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绍：[这几天都很忙吗？注意身体，不要总是熬太晚。]
  ……
  前几天的信息很频繁，几乎每天都有几条。
  闻绍将江晚柠那些没话找话的本事学了个九成, 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会拍给她，想要由此引起话题。
  从路边的狐狸雕像, 到某个很喜欢少女漫画的同事, 他话题找得很多很杂，但也还是每天都会跟江晚柠说晚安, 让她注意身体。
  江晚柠看着看着，眼眶逐渐湿润, 她两个多月的单向情感终于有了回应。
  从这一条条的信息中，江晚柠能看到闻绍的改变。
  为了她，闻绍努力地在改变。
  他变得主动，变得话多, 变得开始学她用可爱的猫猫狗狗表情包……可最终, 他还是因为信息的石沉大海而变得失望。
  由于江晚柠从未回复过, 所以闻绍后来发信息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 字数也越来越少。
  他坚持给江晚柠说了几天晚安后就没再发过新的消息, 直到刚刚发来那条约她见面。
  江晚柠深吸一口，然后将闻绍的对话框取消置顶。
  手指在拉黑按键上试探了好多次，最终还是舍不得，再等等……
  她起身将江晚澄叫出门，然后租了辆共享汽车，去清源山收拾东西。
  江晚柠的驾照拿得很早，但是很久没开了，只能让江晚澄来开。
  “你可以吗？”江晚柠有些担心。
  “肯定比你行。”江晚澄高考完拿到证以后几乎每周都会开车。
  跟着导航开上清源山，最近天气很热，山里树木葱郁，游客不多。
  车刚停在院子门口，江晚柠一眼就看到了闻绍院子里多出来的那棵树。
  那棵从外省运回来的鹅梨树。
  她那次在直播间跟主播谈好了价格后，就把这事儿交给捐赠处老徐帮忙了，没想到这么快树就栽好了。
  江晚柠下了车，遥遥地看着杏树与梨树相对，梨树要比杏树略高一些，也要更繁盛。
  “这儿环境是挺好的，怪不得你俩不愿意下山。”江晚澄四处看了看，“这么多树，空气比城里好多了。”
  “姐，那树那么大，得一百年了吧？”江晚澄进屋后，指着右边的那棵鹅梨树，“这什么树啊？会开花吗？”
  “梨树。”江晚柠扫了一眼，随即进屋拿东西，“前两天刚种的。”
  闻绍这边还有她的几样东西，江晚柠都拿了出来，然后带着江晚澄去隔壁收拾东西。
  “你帮我把东西全部装箱，我去趟清源寺。”
  她约了捐赠处的老徐见面，运梨树和栽树的工人都是他找的，江晚柠要把钱还给他，再拜托他办一点事情。
  江晚澄应了一声，“你注意安全，快点回来，你这些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弄不了。”
  江晚柠说只是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却没想到她一去就去了一个多小时。
  她回来的时候，江晚澄已经把屋子里搬空了。
  走出自己住的那个小院，江晚柠遥遥地看到闻绍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她顿时愣在原地。
  看了十多秒，她才后知后觉地认出来那件衣服，是江晚澄的衣服。
  江晚柠走过去，站在门口，扬声道：“你坐人家家里做什么？走了。”
  “你那院子里没法儿下屁股啊。”江晚澄起身出来，有些埋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扯皮扯了半天。”江晚柠叹了口气，不想再多说，“没事儿，回家吧。”
  --
  清源山搬下来的东西不少，家里实在没地方摆，只能暂时都堆在客厅和江晚澄的房间里。
  江晚柠晚上回去以后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上床睡了个昏天黑地。
  近期工作全部完成了，她只想睡死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但闻绍这人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醒着的时候总想到他也就罢了，就连睡着的时候都能梦到他。
  江晚柠第二天早上从梦中醒过来，双颊上湿漉漉的。
  她梦到闻绍回来了，梦到他什么都知道了。
  梦里的闻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闻绍将她揽进怀里，告诉她不要怕，一切事情他都会帮她解决……
  江晚柠擦了擦眼泪，然后抬手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妄想，没有人可以帮她解决问题，一切只能靠自己。
  江晚柠换衣服洗漱完，去外面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
  她这段时间哭得都快瞎了，总觉得眼睛干干的很疼，只有靠冰敷才能缓解一二。
  坐在沙发上，江晚柠老僧入定一般地盘起腿，一手一个矿泉水瓶，用瓶底冰眼睛。
