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节
作者:
寸寸金 更新:2023-04-22 09:53 字数:4461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为了这茶而来。”知妻莫若夫,妻子喜欢喝茶,而且是各种茶,哪怕极苦的茶也能喝出三分甜来。
“茶楼的茶是一绝啊,也不知是添了什么东西,香得很。”萧真吹着茶上面的飘浮,又品了口。
“你若喜欢,我让人从茶馆里买些来。”
“那敢情好。”
“楼下的那姑娘好像是那天在施粥的姑娘。”韩子然他们的位置在二楼,凭栏而坐,探个头就能看到楼下街道上的人。
萧真探去,见一姑娘走进了对面的品肴阁中,幔纱遮脸,手上戴着手套,街上幔纱遮脸的姑娘大有,但遮手的却没有,这般遮着的也就只有欧阳家的大姑娘了,加上她的身影也确实很像。
“她上楼了。”萧真不用探头望,平眼看去就看到欧阳大姑娘上了楼,那阁子的二楼不像这茶楼是栏杆,而是一间一间的厢房,开着几扇窗户。
姑娘家来酒阁吃饭也不是大事,时常会有贵女在酒阁中相聚玩闹,果然,萧真在一扇窗户中看到欧阳大姑娘走了进来,窗户边上还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
“还以为这姑娘没朋友呢。”萧真说这话时,那门窗缓缓关上,只留了条缝隙出来,而她和子然这角度,刚那可以通过那缝隙看到里面的一二情景。
“那姑娘我似乎在哪见过。”韩子然说的是站在欧阳家大姑娘对面的女子。
“应该是哪个官家的女儿吧。”
俩人很快绕到了别的话题上。
茶馆的话题很多,大到朝中诸官员的隐私,小到哪个胡同里的小门小户,只要来这里,每天都有说不话的话题。
这不,茶馆中就聊起了一寡妇偷人的事,直说这要是在十几年前,那寡妇就要浸猪笼沉塘了,现在朝廷有令,不可以草菅人命,要不然会吃上官司。
不过那寡妇虽然没有沉塘,但被男人的妻子带着娘家人羞辱了一顿,扬言再有下次定要扒光了寡妇的衣裳游街示众。
“你好像对这家女子的做法大为不赞同啊。”韩子然看着妻子满脸不屑的样子。
“自然是不赞同,我要是那家的夫人,会扒光自个丈夫的衣裳游街示众。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罚就罚两人,而且男人重罚。”
韩子然:“……”
“你说呢?”萧真笑眯眯的看着他。
韩子然温柔的看着她:“娘子说的是。”随即他微拧了拧眉,示意萧真看向欧阳大姑娘所在的那间厢房。
萧真望去时,正好看到那女子推了欧阳大姑娘一下,下一刻女子突然扬手就给了欧阳大姑娘一个巴掌。
萧真挑挑眉,与韩子然互望了眼。
不一会,那欧阳大姑娘就离开了品肴阁,因戴着幔纱,所以看不到她的脸色,想来不会太好。
正当两人还在猜测这欧阳大姑娘为什么要被人打一个巴掌时,韩家的小厮匆匆上楼来寻人。
“老爷,夫人,那边的事有着落了,喜丫夫人让老爷夫人赶紧回去。”小厮说。
那边的事指的是太子妃的事,萧真和韩子然脸上一喜,匆匆回了韩家。
太子妃喝的不是避子汤,让她几年来未曾受孕的原因是一个枕头,一个她从娘家平丘带来的枕头,那枕头里放了许多的香料,而其中一味药若是长期闻其香味,就能使女子不孕。
“平丘的妹妹?”萧真和韩子然在家换了衣裳后就到了皇宫。
皇后叹了口气:“那枕头是太子妃的庶妹亲手所做送给太子妃大婚的贺礼,因枕头里有太子妃最为喜欢的香料,因此每天都要枕其入睡,却没想到……”
“那庶妹为何要这么做?”韩子然问道。
“听说是正妻一直苛待那庶女的庶母,庶女想要报复就想到了这个办法。”陆心遥揉揉酸疼的额头,她一直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问题,结果问题是太子妃从家里带出来的。
“若是嫡庶之间不和睦,为何太子妃还要把庶女送的枕头当宝?喜欢的香料再买就行。”萧真随口一问。
“这女儿倒没问,不过这种事谁会想到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心遥冷哼一声:“这庶女如此歹毒,自然不能再留。”
“这事太子和太子妃知道吗?”
