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走？”男人的声音凉薄，“那你想让谁来？”
  闻清后背现在凉飕飕的，她扭着身子想从这人怀抱里挣脱出来，“你喝酒了？松开我！”
  “嗯？”
  这话非但没能叫男人松手，反倒叫他抱得更紧了。
  酒气越来越浓烈，闻清眼睛一低，就看到地毯上倒着的几瓶威士忌。
  她知道陆文宴向来不能多喝，他也一直很克制，从没有喝到超量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闻清被抱得很紧，耳朵恰好贴在他胸口，耳边就是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声。
  短暂的惊慌之后，她忽然觉得，这可能是她能逃出去的一个好机会。
  “陆文宴？”她轻轻扭了扭身子，“让我坐起来好不好？”
  她声音柔柔的，像在对待一个小朋友。
  男人的笑声闷闷的，从她头顶传来，“不好。”
  “……我腰快要折断了，你就让我坐起来吧好不好？”
  闻清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开始还有点犹豫，拍了两下发现这男人没什么反应她又大着胆子用力拍了几下。
  “喂！陆文宴！”
  “嗯，”他声音里那种嘲讽居然淡了一些，“再叫一遍。”
  “什么？”
  他手臂收紧，一只手贴在她的背上，暖烘烘地，又说一遍：“是谁在抱着你。”
  闻清脑子发懵。
  “叫我的名字。”他说。
  “叫了你就放开我吗？”
  “你不想在我身边了么，你要去哪？”
  闻清觉得这男人真是醉的不清，“去找我妈妈，和小风。”
  “哦。”
  他停顿了一会，突然把她推开，换了个姿势，坐在她对面。
  此刻的陆文宴眼睛里一片水雾，被小夜灯的光一撩，有点不像他。
  闻清看得发愣。
  这男人的表情好熟悉…可她又明白这表情不属于陆文宴。
  “陆文宴？”
  她甚至有点不确定面前这人是谁，今天的事情都太过魔幻。
  不过一晃神，他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陆文宴。
  男人嘴角微弯，笑得十分恶劣，“他们都死了，你现在只剩一个人了。”
  你的翅膀，彻底折断了。
  “你喝多了，”闻清挣扎着想站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男人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信。”
  她是真的不信，短短几天就出这种事。
  说着她绕过男人就朝房门走，刚走一步，脚踝突然被男人抓住。
  “想逃？”
  闻清忍住自己的颤抖，低声说道：“我要出去求证，你说的东西我都不信。”
  前几天还在跟她说喜欢她，想要在一起，只过了一夜就突然翻脸，这种男人的话，她现在一句都不想相信。
  她又朝房门走，谁知道这次陆文宴没有拦着她。
  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老老实实地裹住她，“不信？那我带你出去看看。”
  手工西装的冰凉质感贴在她后背，她终于响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她扭着脑袋想看看后背到底怎么了。
  男人手臂用力，裹得更紧，“这是…惊喜，还不到时候给你看。”
  他推着她，打开房门。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人都散了，闻清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出房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放我走？”
  男人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她。
  闻清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你到底喝了多少？”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这么多…看她不像在看人，倒像在看即将要出门遛一遛的宠物。
  “一点点，”陆文宴还在笑，“今晚高兴。”
  高兴……有样东西终于印上了他的标志，脱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