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作者:老娘      更新:2023-04-14 04:22      字数:4004
  徐镇涵今天休假,所以王筱楠递补上这个位置。
  王筱楠呼吸急促的站在镜子前把衣服整好,想起昨天叶泽东问她有办法胜任吗?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行害怕跟退缩。女孩子要跟男孩子一样勇敢。
  「唷喜!」王筱楠在镜子前握拳拉拉打气动作说。
  「不要做这么丑的动作及讲难看的话。」徐镇涵的声音冒了出来让王筱楠吓一跳转过头去,眼睛不小心亮了一下。
  「你要出门喔?」王筱楠看着稍微精心打扮的徐镇涵问。
  徐镇涵跟父亲在休假于营业时并不会以便服姿态从前门进出风藏,家里还有另一道出入口可以直接下楼走出去外面。所以王筱楠还没看过休假时的徐镇涵,有看过徐镇涵穿便服,只是穿运动服,今天休假应该是有节目要出去吧。
  不过一样没这么平易近人,但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迷人。
  「嗯。」徐镇涵抽出一本书递给王筱楠说:「这给你带回家看。」
  王筱楠接过手看着这本似乎是手工自製的书,封面是麂皮,好像很厉害的是手工缝製成册的。她稍微翻几页看到里头很多画出来的酒跟文字,抬起头问:「你画的?」
  「我看起来像是不会画画的人吗?」
  「喔……我看不出来你到底会不会。」
  徐镇涵轻笑一声说:「那是属于我的酒谱。」又看着王筱楠双眼说:「仅供参考。」
  「可是你就把你的秘笈给我看……」
  「你担心吗?」徐镇涵哼笑一声转过身说:「把我的酒谱给你看,要做出跟我一样的酒你还早得很。」嗯。是也没错。
  但也表示徐镇涵渐渐在肯定自己,王筱楠收好的说:「谢谢你。」徐镇涵只是微笑没有回答的离开员休室了。
  王筱楠走出去看着叶泽东,叶泽东将音乐调到平时的音量后转头望着王筱楠问:「ok吧?」
  「o、ok啊。」王筱楠说完戴上绅士帽。
  「停顿了。」
  「ok。」王筱楠一气呵成的说。
  重点通常是在八点半、九点过后,这时间来的客人通常要喝酒,因此会出现比较懂酒的客人。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还算温驯,王筱楠也尽量不要出差错。
  「嗨。」叶泽东看着十点半推门进来的女客人说:「好久不见了,思琳。」
  「嗨。」陈思琳一手撑着吧台踮起脚滑坐上吧台椅说:「真的好久不见了……我起码快两年没来了吧?」
  「对啊。还以为你戒酒了呢。」叶泽东递水过去说:「小心肝—」
  陈思琳啜饮一口水望望吧台问:「咦?涵呢?」
  「好不巧,她今天休假。」
  「啊是喔……好怀念她调的阿拉斯加。」
  「如果你不介意,今天由我来帮你调製。」
  「当然好啊。」
  叶泽东拿出冰镇过的植物学琴酒、黄色夏特勒兹酒跟柑橘苦精,王筱楠听到这杯鸡皮疙瘩都上来了,这杯是古典鸡尾酒中浓度最高的其中一杯,取名叫阿拉斯加挺名副其实,一喝隔天的记忆马上像阿拉斯加东南部与南部以外的区域一样,放眼望去一片空白。
  陈思琳啜饮一口后挑挑满意的眉看着叶泽东问:「你们最近过得怎样?」
  「老样子囉。倒是你,过得如何呢?」叶泽东问。
  「嗯—」陈思琳一手托腮、一手敲敲桌面说:「我要当老闆了。」
  「啊!真的吗?恭喜!是开什么样的店?」
  陈思琳扭扭肩膀说:「其实也满不可思议的……」
  「怎么说?」
  「哇唔……这两年来过得真是……」
  「精彩吗?还是曲折?」
  「都有吧。呵呵。」陈思琳再饮一口酒后舔舔唇说:「也长大了吧?」说完跟叶泽东一起笑出来。「但还是想喝酒。」陈思琳揪揪带点淘气的鼻子说:「只是不会再喝得像神经病,算是一种戒酒吗?」