陆心遥摇头:“我打算秘密解决了。”
萧真没说什么,只道:“这事,你真要好好谢谢你的舅舅。”
说到蔡望临,陆心遥心里无比感激:“爹 ,娘,你们能让舅舅留在宫里吗?舅舅是神医世家的人,医术可谓独步天下,若有他在宫里,女儿心里踏实。”
“这事你可以自己跟你舅舅说说,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萧真心里是知道望临绝不会喜欢住在宫里,他的性子跟她一样,向往自由,但就算对女儿说了,女儿也是要她自个去问过之后才会死心的。
下午的天气明明有太阳,但时不时的飘过来乌云,看起得会下雨的样子。
萧真两人从皇后宫里出来,身后就有宫人拿着伞一直跟随着以防万一。
沿着长长的宫道走着,转个角时,韩子然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萧真说道:“大哥已从大嫂的离逝中恢复过来,年过后,咱们就回吴越吧。”
第1018章 确实有趣
“你不是说要在京城多住几年陪陪大哥吗?”萧真讶道。
“这么久没回吴越了,我想看看学堂变得怎么样,咱们回去几个月看看那边情形如何了,之后再回京城。”韩子然心中挂念着明年的科举情况,这一趟是一定要走的。
萧真想了想,点点头,她也有些想自家大哥大嫂他们了:“不知道淘淘这会去哪任职了,待咱们回去之时,顺路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韩子然想了想说:“齐元县,当时白皓传书过来时,说淘淘就在齐元县任县丞。”
“齐元县,离吴越也不远,刚好顺路。”萧真声音一顿,目光眯了起来。
“怎么了?”顺着妻子的目光,韩子然看到了一个宫女从前头匆忙走来,看清宫女的长相时道:“有些眼熟,那不是方才在品肴居里打了欧阳大姑娘的那位姑娘?”
“怎么会是宫女?”在那宫女转进一旁的小道时,萧真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难怪我先前觉得眼熟,她是平成公主的贴身丫头,前几天我和皇上在御花园里说事时,平成公主前来请安,这宫女就在公主的身边。”韩子然道。
“好大的胆子啊,区区一个宫女竟然胆敢打欧阳将军家的大姑娘。”萧真话音一落,看向韩子然,正好韩子然也看向她。
“平成公主当时肯定也在那间厢房里。”萧真这话句是肯定句,就算是一个庶女也轮不到宫女来欺负。
公主与欧阳家大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俩人又为什么要在品肴阁里见面?
