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作者:耳可春      更新:2023-04-24 16:31      字数:4854
  《攻略痴情美人》作者:耳可春
  文案:
  见公子怀时,他端坐在木椅上,微侧着脸,半张脸沉在灯影里。
  昏暗的屋内,苏见深满身狼狈,雨水湿了眼眶,他仰看他,却微失了神。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见深,公子怀 ┃ 配角: ┃ 其它:预收文《暂为囚》文案在下了解一下
  一句话简介:将装&进行到底
  立意:本文借此告诉大家,在艰难险阻前毫不退缩,我们要勇往直前不忘初心。
  第1章 初见
  一
  风雨摇曳,屋檐下的雕花灯笼随着长风打旋儿,几势翻飞。
  苏见深仰头,雨珠砸进他的眼眶里,刺得他眼前模糊,几乎睁不开眼来。
  他眨巴着眼睛,将雨珠使劲逼出眼眶外,耳边风雨大作,雷鸣声震彻云霄,苏见深拼命拍打着大门,提着嗓子大喊:二公子!二公子!
  苏见深有事求见。
  二公子,苏见深有事求见!
  他衣裳早已叫风雨浸透,面颊冰凉,雕花灯笼翻旋着拍打门楣,啪一声,摔落在青石台阶下。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了点动静。
  呦呵!连成拉开门,冷不防叫外头的风雨惊了一下,他佝着身子,手臂半掩着面挡风,从那臂弯里抬眼看他:这么晚了,公子来这做什么
  湿透了的鬓发贴着苏见深的脸颊,他的脸色苍白,只追着问:我找你家二公子,烦请你快领我去见见他。
  他是心急的,半点旁的心思都耽搁不下,他的恩师贤明大师为救三天界百姓,如今一条性命悬在生死门前的门楣之下,只差鬼差开门索命。
  连成缓缓抬起脸来,在轰鸣的一声雷光里,这才看清楚了苏见深的脸,愣了一会儿道:是聪明仙君?
  紧接着又急忙将门缝拉大了些道:快,您快进来。
  公子府阖府上下都未曾歇息,房里的灯火一盏盏亮着,苏见深一路跟着连成,走了有一会儿这才跟到了公子怀的房门前。
  房里的灯亮着,连成低声叩门:公子,您睡了吗?
  低沉的声音传来:何事?
  连成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眼苏见深,道:是,坐忘宗的聪明仙君来了,说有事要来见你。
  里头的人大约是没听清仰或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进来吧。
  连成听罢,便冲着苏见深笑了笑,瞧了眼屋檐外,风雨飘摇,他替苏见深推开了门道:仙君快进去吧,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定然不是为了桩小事,莫要耽搁了才好。
  苏见深冲他点了点头:多谢。
  说罢便抬脚跨过门槛,桌案上正放着一盏琉璃灯,苏见深乍然进门,风雨肆虐闯入了房内,灯火在那一瞬间摇曳生姿,顾盼流连。
  苏见深似乎闻到了一阵花香,说是花香却又不似寻常的花,是他说不出的香味,淡淡的,在这个风雨大作的雨夜,竟有几分沁人心脾。
  苏见深这才一抬眼,看见那灯火之下,正坐着的公子怀。
  他端坐着,拿着本《仙道怪传》,拿着书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银镯,是由七根银环圈扣成的镯子,见苏见深进来,双眸一抬,他伸手替琉璃灯挡风,腕间银环相撞,铃声清脆回响。
  他轻声道:快些进来,仔细灯灭了。
  他只点了盏琉璃灯,屋内灰暗,他微侧着脸,半张脸沉在灯影里,影子倒映在屋顶之上,灯火逍遥在他冷情的长眉间,竟有几分勾人心魂的魄力。
  苏见深微微愣神,他其实听说他的名号已经很久了,整个三天界里,能叫百姓叫的上名字来的,除了他,便是这个人。
  公子家身为三天界古族,深受百姓敬仰爱戴,如今到了这一辈,就只剩公子怀一个后人了。
  听闻他风神俊朗,天生异香,也听闻他道法高深,救人救难。
  只是听闻了这么许久,苏见深一直不曾有幸见过他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接档文《暂为囚》感兴趣可以收藏啊哈哈哈
  文案
  年下,伪父子。
  东厂厂公若为求,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狠手辣冷酷残忍,文武百官背地里骂他是阉狗,面上却尊称一声千岁爷。
  但没人知道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他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有个男人撑着把油纸伞,向他伸出了手。
  他一身素净白衫,消瘦修长的身姿中略显羸弱,面色苍白,笑意极淡,温和的声音道:外头冷,进来躲躲吧。
