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作者:
小二宝 更新:2023-04-22 08:07 字数:4352
苏清远也正有此意,玄灵结界一旦被毁, 除了这畜牲,他们都将被困在此地。自然不能让它如了愿。
苏清远看着那黑龙微微笑了笑, 而后对燧黎道:“你先带着容容上去, 我来拦住它。”
“本尊不需要你垫后!”燧黎皱了皱眉, 拒绝道。
苏清远袖摆轻挥, 一把金色长弓倏然在握, 光箭搭弦,他嗤笑道:“魔尊可别自恋,本祭司只是为了容容,与你有何干系?”
“若是这样,那容儿与祭司可就更无关系了!”燧黎眼眸一暗,话落之时,梦魇出鞘,却是直接绕过苏清远,直直地插在那条黑龙面前,同时一层金色的光网瞬间将其罩住。
那黑龙也发现自己被困,顿时不要命地撞上光网,却都被反弹了回去。
被反弹回去后,黑龙更加发起狂来,越发凶狠地撞上光网,它每撞一次,深插入地下的梦魇便被拔出一分,显然这网无法困住它太久,也不能拖延太多时间。
“走!”燧黎说完也不再管苏清远,抱着花容便迅速地闪身向洞穴出口而去。
既然拦住了黑龙,苏清远也不打算再浪费灵力做无谓的斗争,便也转身跟在他们身后,出了结界。
几乎是他们刚出温泉池面的瞬间,一个巨大的漩涡便从池底升起,温泉池水也开始急速地向地下渗漏而去。
与此同时,一条黑龙破水而出,转眼便凌驾在空中,凶狠地注视着他们。
随着黑龙挣脱光网,梦魇也回到了燧黎身边,他面不改色地将花容抱到先会儿的亭中放下,又从乾坤袋中取出披风将她盖好,才缓缓从亭中出来。
此时黑龙已经和苏清远缠斗在一起,这守护兽拥有上古神兽的血脉,非常难对付。
它口中吐出的冰锥甚至连苏清远的光箭都难以抵挡,尤其是这黑龙在吐出冰锥的同时,竟然还在暗暗地聚集雷云,显然是准备召唤雷霆,诛杀他们。
燧黎抬眸看着天边急速汇聚的乌云,眉峰紧蹙。苏清远身为妖修,而他是魔修,九天雷霆不亚于他们的死劫。
若是真让这畜牲召唤出雷霆,就算他和苏清远联手怕是也不好解决它了。
燧黎不过思索片刻,苏清远就被那黑龙从空中撞了下来,直直地掉到了池底。
同时一股血色跟着从池水中浮出,苏清远冒出头时,明显可以看见他肩上的青衫破了好几个大洞,显然是被那黑龙的冰锥所伤。
苏清远从水中冒出,抹了把脸,神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旭日神箭竟然不能伤这畜牲一丝一毫,自己还反到被它的冰锥所伤,简直是生平之耻!
那黑龙无所顾忌地在云中畅游,此时显然已经不再把燧黎和苏清远放在眼里,因为它的雷霆之云已经快要聚拢了。
正在黑龙得意时,却突然发现它好不容易聚拢的雷霆之云居然开始慢慢地退散开去。
它不知所以,有些慌张地在云中游来游去,同时试图再次把它们聚拢。
可是很快它就发现,它召唤雷霆的本事完全失效了,这些雷云根本就不听它的指挥!
苏清远在池中也发现了上空的异样,他看了眼有些慌乱的黑龙,而后倏然转向站在石台之上的燧黎,却发现这人完全变了个样子。
此前他黑发黑眸,只令人觉得冰冷无情,但此时他却手执一截玉笛,身着一袭金色氅衣,墨发披散,面如冠玉,眉间更是点着一抹红色朱砂,妖艳如火。
“灭神笛……神降世……”苏清远望着燧黎,呆呆地呢喃出声。
花容稍稍清醒之后,撑起身子便看到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巨龙。
不过这张牙舞爪不是指得凶狠,而是指它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像是在浑身抽搐,连龙头都开始扭曲起来。
惊讶于黑龙的变化,花容稍稍移开视线,便看见远处的青石之上,一人穿着金色华袍,墨发披散在身后,浑身金灿灿的光芒几乎要闪瞎她的眼。
看着那人的背影,花容怔了怔,暗道这是哪路神仙,这么好心前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想罢,花容也没有多看,又移开视线去寻找燧黎的身影,却发现燧黎好像并不在此地。
燧黎去哪里了?有些担心他的安危,花容缓缓坐起身,有千丝甲在,她身体内的伤此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动一下也没有先会儿那般疼痛了。
将盖在身上的披风披到身上,花容走出牡丹亭,便见苏清远一动不动地站在她先会儿泡过的温泉池中,一双浅眸正有些震惊地看着站在那青石上吹笛的人。
花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此时才算是看到那人的正脸,当下也是小小的惊艳了一番,不过惊艳过后又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地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那人的笛音似乎对那黑龙有致命之效,不过一会儿,那黑龙便支撑不住从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苏清远瞬间回神,从池水中跃起。
黑龙“嘭”的一声砸进水中,溅起几丈高的浪花,甚至有点点水珠泣到了花容的脚边。
苏清远从池水中跃起之后,迅速来到了花容身边,一脸担忧道:“容容你醒了,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不太适应苏清远异于常的语气,花容愣了愣,而后微微笑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见花容关心他,苏清远裂了咧嘴,看着她道:“容容没事,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花容总觉得这会儿的苏清远怪怪的,好像与之前的他不太一样……
这般想着,花容顿了顿突然问道:“燧黎去哪了?”
