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作者:痴嗔本真      更新:2023-04-23 19:57      字数:4187
  边上的顾客都没敢上前,还稀奇地掏出手机录像。
  江一鸣看见的却不仅仅如此,他看见滕庆华的胸口上,有一簇簇黑气不断地往外冒,黑气上扬,蒙在滕庆华的双目上,像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江一鸣脸色一变,人墙密集,他索性两手撑上吧台,腰上发力,一个翻身,三步并做两步快跑过去。
  “松开他,我来。”他对那个咖啡师说道。
  咖啡师看江一鸣的身形,和五大三粗的胖子导演还有自己一比,他为难又困难地制着滕庆华,说道:“小兄弟,这人劲大,你肯定抓不住他,万一他伤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力道就一松,就见那个小年轻轻轻巧巧掰开了他的手,把他往边上一推。
  江一鸣反手一只手擒住滕庆华的脖子,把人扣在自己的胳膊底下,狠狠一箍,竟是让滕庆华完全挣不动了。
  那咖啡师见状惊讶地瞪圆眼睛,不敢置信。
  江一鸣另一只手摸出古钱,贴着胖子导演的背,狠狠一拍,嘴里念道:“魑魅魍魉,诛邪尽退!”
  滕庆华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糊糊的黏痰,旋即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地上趴。
  江一鸣一松手,滕庆华噗通软在地上。
  钟晟看了眼四周围拿着手机拍摄、窃窃私语议论的人群,他低声让酒店安保把咖啡厅里所有顾客都拦下,不许有人先行离开,并且要求所有在场的人把视频和照片删除。
  起初咖啡厅里还有人不乐意,后来听保安说配合删除的有一百块转账,一个个痛痛快快删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然而尽管如此,这件事情依旧被传了出去,有人点开了微博直播,直接在线就上传了咖啡厅里的这一幕。
  【?这是那个导演滕庆华吧?《山海笔录》那个剧的?】
  【导演这样子怎么那么吓人……像魔怔了一样啊……】
  【妈诶这剧组怎么回事?前两天掉水里,今天导演魔怔,这是撞邪了?】
  【卧槽翻吧台跑过去的人是谁?动作那么帅?像极了我脑补的校霸翻墙流(不是】
  【……我、日?是江一鸣?】
  【肯定是鸣鸣啦,这身手一看就是鸣鸣,不熟悉的可以去看一眼《逃出生天》,江爷扛把子】
  【有一点点帅……这个动作我可以代入陈封】
  【诶怎么屏幕那么晃啊啊!我想知道他们后面在干嘛?江一鸣把导演擒住了?然后呢?导演咋就吐了?】
  【好多杂音啊,都听不清,光看见江一鸣嘴巴在动,像是说什么的样子?】
  【我看得好紧张……】
  【+1……如果正片有这样的节奏话,那还真能期待一下?】
  【所以……难不成这是剧的炒作宣传?还是导演在讲戏……?】
  【我觉得导演可以发展一下演员,走演技派,这个呕得我都想跟着呕】
  【希望演员可以像导演学习一下怎么真实干呕!导演多教教!虽然说着抵制真人化吧……但我还是希望拍出来的东西能看看的】
  【导演!教一次不行就教两次!为了剧的质量!导演冲啊!】
  滕庆华:你们这些人,没有心。
  第131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一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一天·“需要我做什么?”“信我。”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把滕庆华扶回房间, 江一鸣和钟晟两人趁着人群混乱, 低调地离开了。
  他们两人与离开滕庆华房间的酒店人员擦肩而过, 在门快要带上的时候,侧身溜了进去。
  滕庆华呆滞地坐在床上, 整个人虚软地佝偻着背,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江一鸣和钟晟刚一走到滕庆华身边,胖子导演就像是受惊似的, 猛地跳起来:“别过来!别过来!”
  “是我。”江一鸣拉了两把椅子坐下来, 沉着眼眸看向他。
  滕庆华保持着惊恐紧绷的状态好几秒, 才渐渐缓下来。
  他看清是江一鸣坐在自己面前, 顿时眼泪叭叭叭往下掉:“怎么办啊?是他,肯定是他!是马梦起!他贴着我说他不要我命,但他明明就是要我命, 他要我……”
  胖子导演情绪激动, 语无伦次,江一鸣拧着眉看,抽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 打断道:“擦擦。”
  滕庆华打了一声哭嗝, 下意识愣愣地接过纸巾, 抹掉了眼泪和鼻涕,委屈又彷徨又慌张地看着江一鸣。
  “之前教你念天尊宝号呢?”江一鸣问他。
  滕庆华顿了顿, 半晌发出一个极细的气音:“……忘了。”
  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念什么天尊宝号咒语的?他都快吓尿了。
  胖子导演羞愧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那会儿脑子里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况他总想着, 回酒店后就安全了,以后在片场上总是有江一鸣的,应该没事。
  江一鸣无言看着他,虽然能理解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容易慌张失措,但是事关保护自己性命都能忘记,要是全靠他,他难道还能贴身不离地守着么?