  「戒一半。但也不简单啊!想当年……」
  「啊……不要说了。」陈思琳挥挥手低下头脸红说:「超丢脸的……那时候还总是麻烦到涵,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超没用的我。」
  叶泽东微笑说:「没有醉过要怎么知道如何醒来?」
  陈思琳听了抬起头微笑看着叶泽东好一会儿后说:「我开了一间麵包店。」
  「哦?很棒耶!在哪?涵很爱吃麵包。」
  「还在装潢……是跟我前辈一起合资开的。」
  「这两年是在勤学烘焙?」
  「对啊。还持续在学习中啦……不过,我也满意外我其实满有那天份,前辈才会赏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跟她一起合资。」
  「除了有天份,应该也是下足不少功夫吧?」
  「嗯……满辛苦的。」
  「我非常懂。」叶泽东说。
  「也让我冷静不少,藉由烘焙慢慢转个方向思考人生,还有我的感情……」讲到感情,陈思琳神色黯淡了点。
  叶泽东语气也变得比较谨慎且更柔和问:「你联络她了吗?」
  陈思琳摇摇头抬起眼看着叶泽东说:「我想这么做……但是……我该这么做吗?」又垂下眼瞼说:「我伤她伤得这么重,我……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去找她……虽然我这次真的彻底改变了,也真的不会再回到以前那样子,但是我不知道都过了两年,这样突然出现会不会打扰到她没有我后回归的平静生活……」便耸一个肩膀说:「还是等我稳定一点再说吧。」
  「如果她也在等你呢?」叶泽东说:「我还记得你叙述过的那个女孩,事实上她一直在等你不是吗?」陈思琳看着叶泽东。「即便你是萧ㄅㄜˊ时期。」陈思琳哈哈大笑,叶泽东也微微一笑突然拿出白兰地、大茴香酒、柑橘香甜酒跟安格式苦精。摇盪均匀后轻轻推到陈思琳面前,陈思琳啜饮一口后说:「嗯—酒精浓度对我来说低了点,但苦涩带点微甜的味道很有个性,茴香味也让人没这么反感。」就抬起头看着叶泽东说:「我才消失两年,你的酒艺进步好多了,难怪是跟涵一起hold风藏的调酒师。」叶泽东露出靦腆一笑。「这杯叫什么?」陈思琳又喝一大口。
  「quickly。」陈思琳瞇起一点眼睛听着叶泽东说:「这么好的女孩肯定很多人追求,你再不快一点……到时候出现真的就是打扰到两个人的生活了。」
  王筱楠看着陈思琳离去后问:「她以前是常客喔?」
  「对啊。几乎天天来—直的进来、横的出去。」
  「噗!」这倒是很少在风藏看过的现象,通常这画面出现在pub。「感觉不像是这样的女人。」
  「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她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她都是来烂醉的,烂醉后会吐出一些真言,我跟涵只能拼拼凑凑的知道她工作上遇到一些挫折,还有懊悔没有好好对待女朋友。」
  「是喔……她说老是麻烦到涵是什么意思?」
  「嗯……你应该也观察到了吧?我们bar其实几乎不太会有这种烂醉客人,即便是像lucas那种心情很沉重的也未曾在这里喝烂醉过。思琳从第一次来就一路醉到再也没来时,都是涵开车送她回家的,有时候她甚至醉到无法移动的倒在店里睡觉也是涵照顾她的。」
  「虽然知道涵当调酒师的出发点,但她也陪得太用心了吧……这样她岂不是累坏了。」
  「没有,她当然不可能有办法做到这么彻底,思琳有点特例。」
  「为什么?」