明明先会儿自己还在他怀里来着,怎么一醒来人就不见了。
听到她问起燧黎,苏清远也是一怔,而后偏首望向一旁青石台上之人。
花容看向他的视线,微怔,而后问道:“那是谁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便是魔尊。”苏清远轻声道。
花容瞬间以为自己听觉出现混乱,“你说什么?”
开玩笑吧!怎么她眼睛一睁一闭燧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花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青石之上吹笛之人,两只眼睛快要瞪成铜铃。
虽然她承认这人长得和她家大魔头一样好看,但是若说两个人是一个人,那也相差太大了吧!根本不是一种风格好吗!
“容容可曾听说过灭神笛神降世?”苏清远收回视线,眼中难得升起一抹凝重。
看到苏清远严肃的脸色,花容也收起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那人好像真的是燧黎,不然无法解释他给她的熟悉感。
灭神笛乃是燧黎众多法宝中的一个,这个花容还是知道的。
“我只知道灭神笛,神降世……是什么意思?”花容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解。
此时,天空之上因为黑龙的跌下,原本缓缓聚集的雷霆之云已经彻底散去,而那条因为痛苦在水中不断扑腾的黑龙也奄奄一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顺着苏清远的视线望去,便可看见那条黑龙身上的鳞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从它身上剥落,而它所置身的池水也因为染上龙血而变得紫气沉沉。
“当灭神笛被用到极致时便会出现神降世,也就是魔尊现在这种情况。”见黑龙已经奄奄一息,苏清远又才继续解释道。
花容总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好,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看向青石之上的燧黎,眼中蓦地浮现一抹忧色,“你说的这种情况……什么意思?”
灭神笛乃魔尊世代继承的法宝,其真实威力被传得神乎其神,以前苏清远还有些嗤之以鼻,但如今见燧黎用了,竟然真得召唤出了神降世,他才骤然明白,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神降世之后,连天地不惧的神龙都能将之湮灭,这威力比起传言只高不低。
只是……这代价……
花容问后见苏清远只皱眉不答,心下便是一沉。
她揪紧了自己披风的带子,几乎就快要哭出来,“所以到底会怎么样!你告诉我啊!”
苏清远垂眸,有些不忍地开口道:“神降世后,便是神化世……”
“化世?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一点我听得懂的话?”花容忍不住吼道。
苏清远皱着眉握上她的肩,急道:“容容,冷静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闻言,花容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道:“你知道办法对不对?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救他?是不是让他停止吹笛就好了?是不是啊?”
见花容一副陷入癫狂的样子,苏清远心下一暗,却紧紧地握住她的肩,温声道:“容容,你听我说,神降世之后,魔尊会有一个月的化世之期,这期间,只要你能唤醒他的意识,那么或许……最后的化世不一定会来。”
闻言,花容心下浮起一股漫天的悲伤,哑声道:“所以说,即使我可以唤醒他的意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化世对吗?”
看着她瞬间失去光辉的双眸,苏清远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忍住心痛道:“对不起……容容,我……只知道这么多。”
“不怪你。”花容苦笑了一声,转身看向那青石上的人,呢喃道:“他都是为了我。”
花容话落,笛声骤停,原本在水中挣扎的黑龙身上的最后一丝神力也被耗尽,黑色巨龙的尸骨几乎在瞬间融化在池水里,留下一池浓黑之色。
花容却是无心关注这些,她只眼也不眨地盯着那渐渐放下笛子的人,在那人即将转身的片刻,她倏而问道:“他会怎样?”
苏清远眸中亦升起些许悲悯,“沉睡,消散。”
花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把眼里的泪猛地憋了回去,而后一步步地迈向燧黎。
她还没想好她开口要跟他说什么,责怪他?心疼他?还是骂他!打他!花容真得没想好。
第五十二章
花容还未走到燧黎身前, 他便转了过来。
她迈出的步子瞬间停住,只因那人陌生的脸庞和眼里如冰锋般刻然的冷意。
“燧……燧黎?”花容有些迟疑地唤道。
不过这份迟疑在下一秒就被打破, 本还在青石之上的人,瞬息之间便闪身到她面前,长臂一展便将她整个人揽到了怀里。
“容儿”燧黎低唤一声, 而后紧紧将人搂住, 不再言语。
被燧黎抱着, 花容却是第一次没有伸手回抱他。
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倏而充满忧伤地闭上了眼。
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可不止容貌变了,就连身上的味道也与之前不一样。
燧黎不说话,花容心下却更加难受。
“你知道神降世的后果吗?”她缓缓问道。
闻言, 燧黎的身体倏然一僵, 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低声问道:“容儿如何得知?”
花容讽笑了一声, 道:“你既然敢用, 难道还怕我知道?”
说着,花容双手倏而搂上他的腰, 开口时,嗓音带着一抹涩然, “用什么法子不好, 偏要用灭神笛!你知不知道我情愿死在龙爪下, 也不想让你用它……为什么要用它!”
“可是它伤了你!容儿……它必须死。”燧黎紧抿着唇,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狠绝。
“所以你就要把自己搭进去吗?”花容一把挣开他, 整个人气的不轻。
燧黎的手还保持着半搂的姿势,他轻垂下眸,淡淡道:“容儿,这与你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说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以忍受的。”
忍受?花容神情微怔,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忍受?难道在你眼里这跟肚子痛一样吗?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闻言,燧黎几乎是立即抬眸,整个人甚至是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这般愣了半响,他才缓缓开口轻声道:“筋罚之苦虽然难以忍受,但还不至于丧命。至于敦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