子可没有什么兴趣。
徐元嘉又把那个永结同心的小金锁给魏宁带上:“这个是护身符,你记得平安把它带回来。”
魏宁故意问他:“是把锁平安带回来,还是把我平安带回来?”
徐元嘉踮起脚尖,亲了魏宁一口:“是把你平安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一辆小车车
第57章
与徐元嘉分别之后, 魏宁就骑上高头大马,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去狩猎的地点, 武公白虎寺。
齐太祖靠武官打下江山, 却十分忌惮这些陪他开疆扩土的官员, 学着史上某位皇帝, 杯酒释兵权。
而几朝下来, 皇帝一个比一个重文轻武。原本齐太祖喜狩猎,在位期间少说也进行了百来次,到齐文帝这里,狩猎几乎变成了一种固定的形式,一年也就那么一两回。
许是因为次数稀少,齐文帝还是颇为重视每年的秋猎, 官员们也十分爱在这个时候在皇帝跟前表现, 博得皇帝青睐。
每逢这个时候,都是武官扬眉吐气的时候,文官中,绝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像魏宁这样文武双全的是极少数。
从京城到武公的路程便有三天三夜,路上休息的时候,何淳便凑到魏宁旁边:“魏老弟, 这次咱们尚书省可又要靠你争光了。”
他们老胳膊老腿了,骑射功夫算不得好,虽然君子六艺中包括这些,可这都什么年头了, 皇帝都重文轻武,武官再怎么战功赫赫,也没有文官上下嘴皮一碰来的升官快。
年轻有些人还会学一学,像他这个年纪,早就把当年的骑射功夫抛到一旁,如今拉开弓都觉得费劲,剑法,更是不堪一击。
平常魏大人魏大人的叫,现在倒是来同他称兄道弟,早知道何淳的小儿子都比他年纪大了。
魏宁翻动着手里的烤兔:“何大人谬赞了。”
被洗干净剥皮的野兔在火苗中被烤出金黄的色泽,油滴出现在酥脆表皮的同时,还散发着十分诱人的香气。
魏宁听到了周遭人咽口水的声音。他们驻扎在郊外,作为皇帝,齐文帝自然吃得不差。
御林军们特地进山林中猎了野味交给军中大厨烹饪,绝对不能亏待齐文帝的嘴和胃半点。
多余的猎物,同样被烹饪成美味的烤肉,被武官们分着吃了。
至于那些平日里和他们不对付的文官,像左丞相,有孙子左琛接济。
没这么个厉害孙子的,就只能憋着,吃些简单的杂粮,和普普通通的野菜汤。
魏宁就不一样了,他不靠谁,随便进林子里射了一箭,就拎着一只倒霉催的野兔出来。
甚至都不需要厨子,他自己就能够熟练地把猎物清理剥皮。
尽管知道这很正常,但看着那血淋淋的画面,他那些文官同僚还一副神情微妙,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烤兔子之前,所有人都离得他远远的,兔子被烤熟了,开始散发各种诱人香气的时候,他周围就不知不觉地围了一圈人。
光是看着那金黄的色泽,就让人忍不住吞咽吐沫。
魏宁烤好之后,掰了一个兔腿下来,举着问何淳:“何大人想吃?”
何淳这个时候都能听到他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偏偏他嘴上还不这么说:“如果老弟愿意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
魏宁举着兔腿在何淳面前晃了晃。然后一把兔腿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不愿意,何大人若是真心喜欢,劳烦自己去猎一只,想来陛下的御厨也不会拒绝为您烹饪一只兔子。”
魏宁的声音懒洋洋的,其嚣张的态度,简直让何淳想打人。
偏生他没那本事,也不可能打的过,只是脑海里想想,并不敢真的拖魏宁后腿。
尚书省还得靠魏宁来博喝彩,真把魏宁折腾没了,他们哪里再找个足以代替魏宁的人呢。
队伍一路行进,期间魏宁可以说是拉足了他这些同僚的仇恨。
一直到抵达行宫,御厨得以有充足的食材来为诸位大臣烹饪美食,才打断了魏宁继续拉仇恨的行为。
但大臣们的美滋滋还没多久,更糟糕的事情便出现了。
他们抵达武功山行宫当晚,齐文帝遇刺。
虽然今上没有受伤,但刺客却逃了,据说仍然潜藏在他们之中。
龙颜大怒,这是情况糟糕的原因之一,另一个更糟糕的原因是,刺客针对的不仅是皇帝,还有此次随行的大臣。
地位越高的大臣,越容易被刺客伏击刺杀。
魏宁原本这几日拉了不少仇恨,但今儿个他却成了香饽饽,左仆射何淳凑到他的身边来,厚着脸皮说:“今儿个天冷不如我同魏老弟睡一处吧?”
鬼才想和这种老男人谁一处,何淳年轻时候应当是个美男子,可惜太不懂克制,现在已经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
魏宁古怪地看他一眼,搬出来另外一个理由:“何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个断袖。”
何淳虎躯一震,略显娇羞得说:“咱们同僚一场,我信魏老弟是个正人君子,我不介意的。”
几乎所有的御林军都去保护皇帝了,齐文帝年纪不小,比以往更加怕死,而且这一次的刺客,显然是预谋已久,来势汹汹。
不仅是皇帝怕死,何淳也很怕死,他不想没了性命,妻子带着他的儿子改嫁他人。
光是想想这种画面,他就觉得受不了。受点委屈又如何,好歹魏宁武艺高强,他有安全感。
看着何淳胖胖的身躯和略显娇羞的表情,魏宁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我介意。”
他才不要同何淳睡一间房。
魏宁没再同何淳争辩,因为根本没用。
他打算进入自己的房间,何淳还一路尾随,试图用喋喋不休的方式说服魏宁。
除何淳之外,还有魏宁平日里下属,几个人一起,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实在不行,他们就冲到房间里去打地铺,好歹等刺客被人抓到了再说。
反正性命面前,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的。
魏宁刚推开被分配给他的房间的门,一支羽箭便射了出来,直戳他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太累了,暂时更新这么点,明天会更长章补回
地名都是杜撰或者是化用,如果出现了纯属巧合
徐元嘉是元嘉,魏宁是子规,出现错误就是虫啦,我打字的时候很容易打错,有时间看到会纠正,如果没有人帮我捉虫,我一般是捉不出来的。
第58章
何淳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过来, 因为他离得和魏宁很近,猛一看, 就感觉那箭是朝着他来的,
他头皮发麻, 全身上下都发出了逃跑的信号。可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越是害怕, 脚下却像是扎了根,死死地粘在那一小块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