  若为求抬头,雨打湿了他的眼帘,他污手垢面,略显稚嫩的声音,叫了一声,义父。
  年下,伪父子
  阴柔狠绝杀人不眨眼的假太监攻vs温润如玉的病秧子王爷受
  第2章 初见
  二
  玄色衣袖垂在腰间,雨珠有条不紊的缓慢滴落,在无声的房内,几乎有一种不合时宜的突兀。
  苏见深脚下的靴子早已经湿了个通透,双脚泡在雨水里,微微摇曳的灯火宛转在他脚下的玉石板下,正透着微亮的光。
  二公子,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苏见深站在那透着微末的光影里,不敢耽搁,便先开了口。
  公子怀合上书,轻放在桌案上,这才抬起眼,轻瞥了他一眼:坐吧。
  苏见深满身都是水,今日冒着大雨来,已是叨扰。
  他没接公子怀的话,光影里透着他一双眼,神色里满是急切。
  我师父如今命在旦夕,昏迷前要我务必在今夜将此信交托给你。
  苏见深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公子怀伸手接信,正听他说:师父说,无论公子是否同意,烦请保守此事。
  公子怀诧异的看了苏见深一眼,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惊讶于苏见深满身湿透,那封信却只是叫雨雾熏软了,不曾沾上雨水,想来定然是满心满念的惦记着这封信,一路过来拿着心思护着。
  笔墨已经有些晕了,但并不防事,公子怀翻开信,虚浮的笔迹缓缓映入眼帘:
  坐忘宗千余栽,先辈皆以血肉之躯数度救百姓于水火,坐忘宗得百姓敬仰皆因于此,吾更不忘先辈教训,先百姓后宗门,但如今身精力竭,魂将归世,不得已将此事欲托先生,长生不灭像已被不轨之徒盗取,万望先生出手相助。
  长生不灭像意味着什么,他身在三天界,又怎会不知。
  千年前它以妖魔之身被封印在石像之中,几百年来一直沉埋在名召古墓,如今被盗,这盗取之人的心思,可想而知。
  公子怀借着琉璃灯火点信,指间的灯火摇曳在双眸里,在昏暗的夜里,反倒亮的夺目。
  他仔细打量苏见深,见他面有急色,却不多言,只傻愣愣的站在那,窗外风雨飘摇,雨声炸裂。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能够在如此嘈杂的雨夜,清晰的听见苏见深的呼吸声,一声长一声短,一声长一声短
  那略显压抑且夹杂着莫名的湿糯声,在他耳边长长短短的响起,莫名的让这个雨夜有了几分燥意。
  他理了理袖口,好一会儿,公子怀轻踩脚下的余烬,开口道:贤明大师所言之事,我公子怀应下了。
  苏见深这才松了口气,临走前师父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他的目光有如风中残烛,却仍然折射着一点灯火,拼命的握着他的手说:来福,你记着,一定要求他应下此事,我此去后,往后三天界只得看他了
  他在坐忘宗修习这些年来,自然听说过公子怀不少事,也知晓他或许是百姓口中的好人,但传闻不得真假,他此行来,或许也将是师父的遗命,到底是提着担忧的,眼见他应下此事,心里头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我替师父谢过二公子。苏见深看了眼公子怀,坐忘宗虽不是什么仙道大宗,但师父平生最记挂的便是三天界的百姓,二公子能答应此事,师父定然不胜欢喜。
  公子怀一面拿起桌案上的书,一面静耳听他说,略显沉默,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苏见深见他看起了书,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头又记挂着师父,他擦了擦面颊上残留的雨珠,转眼走到窗扉那,浅淡的脚印映在玉石板下,隔着光影,将他的行迹流露的清晰。
  他左右张望,见外头雨势不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师父沙哑的声音言犹在耳: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花开花败,终不过是光年流转,此世间,谁又能永生呢?何况永生之乐,未必为乐来福,去了公子府后就莫要回来了,我魂将归世,你我师徒一场,你只将此事办好,便算是替我送终了,往后,便为你自己而活
  不回坐忘宗,可他还能去哪呢?
  天下之大,竟也无他容身之地了。
  依照师父的意思,和公子怀找到长生不灭像,为三天界百姓斩妖除魔,那在这之后呢?他又该去哪?为自己活着?怎样才算是为自己活呢?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寂,透过蒙白的窗扉,望着窗外婆娑树影,心思孤寂。
  可是在想你师父?
