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节
作者:寸寸金      更新:2023-04-22 09:52      字数:4162
  歇歇做做,当晚霞布满天边时,萧真发觉竟然已经到傍晚,而这口七分田也种得差不多,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在望到田垦上树下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子时,眼眸生辉,一提内力,从田里飞了过去。
  一身简朴的衣裳也掩饰不了这个男人的丰逸俊朗,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今天回来得真早。”几步之外,萧真看着韩子然,他的身后是万丈霞光,周围是青青田野,他修长而立,眸带柔光,笑容宠溺,这副景致如诗如画。
  “心系着司徒的事,也想着你和孩子,就早些回来了。”韩子然想去牵萧真的手。
  “别,我的手上都是泥。”她刚在劳作,手和身上都脏。
  “我喜欢。”说着韩子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别牵了吧,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了。”平常在家里,在没多少人的地方这般亲昵也没什么,可如此正是农忙之时,这么多人看着萧真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就让他们看呗,他们迟早要习惯的,说不定咱们村的男人都以我为榜样,以后一个个都是妻奴。”
  “什么妻奴不妻奴的,你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被别人听见笑话。”萧真哭笑不得,这可不是自个家里,被外人听见,丞相大人这惧内的名声可真要坐实了。
  “那我也乐意。”
  “旁的男人都想着威武霸气,你倒好。”
  “我早就认了,威武霸气这种事是夫人的份内事,至于为夫我,就负责赏心悦目吧。”
  萧真:“……”她好像没话反驳。
  “子然,阿真。”司徒呈的声音传来。
  望去,就见司徒与欧阳点儿牵着手走了过来,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一个是喝醉闹的,另一个也是这几天过得不好所致,但眼中都是笑意,嘴角的弧度上扬都要咧到耳根了,想来二人应该是都说清楚了。
  “和好了?”韩子然好笑的看着这二人拉着的手。
  司徒呈与欧阳点儿互望了眼,后者略微羞涩的点了点头,司徒呈则大咧咧的一笑:“我是特地来感谢阿真的。”
  “看着你们好好的,就行。我就你这么一个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萧真爽朗一笑。
  “阿真姐,”欧阳点儿略微不好意思的道:“我与夫君商量了一下,日后也想住到村子里来,可以吗?”
  萧真与韩子然互望了眼,萧真笑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嫌这里没京城繁华热闹就好。”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了村子。
  此时,崔嬷嬷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他们回来。
  这一顿饭,欢声笑语不断。
  饭后,司徒就拉着萧真往外走,说是有话要跟她说,萧真也丝毫不避讳被拉,毕竟以前可是搂着肩走的,拉胳膊真算不了什么。
  不过当萧真见到一旁欧阳点儿的不自在后,觉得等会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司徒了。
  二人一出去,韩子然就笑对着欧阳点儿说道:“请别介意,近十年来,他们这样已经习惯了。”
  “我没有……”欧阳点儿愣了下:“近十年?我相公与萧真姐认识近十年了吗?”
  “是啊,以后你慢慢的就会知道。”既然司徒已经认了欧阳点儿做妻子,有些事韩子然自然也不会再瞒她:“不过你放心,他们二人就好比是亲兄弟,你可以把我夫人视做大姑子。”
  欧阳点儿是个聪明人,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也知道当朝丞相大人是不会对她说什么谎的,再者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来着,当下松了口气,点点头。
  另一边,到到角落后,萧真就甩开了司徒的手,道:“你没看到方才你拉我时点儿的不自在吗?”
  “没看到。她若不想跟子然站在一起,那就站远点嘛。”
  萧真:“......”想说的话咽进了嘴里:“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第666章 东岐过往
  “日后我和点儿住到村子里来时,你要多多带着她,别让她总是跟秋菱公主走得太近,她若跟你走得近了,所谓近朱者赤,这心思自然也不会歪了。”
  萧真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司徒:“你想多了。”
  “我哪想多了。”
  萧真将今早上在将军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道:“秋菱公主那样说我时,点儿并未相信,可见她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她既然都能跟秋菱公主这样的人相处得这般愉快,只能说是手段圆滑,这并不是缺点啊。”
  “什么意思?”司徒没听明白。
  “表面看着,她和秋菱公主确实挺好,但若真的好,在秋菱公主那样说我时,她为什么不帮腔?”
