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陈乘的脚步不动，陈重直接用手劈向了他的颈部，把他给弄晕了。
  林燕薇都看懵了，见陈重扛着陈乘出门，立马跟了过去。
  然而这次陈重却没让林燕薇上车，留了句“别跟着”就载着陈乘走了。
  林燕薇担心，又拦了辆出租去了陈家，隔着大门看见了院子里陈乘的车，但是门卫还是不让她进去。
  *
  几天后林燕薇却接到了陈乘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陈乘说话带着酒气，让她去一个酒吧找他。
  林燕薇到包厢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酒瓶子，陈乘正拿着酒杯往肚子里灌酒。
  门口站着陈重，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
  听见林燕薇的声音，陈乘抬了抬眼皮，示意她坐下。
  “喝酒吗？”
  陈乘倒了一杯酒，推到了林燕薇面前。
  林燕薇摇了摇头，见陈乘的脸色不对，立马改口。
  “我可以喝一点的。”
  说着林燕薇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陈乘笑了，拿着酒杯和林燕薇的杯子碰了碰，“干了！”
  话落陈乘就仰头一饮而尽，林燕薇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酒。
  “再来！”
  陈乘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又和林燕薇碰了碰，干完了。
  一杯一杯又一杯，陈乘仿佛不知道醉一般，喝个不停。
  林燕薇一口一口地也喝了整整一杯，脸上微醺，陈乘再给她倒酒的时候已经不敢喝了。
  她不喝陈乘也无所谓，拿着酒杯和她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杯，继续喝。
  “陈乘，别喝了，你醉了！”
  林燕薇忍不住拦酒，却被陈乘一把甩开，吼了她一声。
  “不喝就他|妈给我滚！”
  毕竟还是个小女生，林燕薇躺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还在喝酒的陈乘，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倒是门口的陈重出声了。
  “林小姐您别管，少爷想喝酒就让他喝。”
  “关你屁事！”
  陈乘一听见陈重的声音，就把手中的酒杯砸向了陈重。
  酒杯被陈重接住了，他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又转身回到了门口。
  醉酒的陈乘反应慢了半拍，骂了一声后，拿起桌上的酒瓶酒杯就往陈重的背影砸去。
  陈重这次没接，也没有躲，砸到身上也不吭声。
  酒杯砸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刺耳，酒水洒在了陈重的身上，林燕薇能看见酒水从他身上滴落。
  陈乘觉得没意思了，就坐下来继续喝酒，嫌用酒杯麻烦，直接那啤酒瓶往嘴里倒。
  林燕薇不喝酒也不劝酒，就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陈乘喝，整个房间里除了喧闹的音乐声就只有陈乘喝酒的声音。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陈乘也不知喝了多少，喝到最后直接将酒往自己的脸上浇。
  “林燕薇，嗝，林燕薇，小燕子的燕，夏紫薇的薇，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陈乘打着酒嗝自言自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却自己拌翻了自己，林燕薇连忙跑过去扶他起来。
  “林燕薇，我告诉你，我叫陈乘，加减乘数的乘，我姐姐叫陈加，我姐，她叫陈加，她叫陈加……姐，姐！”
  陈乘顺着扑到了林燕薇的怀里，说着说着情绪就变了，声音带着种莫大的悲戚。
  他真的是喝醉了，一声声喊着“姐”，林燕薇能感觉到颈边的温热，不同于酒水冷掉的冰凉。
  陈加，陈加怎么了？她肯定出了什么事！
  林燕薇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陈加的伤已经好了，现在在家里调养。
  被陈乘的悲伤所感染，林燕薇抱着他轻声安抚，眼睛竟不知不觉间已经润湿。
  陈乘逐渐在林燕薇的怀里安静下来，林燕薇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哇”地一声，陈乘吐了。
  他们都还在地上，林燕薇连忙帮陈乘拍背让他吐得舒服些。
  陈重一直在门口守着，这时候才走了过来，倒了一杯水递到林燕薇的手里，有条不紊地帮醉酒的陈乘收拾。
  吐完陈乘就翻了个身躺到了地上，闭上眼睛睡了。
  陈重让酒吧的人去买了两身衣服，带林燕薇换好后，他也帮陈乘处理好了身上。
  这次陈重将林燕薇送回了家，车子看起来很普通，并不是陈乘的爱车。
  临下车的时候，寡言的陈重看着身后抱着陈乘的林燕薇说了这么一句。
  “少爷不想让人看到我，这几天都是一个人买醉。林小姐，你在少爷心中是不一样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多陪陪少爷。”