  叶泽东舔舔唇后看向王筱楠说:「涵刚回来风藏时……遇到一件很不好的事。」又把头转回去擦着杯子说:「所以遇到这个特殊的思琳,才会不辞辛苦的送思琳回家。那时候啊……涵有一个会常来喝酒的学妹,有一次不小心喝茫搭计程车回家的途中……不幸的遇到狼司机……」王筱楠讶异的看着叶泽东。「嗯……她本来说好要送学妹回家,突然很忙抽不开身,学妹说她真的很想回家了,喝到有点受不了,涵只好跟她说不然她改搭计程车可以吗?学妹虽然有点失望还是乖乖听从。
  事情发生后涵赶紧去学妹家,学妹可能心灵受创因此无理取闹了点……她责怪涵,如果涵不要爽约的话她不会遇到这种事,涵很自责觉得学妹说得对,她干嘛不要叫学妹先上楼休息等她忙完?因此又遇到思琳这种烂醉女客人时,儘管我们后来有指定的计程车司机,涵还是不放心的自己送了。」
  「学妹还是不原谅涵吗?没有报警吗?」
  「满惨的,学妹走不出来。因为她家人并没有特别支持她并安慰陪伴她……所以她……」叶泽东说到这弯几下食指。
  「噢天啊……」王筱楠皱紧眉头说:「涵她不就……不过她应该还是可以承受得了吧?」
  「嗯……跟你说,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我跟你说我还很嫩就是这样,遇到像lucas这种大事我就要跑去喝酒诉苦,你认为涵一生下来就是像现在这样吗?
  那天过后都是徐老大下来,涵根本无法上班。有一天我下班走出去时无意间发现到涵在顶楼喝酒,虽然看不清楚但从她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哭—掩面痛哭。我在楼下都可以看到她哭到全身在抖。」叶泽东哼笑一声说:「难以想像吧?」
  「难以想像……」
  叶泽东努努唇说:「那次也算是让我对徐镇涵改观吧……」听到叶泽东竟然直接讲徐镇涵让王筱楠吓一跳,好像是在强调以前叶泽东并不是很喜欢徐镇涵。「那时候涵刚回来风藏时气焰很盛,对我讲话超靠北的。我那时候好歹也学了两年并且小出色,她竟然把我看得好像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学徒,反正她很骄傲就是了,我很堵懒她觉得臭屁什么。
  她对客人很好,对我们这些同事超不客气,你真的算幸运了,遇到的是被磨练过更多后变得比较温驯的涵,我们一直很难找到学徒就是因为涵太可怕,连我都觉得太过于刻薄。
  她的标准那么高,忘记自己曾经也是菜鸟过而无法忍受学徒很菜,老是说一些很羞辱人的话把学徒气走。哪有人一开始就有办法像她当时的成就?连我都差点气到不想做,每一杯酒都被她当垃圾一样看待。」
  「你可以不要越讲越气吗……」
  「呼……好啦。反正那一天我觉得……她是个面恶心善的人……我把这件事告诉徐老大,徐老大跟我说他知道涵讲话很靠北也很高傲,但其实她只是求好心切也用错方式,脸皮也比较薄,徐老大会问店里的状况问起涵觉得我如何?涵跟徐老大说:『很有创意,但好高騖远。』才让我对她改观更多……原来她并没有把我看得一无是处,我也好像真的太好高騖远了点所以她对我讲话才会这么冷嘲热讽吧……」
  「你也长大了。」
  「对……」叶泽东抬起眼看着王筱楠说:「所以我说,在涵身边真的可以学到很多事。我想你也发现到了,她就跟mark还有徐老大一样,很多客人会来找她并且诉说心事,因此在她身边会跟着遇到许多故事,从中学习到更多我当初跟你说过调酒以外也很重要的事—人生经验。」又低下头继续擦着杯子说:「有了这些经验,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还有办法上班并且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不是麻痺,而是让我们更坚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