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格格,还是让云锦起头吧。”说完这句话,云锦也不等十格格表态,就赶紧着说了一句,“大雪压青松”。
其他人听了倒没什么,只十格格听后,是连连的咳嗽,她贴身的宫女赶紧上前给她捶背,贵妃娘娘也忙叫人送水给她。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了,呛着风了,不然我们就进屋里去吧。”贵妃娘娘关心的看着十格格。
“娘娘,我没事的,”十格格现在已经缓过劲来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云锦,“我还要接云锦的那句呢,刚才你说的是什么?大雪压青松是吧?那我就来接下句了,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云锦也笑吟吟的说。
“待到雪化时”十格格自然说的是收尾的句子,所以就很有些得意的看着云锦,一副“看你如何接下去”的架势。
“啊,十格格你作弊,”云锦又不是傻子,当然是不会再接下去了,“你把雪都说化了,云锦还说什么?再说就只能是泥了。”
“那有什么的,就说泥又何妨?”十格格倒是真有个诗兴大发的样子,“听我的,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云锦条件反射的立马接出了下句。
说完之后,云锦才发觉自己嘴快了,赶紧跟十格格做出一副会心的笑容,让她以为自己是有意接这句的,而不是顺嘴突噜出来的,心中却是暗暗的提醒自己这警觉性还得加强啊,幸亏这是在联句呢,如果是十格格有意试探,岂不是就让她套进去了。
“你们这个联句,倒是很得香山居士的精髓,通俗易懂的很。”贵妃娘娘在一旁笑着。
“是啊,连奴婢们都听懂了呢。”静兰也笑着说话。
“算了,联句没什么意思,”十格格又想起一个主意,“咱们来唱曲儿吧,这你总不能说不行了吧?”
“也是与雪有关的?”云锦问道。
“当然。”十格格赶紧又加上说明,“不用唱整首,只唱一句与雪有关的就行。”
“那好吧。”云锦想想,好象也没什么坏处,也就同意了。
“这回可得我先来了吧?”十格格笑着看云锦。
“您请。”云锦一抬手,做出个恭请的样子。
“雪啊雪啊雪啊雪啊,你大片的大片的下吧”
十格格这句一唱出来,周边的人就有些窃笑。
云锦抿嘴一笑,跟着唱道
“雪,一片一片一片。”
这下旁边的人可就忍不住了,笑得是嘻嘻哈哈的。
“云锦,你这是唱曲儿呢,还是数数呢?”贵妃娘娘用帕子拭着笑出来的眼泪。
云锦冲贵妃娘娘调皮的眨眨眼,可十格格却是没管周边的反应,接着唱了下去。
“你那里下雪了吗?”
“你看见雪花飘时,我这里雪落更深。”云锦见状也跟往下唱。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我象一朵雪花天上来。”
“四十三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这歌本来云锦也想到了,但她想这词本是说2002年的,自己要是改年份,免不得十格格要追问,当然自己也是能找出借口来应付,可毕竟也是麻烦,所以就没唱,结果她倒是改编了唱出来了,所以她看了看十格格才接着往下唱。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雪花片片,飞,飞满天。”
“雪花儿,雪花儿,洁白的雪花儿。”
“我爱你,塞北的雪。”十格格咬着嘴唇想了想,才唱出这句来。
这十格格一直都是唱现代近几年比较流行的歌曲,这时却把这首歌唱了出来,看来她也是有些歌穷了,其实也不怪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起这么多唱雪的歌已经不错了,可惜她碰到的是云锦,那可是用了十年的时间在回忆和整理现代所知的人哪,尤其是这曲儿,更是她整理的众中之众,谁让她那时是乐户呢,和云锦k歌,只能算她倒霉,撞枪口上了。
“我爱这梅花飘雪的时候。”
云锦笑吟吟的看着十格格唱出了下一曲儿,倒不是她不厚道,不放十格格一马,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云锦并不在乎输赢,又不赢房子赢地的,较那真儿干嘛。问题是云锦发现最近十格格有些急功近利的苗头,自己虽然能理解她有事关生死的问题急于解决,想早点跟老康搞好关系,以方便求情别让她嫁到蒙古去,可事情做太急了,却是容易出反效果的,如果她要是惹出了事,带累的可是一群人,包括自己在内。
所以云锦想借着这次k歌打压一下她的气势,并不是想阻止她前进的步伐,只是想让她走的慢一点儿,稳一点儿,当然只凭一次小小的k歌的胜利是不一定能做到这些的,十格格也未见得能体会,但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实在不行,以后再找机会提醒她一下,或者让四阿哥跟她谈谈,十格格最祟拜四阿哥,他说话也许能管用些,可问题是他这么个别扭的人会愿意出面吗?
