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珠珠想对屋子里的人喊。
  受苦的人是她。
  被拐走的人是她。
  她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孙家珍忍不住看过来，对乔珠珠道；“珠珠啊，你别多想，小麦就一个人，乔震去陪陪也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说，乔小麦这个姑姑，对乔震付出的也蛮多的。
  至少比乔珠珠多。
  乔珠珠不回应。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乔母开口说：“吃饭吃饭了。”
  这事儿就这样翻过去了。
  大家闷声不吭开始吃饭。
  孙家珍的手机响，是乔震打给他妈的。
  “妈，我在姑姑这儿呢……”
  乔震觉得他姑姑家什么都好。
  虱子可能都是双眼皮的。
  乔震的小脸凑到手机屏幕前。
  “嗯，你好好陪姑姑，别惹姑姑不高兴啊。”孙家珍叮嘱儿子：“那车厘子你喜欢吃就多吃，妈花了很多钱买的……”
  真的花了重金买的。
  原本打算自己吃的，结果被乔立冬就这样给做好事了。
  乔震晃晃手里的卡。
  “那是什么啊？”孙家珍眼前一亮。
  “我姑给的压岁钱。”
  乔震扑到乔小麦的身上，小麦原本不太想入镜的，可怕乔震摔，抱住侄子，抱了个满怀。
  “你别拿你姑的银行卡玩。”
  “不是我拿的，我姑给我的，她说叫我好好学习，这钱留着将来出国用的。”
  孙家珍脸上的笑容变得那个甜啊。
  乔珠珠捂着嘴回了房间。
  乔母叹口气，没有和小麦讲什么，也跟进了房间里。
  乔珠珠的手一点一点握紧，她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她只想叫乔小麦滚蛋。
  凭什么啊？
  “珠珠啊。”
  “妈，为什么啊？我才是你亲生的不是吗？她有钱她长得好看，只要她一出现她就可以抢走我的一切，看不上我的人也喜欢她，父母也喜欢她，我什么都被她抢了，我什么都没剩了，就这么一个家，完完整整的留给我不行吗？我知道她有钱，我没有……”
  乔母伸手抱乔珠珠。
  没一会娘俩就都哭了出来。
  乔母怎么心软？
  让小麦回家的前提，首先得珠珠能接受。
  珠珠不能接受，她作为母亲，怎么可以明知道会伤孩子的心还要张嘴提？
  “她不回来，妈也不会让她回来的，你放心吧……”
  乔珠珠抱住乔母大哭：“妈，你多看看我行吗？我是乔珠珠，我不是乔小麦，我是你们丢掉的孩子，我是亲生的……”
  乔父放下了筷子。
  孙家珍手里拿着手机一脸僵。
  乔立冬恶狠狠瞪了孙家珍一眼。
  孙家珍也很无语。
  这也怪她？
  可电话不是乔震打回来的？
  怪也应该怪她儿子的吧。
  乔父缓缓开口：“以后你和小麦也别来往的太亲密了。”
  孙家珍张嘴：“爸，我是觉得……”
  乔父起身离场。
  孙家珍想，那孩子姑姑对孩子那样的好，什么钱都愿意出，她当然要和孩子姑姑保持好关系啊。
  ……
  初五乔立冬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出去抽了好半天的烟。
  工作上他自认自己没有留任何的把柄，但现在公司说要追究责任。
  所谓的责任还不是公司怎么讲怎么是。
  细追究，这责任到底出在哪里，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可不是魏池年甩了他妹妹的吗？
  孙家珍打扮好，踩着高跟鞋出门。
  她原本长得就好，这么一打扮就更靓丽了。
  “怎么还躲起来抽烟？去接儿子，送他去补习班。”
  乔立冬叹口气。
  “今天算了。”
  “算什么算啊，那孩子你一天不让他上课，他就把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乔立冬看看孙家珍，终究没有继续说什么。
  可孙家珍也不笨。
  她笨的话在单位怎么混？
  她毕竟也是拿上万工资的人，马上觉察到不对劲。
  伸手去拉乔立冬的袖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乔立冬想了想，还是对她讲了。
  当时签过的字，他哪里能全部记得。
  现在律师专程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做好准备。
  乔立冬就想，他能做好什么准备？
  以自己妄图和公司对抗吗？
  孙家珍的脚往后踩空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她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明白。
  立冬是个很谨慎的人。
  而且他们什么都不缺。
  该有的小麦都给他们了，现在愁也就是愁个乔震。
  乔立冬伸手拉老婆起来，孙家珍使劲拽住他的袖子。
  “会不会有人害你？”
  “没有人下命令，谁会想害我。”乔立冬扯扯唇。
  这事儿想想就知道，得罪人了！
  可他自认没有得罪过谁。
  孙家珍几乎崩溃。
  她老公可能要吃牢饭，你让她怎么冷静？
  “小麦是不是？因为小麦是吧。”
  孙家珍一股气站了起来，然后就要往外冲。
  她得去求小麦。
  乔立冬伸手拉她。
  “行了，你找她能有什么用。”
  “我找她什么用？事情是她惹出来的，不是她得罪魏池年，公司怎么会拿你开刀？你辛辛苦苦这些年，全部的时间都给了公司，为你那个公司肝脑涂地，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啊？”孙家珍哭。
  她的丈夫是靠妹妹，但也是靠自己的实力。
  那么些年，乔立冬全部的心血都在公司。
  孩子他没陪过，老婆就更不要说了。
  现在就因为乔小麦，公司就拿立冬开刀？
  不行，她必须去找小麦。
  孙家珍挣扎，乔立冬按住她，往回拖她。
  “这事儿还不一定呢。”
  “乔立冬你松开我，这事情不能拖，你不能吃牢饭，不然我和孩子怎么办？”
  孙家珍满脸是眼泪。
  就是小麦惹出来的，可能她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掉的。
  “我们回车上说。”
  “不。”
  孙家珍从乔立冬的手上挣脱，然后转身就跑回了屋子里。
  孙家珍对着乔母哭，乔母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立冬扯孙家珍。
  “你别扯我，你都要蹲监狱了，你还不让我说？”
  乔母一惊。
  孙家珍根本不管不顾，对着婆婆和公公咆哮。
  “我当时就说过，小麦她都养大了留着点情分什么不好，可你们非要为了珠珠撵她，现在好了，立冬被公司查，这还不是公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能拿那么大的公司有什么办法？除了小麦谁有办法？妈，你害死我们了……”
  乔珠珠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