  不管陈重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给林燕薇的心里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一切不愉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陈乘的好。
  *
  林燕薇仍旧进不去陈家的门，也没有人告诉她陈加怎么样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陈乘总喜欢找她去酒吧，也不逼她喝酒，就是让她不停地说话，他自己一个人买醉。
  当然，每一次一旁都有个陈重。
  陈重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陈乘也跟习惯了一样，只把他当空气。
  吸烟，喝酒，烟雾缭绕，醉生梦死。
  这样的陈乘，看得林燕薇有些心疼。
  林燕薇想劝劝他，但是陈乘却并不领情，直言不想陪他就离开，林燕薇只有妥协。
  陈乘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偶尔心情好了，也跟林燕薇聊几句。
  比如他的车被收了，比如他的卡被冻了，比如他的自由没了……
  但是林燕薇不能多问，特别是陈加的事，一问陈乘就开始发火。
  林燕薇只有想尽办法逗他开心，讲笑话，讲她幼年在小镇上的事，讲她来到海城后的事……
  她也不知道陈乘是不是在听，可能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不那么寂寞，但有时候他也会接两句。
  听到林燕薇谈起自己被欺负的事情，陈乘嗤笑了一声，骂她蠢，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以后有他护着她。
  “林燕薇，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欺负回去，别害怕，背后有我呢！你也是，也长长脑子，别蠢得光给老子丢人。”
  说这话的时候陈乘已经喝醉了，但是林燕薇心里却依然甜滋滋的。
  其实，陈乘他之前没说的时候已经这样做了。
  虽然陈乘老是欺负她，但是其他人欺负了她只要陈乘知道的，都一一帮她出了头，所以后来那些女生也就只敢搞些小动作。
  有一种男生对女生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只能我欺负”，林燕薇知道陈乘是因为陈加的原因才对她好，可还是避免不了幻想陈乘对她有一点喜欢。
  有时候见陈乘一个人喝得没劲林燕薇也陪他喝一点儿，这样日子过了几天，林燕薇竟然生出了些希望陈乘别走出来的心思，毕竟她很少有能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事实证明林燕薇这样想不无道理，第二天陈乘就没有找她。
  林燕薇骗家里她是出去上补习班，这天她照旧早早地出门在外面等，却一直没等到陈重的电话。
  陈乘的手机也不在手里，跟外界沟通靠得都是陈重。
  还以为陈乘出了什么事，林燕薇打了过去，却得知陈乘和朋友们去了外面散心。
  “对不起，林小姐，我忘了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哪里是陈重忘了，分明是陈乘忘了。不过每次都是陈乘想起来才给林燕薇打电话，林燕薇随叫随到，谁想到她会每天专门去等他的电话。
  像是之前的那几天不存在一样，陈乘把林燕薇忘在了脑后，再没找过她。
  不过林燕薇见不到陈乘，却总是听到关于陈乘的事。
  陈乘变了，变得更加冷酷，更加暴戾，更加生人勿近。
  陈乘玩飙车，把输了的人几千万新买的豪车给砸了；陈乘把谁谁谁给打住院了，只因为他说了句不中听的话；陈乘身边没有女人了，有女人见机倒贴都被他赶走了……
  很明显陈乘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不过身边多了个陈重。
  而之前的陈乘，不怎么理林燕薇。
  林燕薇安慰自己，没关系，陈乘被录取的大学就在海城，离她将要转过去的中学很近，会有很多见面机会的。
  七月份了，陈乘快要生日了，她得好好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
  然而林燕薇的礼物准备好了，陈乘却出国了。
  *
  陈乘陈重的手机双双打不通，问了常和陈乘一起玩的那些人也是这样，他们好像是失联了一般。
  林燕薇转到了新的学校，这里没有攀比没有名牌没有家世没有小团体……但是有一样，每天都在学习。
  总体而言，林燕薇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认真跟着老师同学过上了正常初三的日子。
  每当看到书上的乘号的时候，林燕薇总会想起陈乘，他在国外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跟她一样，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她来？
  有时候过周末，她甚至会锁上门偷偷喝酒，醉了就躺床上睡，怀念那一段有陈乘的时光。
  林燕薇提过想去国外上学，去英国，找陈乘，但是被父母否决了，她还小，他们生意这么忙也没办法过去陪她，而且他们也不舍得她离家那么远，等上大学的时候再说。
  最思念陈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林燕薇开始安心学习。
  日子流水般度过，林燕薇在自己的努力下成绩有了明显提升，班主任跟她谈话的时候还给她打气让她加油，争取来年考上海城一中，海城最好的高中。
  然而就在林燕薇快要忘了陈乘的时候，他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