  “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我到觉得点儿挺善于经营人脉的。”
  司徒呈看着萧真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沉思了会,叹了口气:“我认命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像她这样性格的女人,可既然喜欢上了,那也没办法。”随即又嘿嘿一笑:“其实,她今天的性子也蛮可爱的,比以前有朝气多了。”
  萧真:“……”
  七天之后,老将军终于回了京城,对于这次老将军能带回图赫族的归降书,最高兴的莫过于当今皇上了。
  宫里设了庆功宴,萧真没去,她那天所说的‘不会再进宫’可不是玩笑话。
  而有时,又会有些惆怅,毕竟她曾用生命保护过那道明黄的身影,如今竟被他这般讨厌,心里还挺心酸,想想她这一生,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
  小斧头也被欧阳点儿抱进了宫里吃庆功宴去了,这自然也是任锦绣叫的,说小皇子似齐想要有个玩伴,崔嬷嬷跟着进了宫贴身侍候着。
  屋里就只剩下她和苏嬷嬷。
  用过饭,萧真跳上了屋顶躺了下来看星星,今晚的夜空特别明亮,星空辽阔,神秘而又古远。
  萧真喜欢看星星,不为别的,因为看星星时带来的那份安静。须臾间,萧真突然坐起,接住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支箭头,箭头虽快,但并没有杀气,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掌击向了她。
  萧真一一化解。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已过了百招。逐渐的,来人掌风变厉,似动了真格。
  萧真一招拆着一招,丝毫不见乱。对方武功虽高,但也就是暗影的级别。
  一掌将二人分开,萧真拧眉看着他:“时族长,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
  萧真无语,看着他这一身白衣飘飘,在他们村子里,这一身特殊打结法白衣的,除了时氏一族还有谁?
  时族长此时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清咳了声道:“你就是斧头,是不是?”
  萧真眸光一动,冷冷看着这个时族长,知道她是‘斧头’的人除了吴印他们就是师傅与司徒,还有这些村子里的暗影们,但他们不可能将她这个身份说出去,那这时族长是怎么知道的?
  “不说就是承认了?哼,不承认也没关系,那天在祭祀春神礼上,你与我对掌时,我就知道你是斧头没错。”
  “你是谁?”萧真不承认也不否认,事实是,就算承认了也没什么,他的武功虽强,但不是她的对手,她要撂倒他轻而易举,再说,这可是在她的地盘。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斧头呢。”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斧头?”
  “凭感觉。”
  萧真:“……”好一个凭感觉啊,还挺准:“感觉大部分时候是会出错的。”
  “那是别人,我们时氏一族的感觉很少出错,特别是我。”
  这一副说起‘感觉’二字时迷一样的自信,让萧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便问:“我是不是斧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若是斧头,我总归要弄个清楚明白,这样心里才不会堵得慌。”
  堵得慌?萧真也不想与他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事实上,她更好奇他为何执着的想知道她是斧头:“我是斧头。”
  时族长眼晴一亮:“你真的是斧头?”
  “不错,我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那啸也是你罗?”
  看着这双在蒙面巾下晶亮晶亮的眼晴,萧真挑高眉:“这也是你的感觉?”
  “不错。”
  萧真失笑,她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感觉的,应该说是一种敏锐吧,这个时族长有着比常人更胜一倍的敏锐,才能把一些蛛丝马迹连在一起拼出一个答案来,只是他自己不清楚而已,萧真也学着他说了一句:“不错。”
  时族长的眼晴亮了:“那你还认得我吗?”说着拿下了蒙面巾。
  当萧真见到蒙面巾下的面庞时,愣了下,那是一张俊美飘逸的脸,十五六岁的模样,冷峻而疏离,透着与这世俗不搭的空谷清灵。
  他看着她,清黑的眼里竟透着一丝崇拜。
  “我不认得你。”萧真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特别是他给人的这份清灵,若她见过,肯定有印象。
  “也对,那时我也是暗影,蒙着脸,你确实没见过我的样子。我是时彦。”时彦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时彦?”萧真想了想:“宫里的暗影?”
  “你没印象吗?”时彦年少的面庞有些气恼。
  萧真确实没印象了,那一个月在宫里,除了护卫皇帝,她其实都是有些懵的,毕竟那时才知道自己曾为上影的事,又怎么可能去留意别的暗影呢。
  “亏我还是为了你而来,结果,你竟然不记得我了。”时彦恨恨的道。
  她为什么要记得他呀?萧真看着少年气急败坏的样子,奇道:“为什么是为我而来?”
  “拜师。”
  “什么?”萧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来拜师的。”时彦激动的看着萧真道。
  “拜师?拜我为师?”
  “对啊,我从遥远的东岐带着族人过来,拼命进了影卫营就是来拜你为师的,可没想到才进影卫营,你就死了。我只好先做着暗影再说。”
  “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杀一个人。是我们族的巫师。”说到巫师二个字,时彦清灵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巫师?”这二个字近段时间听到的有些多啊,萧真奇道:“为什么要杀这个巫师?”
  “他利用祝由术,清洗了我姐姐的记忆,让我姐姐嫁给了她,”时彦咬牙切齿的道:“姐姐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被巫师玷污,当天晚上就自杀了。”
  “祝由术?”萧真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少年方才也说了,他是东岐族人。
  “我们一路追杀巫师,可巫师雇了中原的杀手保护,我们杀不过他们,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带出来的几十个会武功的族人如今只剩下了十二人,所以,要杀巫师,就要学武功,中原的武功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我们一路打听,就打听到了你的名字。可没想到,我才进入影卫营,就传来你死了的消息。”说起往事,时彦满腔愤怒,说到斧头死时,他眼中的愤怒转为茫然,无措,此时,他兴奋的拉过萧真的手道:“当我打算带着族人离开影卫营时,被老将军发现,老将军以为我是他国的细作来着,我只好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老将军说可以放过我们,但有一个条件,让我们落根到汉影村来。”
  “你没同意。”所以,那个密林才空置了那么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