  “刚才你看见了什么?完完整整和我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江一鸣说道。
  滕庆华点点头,保证自己绝不会漏一个字,他说道:“是这样的,我去咖啡厅里休息,点了杯咖啡……”
  他开始回忆,果真是一个细节都没漏下。
  “我让他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儿去哪儿,他一下子冲到我面前,说他该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他说他不恨我,只想和我做一个交易,他说完,手指就往我胸口上戳……”滕庆华话一顿,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脱掉上身的汗衫,露出光裸的胸膛。
  就见他胸口处,有一道显眼的黑色指印,像是本就存在在肌肤上的一样。
  滕庆华蓦地瞪大眼,惊慌地去擦,那一片皮肤都被擦得通红,也没见那指印有多少变化。
  江一鸣半眯起眼,说道:“别擦了,擦不掉。”
  滕庆华连忙看向江一鸣:“这个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就生在我胸口上了?怎么会擦也擦不掉?它……”
  “首先,这叫阴媒,媒是媒介的媒,不是媒妁的媒。”江一鸣说道,“其次,这个你不必紧张,当是他给你盖了个章,这个印记本身没有伤害。”
  “那他……他会循着这个印记找上我吗?”滕庆华连忙问道。
  “就算没有这个印记,他不照样找到你了?”江一鸣反问。
  滕庆华一噎,是这样没错。
  江一鸣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忽然问道:“马梦起是在咖啡厅里等你?”
  滕庆华犹豫地点头,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是吧?”
  “你漏了什么没有告诉我?”江一鸣眯起眼,这不对。
  马梦起不可能预知滕庆华会去咖啡厅,他没有这个能力。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马梦起早就在滕庆华的脑海里放下暗示,暗示他去咖啡厅,但这样大费周章没有意义,如果马梦起能做到这一步,那他完全可以在酒店套房里下手,不会被人打断,没有风险;
  另一种可能,就是马梦起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偶然近距离下接触到了滕庆华,才转而跟随滕庆华到咖啡厅。
  “我没漏什么啊……”滕庆华挠了挠头发,努力回忆,“看到马梦起后,我就慌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能记得的我一定都说了。”
  “看到马梦起之前、走进咖啡厅之前呢?”江一鸣又问。
  “我听你的回到酒店,一路上除了上车进酒店外,就没遇过其他人了。我在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下午,也没敢去浴室,一直在剪片。剪久了头晕,我才打算下楼去喝杯咖啡换个脑子。下楼的时候,我还撞到了莫朗清,我和他打了招呼但他没理我,我还被他那笔记本电脑撞得贼疼,说起来也是胸口这位置,真的多灾多难……”滕庆华絮絮叨叨地说。
  “莫朗清?”江一鸣抓住了导演一堆废话里唯一有用的一个信息,“你遇到了莫朗清?被他撞了?”
  难怪。
  滕庆华点点头,他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因为撞到了莫朗清,马梦起才出现的?可是这和莫朗清有什么关系?莫朗清根本不知道马梦起是什么人啊……”
  江一鸣简单说了一下莫朗清做的事情,滕庆华气得直骂:“这写的都是什么缺德的东西!我们全剧组几百人,全被他当成什么拿去写了?”
  江一鸣没搭话,任滕庆华坐在床上骂骂咧咧了几分钟后,劲头过去了,他才问道:“发泄完了?”
  胖子导演乖巧得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样子,像个鹌鹑,点点头。
  “那是不是他写什么,都会成真?”他问,“那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是他写的成真了,而是他写的东西本就存在。”江一鸣纠正,“这个是逻辑顺序问题。”
  滕庆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江一鸣并不打算开课教学,瞥了他一眼,没有详作解释的打算。
  “所以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不会成真,是这样吧?”滕庆华只关心他关心的,他问道。
  “嗯。”江一鸣微点头,“不存在的东西不会被杜撰出来,本身就存在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抹消。”
  “那现在我们是……该怎么做?马梦起的目标肯定是我,我难道还一个人待在酒店里吗?”胖子导演看着江一鸣,眼巴巴的,看得江一鸣头疼。
  “你什么意思?”小少爷挑了挑眉。
  “我,能搬着铺盖住你那屋去吗?我就打个地铺,绝不打扰你俩。”滕庆华眼巴巴地看着江一鸣和钟晟,就差举手发誓。
  江一鸣:“……”
  “我那屋是开过光了还是怎么的?有什么区别?”江一鸣抽抽嘴角,不过考虑到导演这个撞邪的体质,能让他通过莫朗清被马梦起遇上,还险些被占据身体,再一个人放在酒店里,也的确让他不放心。
  滕庆华腆着脸笑,轻咳一声说道:“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江一鸣被噎了一下,这么腻歪的话,他也是头一次从一个男人嘴里听见。
  他对上胖子导演的小眼睛,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隔绝掉目光交流,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闭嘴。”
  钟晟冷哼。
  油腻。
  到了晚上,滕庆华果然卷了铺盖跑过来,让他意外的是,江一鸣的屋子里还有一个邱浩。
  邱浩看到了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一眼就看出肯定是那天遇到的东西又跑来了,居然这一次还回到了酒店,就离他几层楼的距离。
  邱浩吓得恨不得换酒店,但转念一想,这个酒店里好歹还有江一鸣在,要是像唐果那样换到几公里开外的酒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哪里来得及赶过去?
  于是邱浩勉强留了下来,并且宁愿再给江一鸣一大笔钱,也要和江一鸣住在一个屋檐下。
  江一鸣想着反正也多了一个滕庆华了,再多一个邱浩没什么区别,便应了下来,随口报了个足够让邱浩咬牙割肉的价格,看对方舍不得还必须给的样子,特别有趣。
  邱浩问他能不能等回去后用银行卡付款,江一鸣假笑地勾勾嘴角,说道:“反正欠的也不止这一笔了,再添一笔也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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