韩子然淡淡一笑:“倒是有趣。”
“确实有趣。”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与一个庶女见面,这里面的事情就惹人猜想了。
“什么事有趣?”蔡望临的声音从旁边的圆门内传来时,人也走到了萧真两人的面前。
“不是去给太子妃送药了吗?这么快就送完了?”萧真看他两手空空。
蔡望临伸了会懒腰:“路过御书房的时候看到太子正在和皇帝议事,就让太子给带回去了。”
萧真嗬了声:“全天下就你胆最大,还敢差使太子带药。”
“是他老婆的事,他自个不上心,还想要别人上心?”蔡望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韩子然淡淡一笑:“这话我倒是同意的。”
“还是姐夫懂我。”蔡望临哈哈一笑。
萧真的眼晴在这两个男人身上流转,这把年纪了,两人还是器宇轩昂,身姿挺拔,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了年轻时的那份梳离和隔隙,岁月的沉淀之后彼此反倒融洽了许多。
“姐,你在笑什么?”蔡望临见姐姐嘴角勾起,心情变得颇好。
“遥儿想让你留在宫里,你怎么看?”萧真问。
蔡望临撇撇嘴:“我若能待在宫里,当年就不会走。再说,皇宫与我可是有着仇恨的,我还没有放下当年先帝做出来的那些蠢事。”
萧真和韩子然互望了眼,莞尔一笑。
虽说已决定了回吴越一趟,当韩子然去跟大哥提出来时,韩家大哥还是希望他们过了中秋再回去,他们一家人已经有很多年没在一起过中秋了,韩子然自然满口答应。
离中秋还不到一个月,这个月的时间是‘客上居’最忙的时候,忙着制烧月饼出来。自从几十年前喜丫发明了用薄荷为原料来制作月饼后,‘客上居’又连续出了好几十款新奇的月饼,其中有一个叫冰晶月饼的在这几年最为畅销,月饼通体晶莹,就像冰一样,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夹心,吃进去又软糯可口,最重要的是咬一口出来竟能拉丝,还有一口咬下去里面是鲜汁的。
连不太喜欢吃甜食的韩子然在吃到这个样品时也多吃了几个,更别说萧真了。订单已经爆满,喜丫吩咐了下去即日起不再接订单。
萧真和韩子然看到吴印他们这般忙自然也是到铺子里去帮忙,几个人在一起,一时干的热火朝天。
直到府里的小厮惊惶失措的跑来:“老爷,夫人,不好了,韩大老爷昏倒了。”
“大哥怎么会昏倒的?”韩子然赶紧将手中的事情交给了伙计,萧真喜丫也走了过来。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少夫人从书房里出来后老爷就晕倒了。”
“少夫人?任珠玉回来了?”对于这个侄儿媳妇,萧真已经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任锦绣娘家的侄女。
“是。”
喜丫,吴印,香儿和赵介一听是任珠玉,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
“请大夫了没?”韩子然匆忙朝家里走。
“已经派人去请了。”
“可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人不清楚。”
萧真看着跟着一起回来的喜丫四人的神情,脸上的表情都引人猜想。说起这任珠玉,当年韩华要娶她时,她就是不赞同的,只不过韩华自个同意了,她也就没说什么,这些年,她也不知道这夫妻是怎么过的,只知道韩华受皇帝重用非常的忙很少回家,大嫂死时她回来过,只不过当时她进宫里去了,没有见到。
回到府里,刚迈进大门口时大夫也正好出来,大夫认得吴印他们,就道:“吴老爷,你家有这么好的大夫在,还叫我来做什么呢?”说着,摇摇头走了。
韩子然一拍额头:“我忘了望临也在。”说着匆匆朝韩家大哥院子去。
韩家大哥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看到子然他们时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蔡望临在一旁给他弄药。
“大哥,怎么回事?”韩子然问。
“大哥,是不是任珠玉又吵着要分家?”吴印眉目之间怒气腾腾。
分家?萧真看了吴印一眼,怎么这事他们从没跟她说起过。
“是啊。”韩家大哥点点头,苦笑了下:“她说华儿如今被皇上外放到外面,就是因为有一个经商家的父亲,给华儿蒙羞了,也让我那两个孙子蒙羞了。”
“蒙什么羞?她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中戴着哪一样不是咱们经营出来的银子给她置办的,这些年,她往娘家贴补的银子也都是从咱们这里拿去的?羞的人应该是她。”香儿心直口快,说的又气又快:“再说,华儿被外放,那是因为皇上信任。”
“自皇上登基之后,商人的地位早已不同于往事,再者,当年要不是咱们经营出来的银子,怎么救得了太后和皇上,没有银子,更不可能资助那么多寒门子弟入仕,最后这些人都成为了皇上的肱骨之臣。”韩子然说道:“咱们当年救了太后和皇上的事,任珠玉心里应该清楚,她怎么还觉得营商是一种羞辱呢?”
喜丫冷哼一声:“这些道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正因为知道,她反说是咱们挟恩求报,利用救过太后和皇上的事逼着皇上娶了遥儿为妻,逼着朝中大臣的内眷和咱们交往。”
吴印和赵介冷着脸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