云锦想到这儿也很头痛,而这时十格格已经有一会儿没唱出来了,眼看着就要认输了,结果一句话传过来给她解了围。
“你们这儿好热闹啊!”
众人回头看去,却原来是老康过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一大串,粗粗一看,喝!好家伙,似乎是他把所有的儿子全带过来了。
于是所有的人就开始一通请安,主子太多了,互相请安就得忙半天,完事儿奴才们还要来请安,所以光是请安就花了好长的功夫,这都怪老康,没事带这么一大帮过来干什么,这不添乱嘛,好好的气氛又让他搅了。
“皇上,今儿怎么把这些阿哥们全带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等这一大套请安仪式全部完成之后,贵妃娘娘疑惑着问康熙:
“没事儿,今儿不是下雪了吗?朕朕带着他们赏玩雪景,走得累了也饿了,就想起御膳房的人来说,如月要了好大一块鹿肉,朕就想,准是她和云锦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十之八九还和吃食有关系,于是就带着他们来你这儿一饱口福了,这可不是让朕猜着了嘛。”康熙又笑笑对贵妃娘娘说,“朕过来的时候,看见一株红梅开得甚好,就折了一枝给你带来妆瓶。”随即示意魏珠将手捧的红梅递给贵妃娘娘。
“臣妾谢皇上恩典。”贵妃娘娘接过红梅,笑得眉眼弯弯的,又吩咐下人,“快,把这些个撤下去,换新的上来,多弄一些,还有,再热热的烫些酒来。”
“娘娘,”云锦对贵妃娘娘说,“这别的都好说,只是这鹿肉可是不多了,怕是不够吃。”
“就知道云锦是个小气的,”康熙一笑,“朕已经让人带过来了。”
真是,这又和小气不小气的扯上什么关系了?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儿白吃白喝的,居然还说别人小气,还有没有天理了。
康熙带来的鹿肉和其他吃食,自有下人们送到御厨那里,云锦给肉调味时,并没有避讳他,他应该也是学会了的,所以这次云锦就不用亲自去动手了。
“如霜怎么不在?”康熙问道。
“皇阿玛,八姐昨儿夜里着了凉,身子有些不适。”这话十格格在云锦问时说过了,现在又对老康说了一遍。
“哦,传太医了吗?”康熙关心的问道。
“已经传了,太医说,只是偶感风寒,吃了药,发发汗就好了。”十格格回话。
“嗯,那就让她好生养着,跟她说,朕会找时间去看她的。”康熙点点头。
“如月代八姐过皇阿玛。”十格格行了一礼。
“你们喝的这是什么?”说完了八公主的事儿,康熙又看着贵妃娘娘喝的东西问道。
“这是如月和云锦弄出来的奶茶,皇上来尝尝。”贵妃娘娘这时正交待静兰把红梅拿去插瓶呢,听康熙这么一说赶紧着给倒上一杯。
“不错,”康熙喝了一口,“很润,很滑,是适合在这时候喝的。你们几个小的就喝这个吧。”
一听这话,从十五阿哥往下数的小阿哥们,自然是高兴的,可太子却涎着脸上前。
“皇阿玛,可否容儿臣也尝尝云锦的手艺呢。”
自冬至发现这太子又起了歪心思之后,云锦就一直小心的避着他,没想到却是康熙将他领了过来,不过好在有这么多人在场,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太子哥哥,”如月有些不高兴了,“这可是如月和云锦一起做的。”
“哥哥知道妹子你能干,”太子对十格格笑笑,“哥不是怕你累着吗?所以才要云锦做啊。”
换句话说,云锦累着就活该了,这皇家人可真是的。
“太子吩咐,云锦焉敢不从。”云锦虽心有不忿,但看老康已经点了头,只好从命了。
刚才还是让别人侍候的主儿,转眼间就成了侍候别人的了,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放了,“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等着云锦在宫女的帮助下(有太子那句话,可不能让十格格帮忙了),总算是打掇着这些人都喝上奶茶了。云锦刚要坐下歇会儿,老康那儿又问上了。