  公子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苏见深愣了一下,而后道:嗯。
  公子怀翻了一页,偏着头看书,目光却如一条直缝,从那密密麻麻的字里径直落在苏见深的背影上,既然记挂,为何不回去看他,雨虽大,可也大不住要见一个人的心思。
  苏见深缓慢的开口,声音几度顿足:师父他,不想叫我回去。
  公子怀道:你师父是为你着想,他不过是不愿叫你亲眼目睹他魂将归世的场面罢了。
  苏见深忽然转过脸来:可是我不怕这些。
  公子怀抬眸看他,听着窗外的雨声,好一会儿,放下书,道:走吧。
  去哪儿?
  去见你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3章 离开
  三
  雨敲打着沿街的青石板,街巷所望,四顾无人,朦白的雨雾里只有公子怀撑伞而来。
  风雨微斜,雨粒砸在油纸伞面上,苏见深轻瞥了眼身侧的公子怀,这把伞比寻常的纸伞大,可叫两个男人挤在一处,倒显得小了些。
  公子怀会愿意和他一道回坐忘宗看师父,这一点,倒是让苏见深有几分意外。
  公子怀走的不快,苏见深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隔着这么近,鼻间的花香味似乎更重了,萦绕在狭窄的纸伞下,莫名的有些乱了他的思绪。
  他本是满心想着师父,想着坐忘宗,如今却鬼使神差的想着这香味,想着身侧的公子怀。
  几乎是又一次的鬼使神差,他微抬眼,不敢太刻意,只是悄悄斜睨,却恰巧撞上公子怀微凉的下巴,呈在青暗的雨夜里,像是误落进眼眶中一块莹白的玉璧,透着一股冷色。
  那花香仿佛自天门盖直窜入体,脑海里再多的思绪,也都随之冲乱。
  他慌忙转过眼,看着脚下叫雨水洗涤过的碧青色石板,干巴巴的扯了句话,没想到二公子也会来。
  公子怀执手撑伞,淡淡的开口道:雨这样大,总不好叫你一个人回去。
  他的声音清晰而明朗,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苏见深的脑海里,他心想,他是因为我才要去的坐忘宗,而并非因为师父吗?
  但这个疑问,只是因那花香冲乱脑海后,紊乱中冒出的一个不得结果的心思罢了,再怎么着他也不会亲自向公子怀证实此事。
  苏见深干巴巴的扯出一个大度的笑,道,反正我身子早已湿透了,不必如此费
  他抬眼,话却顿住了。
  因他瞧见,公子怀半边青衫也已浸湿,他这才迟钝的发现,这伞面原是倾向他的。
  他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伞柄向公子怀倾斜,二公子,你衣裳湿了,怎的不仔细着点。
  他知道公子怀的好心,又接着开口说:我衣裳早便湿了,多撑一会儿少撑一会儿,也没什么差别,二公子不必顾及我,照顾好自己才是。
  雨雾里的公子怀比灯下的公子怀,更多了几分烟火气,青衫烟雨,鬓边湿发,他仍旧偏伞,半边身子露在伞檐外,开口道:无妨,快走吧。
  雨珠落在公子怀冰凉的面颊上,在微末的光影里,那半张脸正泛着点点莹光,有着一种苏见深说不出的好看。
  他恍然觉得,从天门盖闯进来的那股香气,似乎又开始在他的脑海躁动了。
  苏见深也不顾别的,抬手再次握住伞柄开口:二公子还是先回去吧,这伞小,我陪二公子先回去,接下来的路,见深一个人便可走。
  他说着,便要接过纸伞,谁料公子怀却一把拽过他的手臂,窄小的伞下,他猝不及防的撞在公子怀的怀中,傻愣愣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手足无措,香气在脑中四散,莫名的情绪蠢蠢欲动。
  他听见公子怀说:伞小,挤一挤便是了。
  第4章 答应
  回到坐忘宗的时候,已经临近卯时,天已渐白。
  这一夜,是长风渡黄泉,魂魄归故里。
  坐忘宗的黑漆红金大门已挂起了丧幡,一条黑狗神色恹恹的趴在门边,那门是大敞着的,一眼便瞧见里头挂满了丧幡,若是眼沟再望的远,便能瞧见灵堂上正放着一张楠木棺材。
  来时的路上,苏见深其实早便想到过这样的结果,他自幼跟在贤明身边,受贤明教导,他冒着大雨赶回来,为的是再见师父一面。
  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心思,可是如今好不容易赶回来,知道这么个消息,他却又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想过自己会如何,或许会不顾众人抱棺而哭,又或许会因自己慢了一步而暗自懊悔,可是正当这一切让他真正身处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所猜想的这一切,皆是错的。
  他心底里其实早已知晓师父是必将去了,所以才能够如此平静的看待这样的结果,如此平静的看着坐忘宗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