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捂了捂脸，未来婆婆什么的，也太早了。
  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容砚轻笑，将她遮脸的手执过，放在嘴边亲吻。
  “所以，我现在够格了呢？”
  “……够了。”
  封逸辰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季念来敲门。
  又坐了会儿，他干脆自己去找她。
  叩了三声，封逸辰站在门口，等着季念来开门。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里面出来的人，却不是季念。
  封逸辰挂在嘴边的笑，有瞬间的凝滞。
  只一眨眼不到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快的几乎察觉不到。
  “这么晚了，容总怎么会在小师妹房间里。”封逸辰平静的口气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容砚捕捉到他的神色波动，意有所指的往里边望了一眼，开启的唇缝里吐出五个字。
  “来看未婚妻。”
  *
  第二天早上，季念是打着哈欠到的片场。
  她眼尾处缀着晶莹的泪花，要掉不掉的，像是两颗透明的水晶镶嵌着。
  “念姐早。”路过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你们早。”季念半掩着嘴回应。
  几步开外，就是季念的位置。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待季念坐下后，一旁的莫欣冉疑惑道。
  季念揉了揉眼，“昨晚练习练到很晚。”
  “练习？”莫欣冉再次狐疑。
  看剧本到很晚能理解，这练习是做什么。
  “就是新改的戏，练了练动作。”
  练什么，和谁练，肯定是不能说。
  莫欣冉知道剧本的事，也没多问，只让她别太累。
  谢过莫欣冉的好意，季念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喝完准备好的热牛奶，她把被子放回桌上。
  手机在这时候亮起了提示音。
  是微信消息。
  阿砚：我回公司了。
  季念心思一动，编辑了三个字过去，还没点击发送，那边又发过来了。
  阿砚：已经帮你消过肿了。
  手一抖，季念的指尖碰上发送键，那条编辑好的消息就这么发出去了。
  季念：知道了。
  就在第二条消息下面。
  速度反应，季念赶紧点了撤回键。
  屏幕上随之显示出“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呼了口气，季念心道：还好，及时撤回了。
  这时，聊天界面又蹦出来新的消息。
  季念一看，手又抖了。
  阿砚：那就好。
  果然，他还是看到了。
  车内，容砚满面春风的收起手机。
  “回公司。”
  “好的，boss。”说话的司机正是被流放回来的张越。
  黑了，瘦了，还憔悴了。
  那被流放的日子，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酸到不行。
  这次他学精了，眼神半分都不往后看。
  他可不想再“度假”一次了。
  而且就是不看，他也知道，能让容砚有这般情绪的，也就只有夫人一个。
  *
  随着年底越来越近，《燎原》的拍摄进度，也即将进入尾声。
  如无意外，年底到来前，剧组可以杀青。
  与此同时，一年一度的金视奖也即将到来。
  《凝仙决》剧组被受邀参加，除了季念饰演的灵音入围最佳新人，其他的还有最佳男女主最佳导演等奖项也都入了围。
  得知自己入围，季念很高兴，连带着拍戏也更加顺畅。
  努力被认可，就是最后没有拿到奖杯，那也不会觉得难过。
  借位的那幕吻戏，最后被编剧改成亲额头，美名其曰，大男主戏，点到为止即可，不需要再进一步。
  只有封逸辰和季念知道为什么。
  季念倒是对这个没什么异议。
  反正都能把卢月熙的感情表达出来。
  至于封逸辰，他明白，这是容砚在警告自己。
  今天，是季念饰演的卢月熙的杀青戏。
  拍完这场，季念就和卢月熙画上句号了。
  战争胜利后，c国得到解放。
  卢月熙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独自一人来到了轮船边。
  江上的风吹起卢月熙的衣摆。
  宽大的衣摆下，是一件大红色的旗袍，眉目如画，上天赐予，不需要多加修饰。
  那个时代的佳人，不过如是。
  她提着皮箱，站在码头边，面朝着江水，迟迟未动，似是在等什么人。
  “月熙。”
  熟悉的声音穿透云层般而来。
  卢月熙回头，黎铮的身影尽数映入眼中。
  “我在等你。”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两人对望着沉默。
  码头来来往往的人流车辆，说话声，脚步声，鸣笛声，似乎都被安上了静音。
  良久，黎铮打破了这份寂静。
  “这件旗袍衬你。”
  卢月熙皮肤白皙，大红色这种挑人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是衣服衬人而不是人衬衣服。
  “我总要带走点几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真的决定要离开吗？”
  “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永远都不会改变。”卢月熙笑了。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笑容，明媚又豁达，很是由衷。
  黎铮也跟着笑。
  她走上前，放下皮箱，给了黎铮一个拥抱。
  “一路顺风。”
  “好。”
  再次提起皮箱，卢月熙走到码头边，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土地，还有那土地上站着的人，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黎铮直直的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在心里道了句保重。
  因为他知道，此去经年，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咔”
  季念的卢月熙身份，至此，完美的画上了圈。
  “恭喜小师妹，杀青了。”封逸辰离的最近，第一个来恭贺。
  季念眼含笑意，“谢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