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啊你！”杜嘉麟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想骂又下不去口，艾子言一直没有说什么，他还以为他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可现在这情况太不适合说这件事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刚要叫人来把这个冒牌货拖下去，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人，她优雅地笑着，语气柔和地说道：“这位小姐，你把这位公子的西装弄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穿了。赔偿一套西装，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啊？没，没问题，多，多少……”少女一边说，一边忍耐着眼中的泪，“我，我可能，没，没那么多钱，但是，但我会努力的！我可以做工来抵债！”
  噗嗤。
  人群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这是哪家培养的蠢货，竟然妄想一步登天，直接住进艾少的宅院里？
  杜嘉麟看着她这副愚蠢又贪婪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他慢悠悠地开了口：“子言这套西装，原价是一千万的，因为今天已经穿过了，就算你一百万吧。”
  “啊？可，可是我真的没有……”少女的眼泪终于落了，她抬起头，乞求地看着他：“我，我，我能干活来抵债吗？”
  杜嘉麟没有错过她眼泪背后的惊艳。
  真有意思，原来是打着接近子言的幌子来靠近他。
  他简直都要笑出声了，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可以啊，”他和颜悦色地说，随手把刘大招过来，“把人送到肖子晔那里去，就说是我的礼物，让他不必客气。”
  少女还挂着眼泪的脸上立刻就绽放了笑容：“真的吗？谢谢，谢谢您的宽容！”
  杜嘉麟真是被她的愚蠢逗笑了。他摆摆手，转身要走，一转身，却看见刚才给他“解围”的女人。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魁首好，初次见面，我是林航的女儿，林书葵。”
  林航是被艾子言策反的林家人之一，也是他们杀死林慈的幕后功臣。这身份摆出来，杜嘉麟还真不好给冷脸，尤其是在他刚笑过的情况下。他礼貌地伸出手，握住她的：“你好，林小姐。”
  一触即分，林书葵也不多做挽留。她笑着，在两人的手分开之前，状似无意地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可以邀请您做我今晚的舞伴吗？”
  她弯下腰，摆出男性邀舞的姿势。就算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拒绝这一支舞——她信心满满地想着。
  杜嘉麟垂眸，看着她状似不经意露出的乳沟。她这身衣服很特别，站直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一旦弯腰的幅度大了，他不但能看到她白嫩的胸，还能看见她粉嫩乳头上金色的小夹子。细长的金链子一直没入被衣服遮住的肚子，让人情不自禁地猜测这条链子究竟会通往哪里。外表优雅，内里放荡，这样表里不一的骚货，当然有很多男人喜欢。
  但他只是笑了笑，神色如常，仿佛没看见她藏在衣服下的春光：“抱歉，我有急事要离场，林小姐找别人吧。”
  林书葵有些吃惊。这一招可以说是她的王牌，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春风一度的邀请。她当然有信心用自己的身体迷惑住男人，这可是她耗尽钱财，花了数十年才养出来的妖精一样的身体，她可以很自信的说，没有男人能在尝过她的滋味后忘记她。可怎么会有人连机会都不给？他禁欲那么久，看到这副美景还不硬吗？
  但是纠缠太难看了。她得体地退开，“那您先忙，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和我跳舞哟。”
  没关系。一次不够就两次，她就不信了！
  杜嘉麟只是礼貌地笑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艾子言的情绪。
  一路走到休息室，关上门，回过身，看着艾子言沉默的脸，忍下那些不好听的话，他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真觉得她死了？”
  “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一想到有可能，我就……我就……”
  艾子言痛苦地抱住了头。
  “没有这种可能！”
  杜嘉麟的回答异常坚定。
  “怎么没可能呢？”艾子言呢喃着，“芯片已经找到了不是吗？那不就是……”
  “芯片是植入在她手腕上的，没有植入在她的心脏里。”杜嘉麟说，“失去一条胳膊她并不会死，所以她完全有可能做个截肢手术，用于伪造自己死亡的可能。”
  可是这个理由没办法完全说服艾子言。他摇头，“那时候所有人都忙着庆功，没有人发现她失踪。童杉是隔了一夜才发现她躺在雪地里的，如果是按照这个时间，她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童杉？他说的话能信吗？他可是和那女人同条战线的，他们完全可以刻意制造出一场谋杀。”
  “那监控怎么解释？”
  “童杉的公司本就是做科技起家的，修改监控内容对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这都只是你的解释。”艾子言还是摇头，“万一……万一呢……”
  看着他这副样子，杜嘉麟知道，不给出一个不容辩驳的理由，艾子言是不会相信了。
  “你有没有仔细看我给你的鉴定书？”
  “不是写了吗？来自同一父系，种族确认为兔族。”
  火葬会破坏DNA，所以做不了亲子鉴定。但是父系鉴定还是可以做的，所以杜嘉麟在见到她骨灰的第一眼就让手下人去做了。
  “你有仔细看里面的其它内容吗？”
  “……没有。……我不敢看。”
  杜嘉麟又叹了口气。
  “根据她之前穿的衣服，童柏的证言，还有监控影像，我们推测出她的体重应该在110-120斤之间。因为火化用的是接近1400℃的极高温，所以她是完全融化的，推算出来骨灰的重量最多不应该超过5斤。我们用与她身材接近的尸体做了实验，基本都在4.5斤以下。”
  艾子言怔怔地抬起头。他已经猜到杜嘉麟之后要说什么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堆所谓的‘她的骨灰’，有7斤重。我查了韩家在那段时间的死亡人口，最后追查到半年前，有一个年轻女人死于冠心病，而她的体重，有近两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