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做错什么了，还是说错什么了？
  可她从进门到现在，才不超过5分钟啊，刚才说的话和做的事，应该都属于正常对话范畴吧？
  于是，奚曦的第一次试探计划，宣告失败。
  下午，奚曦懒得做饭，准备点个自家餐馆的外卖。
  按照惯例，这时候，她一般会顺便问问陆吾想吃什么。
  陆吾一般会秒回。
  但是，这次没有。
  隔了差不多五分钟，那边才回复过来，说今晚不吃了。
  奚曦盯着回复想了好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带着点外卖的心思都乱了。
  直到外卖到了，奚曦才发现自己点的全是辣的，辣子鸡、辣炒田螺、麻辣鱼，连牛奶小馒头都在备注里添了个加辣。
  奚曦：……
  巧的是，这段时间奚曦上火，根本不能吃辣。
  但她点了那么多，总不能浪费，就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嘶……”
  声音还没落下半秒，陆吾的门打开。
  他疾步走出来，表情有些慌乱：“你没事吧？”
  奚曦愣住：“我没……”
  她还没说完，陆吾却先慌了，立刻挪开跟奚曦对视的目光，像兔子一样钻会屋里。
  奚曦：？？？
  这下子奚曦彻底觉得不对劲了。
  她放下筷子，走到陆吾房间旁边，疯狂拍门：“你没事吧？你不会是被人骗着，吃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怎么感觉你今天那么不正常。又或者，今天是你们神仙的什么特殊日子，不能跟人说话。啊，我想到了，如果是我说的这样，你又不方便告诉我，那接下来的十秒，你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那你就在10秒内，发出点什么声音？”
  十秒，屋内一直安静。
  奚曦：明白了。
  奚曦终于放心下来，重新做到餐桌旁，准备继续呲牙咧嘴的解决桌上满满的吃的。
  “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菜都这么辣。”
  陆吾的门又开了。
  他再次疾步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着奚曦面前的吃的，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动作。
  奚曦感觉扑面而来一股凉意，紧接着，她的嘴巴好像不辣了。
  而她再次夹起一块鸡肉送到嘴里时，发现，鸡肉也不辣了。
  奚曦眼睛微眯，亮晶晶的：“啊。这就是当神仙的快乐吗，真好。”
  “我这样做，你会介意吗？”
  奚曦被陆吾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有点懵。
  “什么？”
  “我这种行为，你会介意吗？”
  奚曦摇头：“为什么会介意？”
  陆吾深呼吸，鼓起勇气：“那我平时帮你拧瓶盖，还有做其他的小事，你会介意吗？”
  奚曦再次摇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介意这种事？”
  陆吾再次深呼吸，直视她的眼睛，然后抓住她目前空闲的左手：“那这样呢，你介意吗？”
  奚曦愣住。
  陆吾一鼓作气，撑开她的手掌，十指交合：“还有这样，你介意吗？”
  奚曦整理了一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飞的情绪：“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陆吾：“是。”
  “……！！！”
  奚曦呆住了。
  她今天的确感觉到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任何动作，为什么今天突然就……
  陆吾：“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奚曦点头。
  “那你让我想一下，我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最后，陆吾从他越来越想要靠近奚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进一步跟她相处说起。
  后来，他跟电视剧上的温柔男儿学会了关心女主的方式——奚曦见到陆吾说起电视剧，就顺嘴吐槽了一下自己讨厌里面的霸道男主，喜欢温柔男二；
  再到他意识到，奚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些点点滴滴的小关心有被注意到；
  再就是跟1854和1996聊天，从他们那里得到了那些并不靠谱的建议。
  奚曦笑出来。
  “那你最后是怎么判断出来，他们的建议不靠谱的？”
  陆吾没立刻回答。
  奚曦抬眼，发现他耳尖有点红。下意识的，她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那个红彤彤的耳尖。
  “你耳朵红了，而且好热。”
  陆吾：“……”
  他沉默着，抬手捂住了奚曦的眼睛。
  热度，带着独特的清冽气味，覆盖住她的眼睛，遮住她的视线。
  须臾，奚曦听到陆吾的声音香气。
  “因为你在吃东西的时候，被辣到，发出‘嘶’声。我发现，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让你遭受。”
  说完，陆吾做足了心里建设，才移开手掌。
  再抬眼，他发现奚曦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目光热忱。
  陆吾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却被奚曦站起身，按住肩膀。
  “看着我。”
  陆吾声音都点抖：“好。”
  “所以，我在门口问你，‘十秒钟不回答我’的那个问题，其实，真正的答案应该是否？”
  陆吾微微点了点头。
  奚曦情不自禁笑：“你，真可爱。”
  “……”
  “耳朵好像更红了一点。”
  “……”
  “现在脸好像也红了。”
  “……”
  “我也喜欢你。”
  阳光斜斜地打进来，仿佛要将两个影子融化在一起。
  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奚曦动作笨拙地拉开跟陆吾的距离，摸起手机，接起电话。
  “老板，最近来问能不能把鱼寄存到我们店，还有，能不能拜托我们代为加工的顾客越来越多了，我们是应该彻底拒绝，还是继续说在考虑当中啊？”
  奚曦：“暂时说在考虑当中吧，这一周之内我就会给你答复的。别着急，再撑一撑，加油，相信你自己。”
  “好，老板你也加油。”
  电话挂断。
  安静的沉默像潮水一样将奚曦包裹。
  嗯……刚才，她一激动，就做了点比较主动的事，现在冷静下来，她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奚曦余光一瞥，看到了桌上的吃的：“那个，类似于这种仙术，你们神仙下凡，都可以随便用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岂不是不用经营，只让陆吾帮她变变变就好了？
  陆吾摇头：“如果是没有工作安排的下凡，只要不被凡人发现就可以。但如果是我这一种，像你的工作方向包含经营餐馆，我就不可以随便使用这方面的法术，以免影响公平。”
  “那如果用了会怎么样？”
  “被罚款。”
  “啊……那你岂不是？”
  “没关系，只要不被发现就好。而且只有一次，只会警告。还有……是你的话，我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会被影响，我不想你被影响。但是，如果下次你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停了一阵，陆吾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要不然，你教我做饭吧。这样你懒得做饭的时候，连外卖也不用点了——你平时也可以把做饭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之前竟然没意识到这个，好像有点不称职。”
  陆吾转头，发现奚曦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激……”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奚曦站了起来，摸起手机：“喂，店长是吗？我有想法了，下次如果再有人问，你直接告诉他们，近期我们会给出解决方案，老板已经有想法了。”
  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