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孩子用袖子擦干净了眼泪，挪到了母亲头边，在两个大人震惊的目光中，伸手从母亲脑袋部位挖出了晶核。
  这颗晶核比连画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颗都要大，里面的能量也更充沛。
  孩子小心翼翼地将晶核贴身放着，然后开始费力挪动母亲。
  郁蛰见状，在路边弄了个坑出来。
  女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永远沉睡了下去。
  “你以后就跟我们走吧。”郁蛰对孩子道。
  孩子仰头看了他们一会，转身蹬蹬蹬上楼，再下来时他背了个小包，里面塞了那张照片和两件不太干净的衣服。
  他迟疑地站在郁蛰面前，最后朝黑狗靠了靠，显然还是有些怕的。
  郁蛰从孩子的反应和母亲身上的伤痕大概能猜出来，他们应该受过虐待，孩子母亲的死也很有问题。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没法追究了。
  连画趁着这会功夫，将那些二级丧尸身上的晶核都挖了出来，足足收获了五颗木系晶核，足够使用一段时间了。
  郁蛰进厨房将剩下的一点青菜米面和盐都打包带了出来。
  这里因为丧尸多，屋子大多没有被人翻过。
  两人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找到不少还没有变质的米面豆子和调料，干辣椒，姜蒜，各种香料。甚至还有几瓶没开封的豆瓣酱和不少白酒。
  车子后备箱被食物给填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为此发愁了。
  孩子背着小书包默默地跟着他们，等终于收拾完要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他靠着黑狗坐着，从后窗看向生活了许久的小镇越来越远。
  连画坐在一边，兴奋地数着怀里一堆晶核，恨不得把所有晶核都串起来戴在身上。
  但就在她兴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子持莲华。”
  连画瞬间抬头：“谁！”
  郁蛰疑惑回头：“嗯？你在跟谁说话？”
  第32章
  连画很快将视线放在了身侧的孩子身上。
  孩子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跟她对视。
  “刚刚是你在说话？”她问道。
  孩子眨了一下眼睛。
  这还是第一个看出她本体的人, 连画好奇又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孩子摸了摸身边的黑狗，声音再一次从脑海中响起：“听见的。”
  “怎么听？你能听到别人内心的想法？”
  孩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郁蛰将车停在了路边，从连画的询问中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孩子，似乎有类似读心术一样的能力, 但先前他的攻击又很像他母亲的控制类。
  难道他是读心和控制双异能？
  精神系的双异能, 实属罕见。
  “你还听到了什么？”连画问。
  “没有了。”孩子茫然地摇头。
  连画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在他耳边道：“我的身份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不然你这颗小脑袋, 就要被我吃掉了。”
  孩子惊恐地瞪着她使劲摇了摇头。
  连画揉了揉他的头发：“乖。”
  郁蛰很好奇连画隐藏了什么秘密，不过他很明智地没有询问，只是看向孩子道：“我叫郁蛰，她叫连画, 这只狗叫大黑。”
  连画打断：“是小黑。”
  黑狗抬头汪了一声。
  郁蛰也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
  “豆豆。”
  这个回答两人都听到了。
  这种交流方式令郁蛰感到了一些新奇。
  “几岁了？”
  “八岁。”
  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可这孩子看上去顶多也就六岁的样子，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你还有别的亲人么？”
  豆豆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还挺健谈，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很是乖巧的样子。
  郁蛰继续问：“你有控制和读心双异能？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么？”
  豆豆再次疑惑摇头：“我, 我不知道。”
  郁蛰皱了皱眉, 思索该怎么说才好，但一看他这个样子, 豆豆又立即改口道：“可以, 我可以控制的。”
  仿佛是怕他生气一样。
  郁蛰忍不住道：“我不会打你, 你不用这么紧张。精神异能最不好控制, 等回去我教你锻炼异能的方法。”
  车子重新回到了昨晚居住的村子。
  大公鸡还在院子里守着那只母鸡，走之前院门是关上的，但此时门被打开了，大公鸡似乎出去捕过猎，带回来不少虫子，此时地上还爬了不少。母鸡偶尔低头啄食一下，颇为满意的样子。
  郁蛰宣布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今天先抓一些动物做成肉干存储起来，准备好后明天进城。”
  连画今天得了不少晶核，对他说什么都没意见。
  即将中午了，郁蛰看了看坐在门前不想动弹的连画，带着黑狗朝外走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拖了只白白胖胖的猪。
  这只猪足有两百多斤，相当肥硕，拖过来着实让郁蛰出了一身汗。他忙碌地蹲在院子里杀猪。
  连画惊叹地凑过来蹲在一旁围观，一点要出手帮忙的打算都没有。
  郁蛰忙碌了许久终于把一头猪给分成了很多份，剖到猪肠的时候，连画倒退三步，一脸嫌弃，看郁蛰的眼神都是你连这种东西都碰。
  郁蛰面无表情地将猪肠洗净放进盆里，一锤定音：“中午吃溜肥肠。”
  连画捏着鼻子：“我绝对不会吃这种东西！”
  等饭做好后，连画被辣的一边哈气一边将肥肠往嘴里塞。
  “味道不错，真香。”
  郁蛰忍不住笑了起来。
  除了这道菜，他还特地给豆豆做了蒸肉。
  从母亲成为丧尸后就再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孩子，捧着碗吃的头也没抬。但是他非常克制地没有吃很多，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
  “吃饱了？”
  豆豆点点头，乖巧地将碗端去厨房要洗。
  郁蛰连忙将他拦了下来：“不用你来做这些，你去跟大黑玩吧。”
  豆豆疑惑地抬头看他，像是在确认他说话是不是出于真心，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整个下午郁蛰都在处理猪肉，想要耐放就只能全部弄成肉干，尽管这样味道会不太好，但这种时候，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
  等他全部弄好装好，天都已经黑透了。
  郁蛰忙忙碌碌一刻不停，衣服都汗透了连画却吃完饭就悠哉游哉地半躺在屋檐下数晶核，看得人牙根痒痒。
  郁蛰想起连画说过很多次不会让他死会保护他，但是早上在他被那只三级丧尸控制时，她却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的事。
  当时他是没有生气的，可是回头想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味，感觉像是受到了欺骗。
  末世里本就不应该对任何人报有期望，没有人有义务去救别人，哪怕说出口的承诺也可以当作放屁。
  本来应该是不在意的，这也没什么可在意，可最后他还是站在连画面前问出了口。
  问完郁蛰就有些后悔，相处久了，他的心态竟然也发生了变化，能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可笑问题。
  然而连画听完只是疑惑地抬起头：“我出手了啊。”
  郁蛰茫然地跟她对视。
  连画站起身，指了指他的口袋。“你看。”
  郁蛰将口袋里的多肉掏出来，一整天事情忙，他竟然忘记这株关键时刻救命的多肉，散掉的泥土也忘记弄回去了。
  不过昨天还扁扁的多肉，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了，叶片饱满青翠，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受过撞击。
  “我让它提醒你了，你看，最后你不是反击成功了。我还救好了你的多肉，你应该怎么感谢我？”
  当时确实是被多肉碰到清醒了一瞬，他还以为都是意外巧合。
  郁蛰盯着多肉一会，抬头伸出手指，明亮的光芒出现，手指裹挟着光轻轻点在她额间，然而也就这一下，光在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就消失了。
  他点完转身就走。
  连画本来还以为今天也有昨天的待遇，正准备闭眼享受呢，没想到就一下下就没了。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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