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豁然起身，不可思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唐欢的印象中，五长老是个哑巴。而且是个很稳健，很有定力的长者。
  英雄大会上，唐欢在青城客栈与这位老者有过一次面谈。属于大长老之外，在逆鳞最有话语权的长老了。
  他被暗杀了？
  如果唐欢没有记错，五长老也是老一辈十大天王强者。
  虽说年纪大了，含金量可能会有所降低。就好像被秦家姑姑逼死的陈正。年龄，终究会成为绝大多数强者无法绕过的一道宿命难关。
  可要说到被暗杀——
  暗杀一名天王级强者，难度也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暗杀者，哪怕不曾拥有天王级实力。也绝对只有一线之差。
  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暗杀成功的概率。
  更何况，五长老作为继大长老暴毙后，最后的元勋级长老。逆鳞对他的安保措施，注定是顶级的。
  通过以上种种，唐欢也基本能够确认。逆鳞的确出事了。
  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件！
  现在，却不仅仅是五长老被暗杀。连凤凰也下落不明。失去踪迹。
  唐欢有点心急。
  “今日凌晨传来的消息。”阎王有些遗憾，甚至有些愤怒。
  如果他还留在逆鳞，必定会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可惜，他已经被凤凰大人除名。逆鳞发生任何大事件，他都只能迂回了解。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收到风声。
  毕竟，逆鳞内部大事件，是不可能轻易对外宣传的。
  尤其是对阎王这种外人。
  “你上一次和凤凰联系，是什么时候？”唐欢追问道。
  唐欢心头隐隐有些后怕。
  逆鳞此番出如此事故，唐欢脑海中蹦跶出来的第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秦家姑姑——
  有可能吗？
  很有可能！
  而且秦家姑姑也绝对有这个实力！
  她能亲手斩掉大长老的向上人头，就一定有能力让五长老人间蒸发。
  而凤凰的失踪，是否也与秦家姑姑有关呢？
  “半年了——”阎王有些苦涩地说道。“那一次，还是师傅生日，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也没聊什么。只是简单的祝福了一下。
  事实上，阎王已经没有主动联系凤凰的资格了。除非凤凰大人有事儿找他，二人才能取得联系。
  否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与凤凰大人，已经没有任何联系的机会了。
  唐欢微微点头，心中着急归着急，但还没有方寸大乱。其一是不确定具体情况，其二，则是他对凤凰的实力，有绝对信心。
  莫说是在华夏，哪怕放眼全球。只要凤凰不死磕，没放弃求生机会。想留住她，杀掉她。难度极大。
  纵然是秦家姑姑亲自出手，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
  凤凰的实力，唐欢了解的并不透彻。可他见识过凤凰小试牛刀。的确强大得令人发指。
  “嗯。”
  唐欢微微点头，在艰难的纠结与挣扎之后。他终于还是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不是别人，是秦家姑姑。
  而且这个号码，即便是整个华夏，所知者也不超过五人。能打通的，更是寥寥无几。
  唐欢就是其中之一。
  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他未婚夫的身份。
  可现在，唐欢却要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来质问她，甚至是——怀疑她。
  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儿。
  但唐欢却不得不这么去做。
  凤凰大人对他有恩，他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他最终还是打通了这个电话。
  “嗯？”
  电话那边传来极为冷淡的嗓音。低沉而神秘。极符合秦家姑姑的作风。
  纵然是面对唐欢，秦家姑姑也不会刻意放低姿态，或者变成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她。四九城天字第一号女魔头。
  当初，当唐欢招惹了军部，甚至被某位大领导惦记上时。她在内心作出的决定，也绝非妥协，而是——跟国家死磕到底。
  这样一个烈女子，她的确值得被人忌惮，乃至于害怕。
  唐欢隐隐感到了秦家姑姑并不高涨的情绪，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出口问道：“逆鳞出事儿了。五长老被暗杀，凤凰，也离奇失踪了。”
  唐欢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开口。
  但他很清楚一点，秦家姑姑不喜欢浪费唇舌，更不喜欢被人欺骗。
  直白的，直奔主题的方式。或许才是最好的。
  但或许——也最容易激怒秦家姑姑。
  “嗯。”秦家姑姑依旧是冷淡回应。只是这一次，她的口吻变成了肯定的陈述，而非疑问。“你想说什么？”
  唐欢闻言，颇为虚伪地说道：“西厢阁那边有详细情报吗？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吗？”
  “何必这么麻烦？”秦家姑姑声线冰冷道。“你不如直接问我。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
  从唐欢打来这个电话。
  秦家姑姑就知道他的意图了。
  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又是站在何等高度的女人。
  她对时局的掌控，对人类的心理琢磨，有着令人窒息的理解能力。
  唐欢再怎么卖关子，又如何能逃脱秦家姑姑的明察秋毫？
  唐欢微微发怔。却是满嘴苦涩。
  他知道，自己不论怎样掩藏，都无法逃脱秦家姑姑的锐利目光。
  他并没有否认，而是深吸了一口冷气，抿唇说道：“那——是不是你做的呢？”
  终于，他问了出口。
  他知道，这是一句极为伤人的问话。
  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开口。也不能不问。
  问了。他才能更好的判断局势。才能不浪费失踪前的黄金营救时间。
  不问，他就需要浪费太多宝贵时间去猜测，去推论。
  唐欢不得已而为之，却注定会伤害到秦家姑姑。
  彼此沉默起来。
  当唐欢问完这句话之后，手心也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在等待。
  等待秦家姑姑的回答。
  他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更加希望秦家姑姑告诉他，这件事与她无关。
  可是——
  “是我做的。”
  “或许你应该在场。”
  “那样，你就能看见我把她碎尸万段的场景。”
  嘟嘟。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便传来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