  江晚澄一回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面无表情一动不动，魂儿都像是飞走了似的。
  他走过去，用快递盒子戳了戳江晚柠的肩膀，“诶，你快递。”
  “你帮我拆了吧。”江晚柠懒得动，“看看是什么。”
  “你以前不是最爱拆快递了吗？说是有什么……开盲盒的快感。”
  “别废话。”
  “哦……”江晚澄麻利地用小刀划开快递盒，然后再拆开泡沫纸。
  “没有包装的香水。”泡沫纸抱着一个玻璃瓶子，连包装盒都没有，实在是敷衍。
  “不过这瓶子倒是挺好看的，这是你以前买的？刚到？”
  “不是。”以前订的那些什么限量款香水，全被她退掉了。
  “是四方玻璃瓶子，六角飞檐的盖子吗？”
  江晚澄低头数了数，“对，六个角，像……风景区的塔。”
  江晚柠：“……”
  话糙理不糙。
  “我设计的那个瓶子，人家寄了样品过来。”
  “那应该不贵吧，我喷了啊？”江晚澄拔开盖子，在自己的手腕处喷了一下，“你们女生喷香水是不是喷在手腕上？然后在脑袋后面擦一擦？”
  他闻了闻手腕，“还挺好闻，不像有些香水能腻死人。”
  “嗯，你不要用力摩擦，会破坏……”江晚柠突然嗅到一点浅浅的香气，她的话音突然止住，然后迅速将矿泉水瓶从眼睛上拿下开，睁开眼，“你喷的什么？”
  她语气激动，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蹦了下来。
  但她刚刚冰镇时候按压太过用力，导致眼睛睁开后，看东西很晕很模糊，所以看不真切江晚澄手里的东西。
  “就喷的香水啊……”
  江晚澄被她这模样吓得立马将盖子合上，他知道江晚柠很宝贝她的香水，可这不是征得她同意才喷的吗？怎么又急了……
  江晚柠揉了揉眼睛，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瓶子拿过来。
  这是她的设计没错。
  四方的玻璃瓶身，瓶身的设计简约，仅有几条曲线作为装饰，空出的一小片贴标签的地方还空着。
  她这个设计的亮点在瓶盖上，是六角飞檐的盖子，与清源寺中的那座六角佛塔的顶部轮廓极为相似……
  这是江晚柠那几十张设计稿中最喜欢的一个，因为她和闻绍住在山里的时候，只要走出房门，就时时都能看到那座六角佛塔。
  所以当江晚柠在拿到中国风的要求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二人在清源山的日常，同系列的还设计了水波纹和琉璃瓦装饰的瓶身。
  可这味道……
  江晚柠扒开瓶盖，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她将手腕置于鼻子前，反复地确认。
  “你等会儿……”江晚柠跑进房间里，拿出那瓶在云城工厂闻绍送她的打样的香水。
  她在江晚澄的另一只手腕上喷了一点，催促他，“你闻闻，这两个一样吗？”
  江晚澄皱着眉，反复地闻自己的只手腕，不太确定，“好像一样吧……”
  他哪儿懂这东西。
  江晚柠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确定两种味道。
  这两瓶并不一样，这次的香味比打板的那瓶更多了一点点其他的味道。
  是闻绍熏衣服的香丸的味道。
  今日寄来的这瓶，是江晚柠最喜欢的那种味道，是闻绍喷这瓶香水的味道。
  江晚柠拿着两瓶香水回屋，怔怔地盯着瓶子。
  所以是闻绍的公司买了她的设计。
  虽然她签合约的时候用的是真名，但闻绍应该是不知道的。设计图应该是他拍板定下的，但他不会亲自去过合同。
  江晚柠刚准备发一封邮件告诉对方自己收到了香水，却看到他们一分钟前发了一封新邮件过来。
  [十分抱歉江小姐，我们昨天寄给您的那瓶凉夏的样品弄错了。您收到的那瓶是我们老板特别定制的版本，要拿来送给很重要的人，不对外售卖。您要是还没喷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寄回来？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抱歉，那瓶香水对我们老板很重要。]
  江晚柠的目光停留在第二句话上，香水叫凉夏。
  她记得当初自己跟闻绍形容这个味道的时候说这个香味闻起来凉凉的，让她想到了夏天。
  江晚柠回复邮件，表示自己已经喷过了，询问他们要怎么办。
  那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
  [真的抱歉，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我叫上门取件去您家取。我们刚刚请示过老板了，老板不希望这个定制的香味被第三个人拥有。我们明天会再给您多寄几瓶过去，希望您能谅解。]
  作者有话说：
  二更晚一点，下章闻总就回来了。
  感谢在2022-03-15 20:03:43~2022-03-16 16:3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