“刚才听你和如月唱的热闹,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是十格格有雅兴,与云锦比唱有关雪的曲儿呢。”云锦只好又站起来回话。
“比唱曲儿?值此美景,为什么不联句呢?”康熙问道。
结果他这一问,贵妃娘娘在一边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康熙纳闷的看着她。
“回皇上,她们本来是在联句来着,结果没说两句,如月就把雪给说化了。”贵妃娘娘笑着将陈毅元帅的那首诗念了一遍,连着后来的那个龚自珍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说了出来。
“语句虽简单,但却更有一番意境,这诗是你们即兴而做的?”康熙笑着问道。
“回皇上,不是的,”云锦忙抢着回答,“云锦是听无名说过的,想来十格格也是听那个女子说过。”
这个十格格是有可能把这个说成是自己所做,如果这诗是她自己所说的话,她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可问题是现在是她们两个人说的,十格格想出这个风头,云锦却是不想。
“哦,那你们自己做一首诗来听听。”康熙却是非要来难为云锦。
“回皇上,云锦才学确实浅薄,做诗这事儿实在是难为了。”云锦推辞着。
“皇阿玛,云锦做不出,如月代她做,如何?”十格格见状忙上前说道。
这十格格在云锦说出联句的诗不是即兴而做之时,就很有些悻悻的样子,现在趁云锦说这话,赶紧来抓机会。
“好吧,就让如月代做吧。”康熙看看她们二人,也点了点头。
“皇阿玛,如月见您给贵妃娘娘的红梅开得特别好,所以就以这红梅花为题作诗三首如何?”
这十格格倒真是实心要出风头了,康熙只让她做一首,再加上云锦的也就是两首,她却要做三首。
“好,看来如月确实是学了些东西,那你就作来听听吧。”康熙笑笑说道。
“如月这就开始了。”说是开始,但十格格还是想了一想,才开口吟道。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
冻脸有痕皆是血,酸心无恨亦成灰。
误吞丹药移真骨,偷下瑶池脱旧胎。
江北江南春灿烂,寄言蜂蝶漫疑猜。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竟奢华。
闲厅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云锦一听十格格念的这三首诗,知道是出自红楼梦,每首诗第一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正好是“红梅花”三个字。应该就是在凤姐说出“一夜北风紧”的联句之后,好象是邢岫烟、李纹和薛宝琴所做,也难为这十格格背的这么清楚,红楼的诗词,云锦只记得其中比较知名的,象这些个不太有名的只是依稀有点记忆罢了,但要背下来却是不能了。
“好,不错不错,”康熙听后,看着十格格笑得很是开心,“看来吾家要出一才女啊。”
“皇阿玛夸奖了,如月可是不敢当。”十格格兴奋的脸上发红。
其他阿哥见康熙如此说,也都称赞连连,十三阿哥站在那儿,自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时,烧烤的东西已经重新备好,端了上来,在老康的带头下,众阿哥开始连吃带喝了了起来,对这个味道自然也是称赞连连,只十四阿哥没说什么好话,当然也没说什么坏话,他只是闷着头吃,根本不讲话而已,只是他这个不讲话,与四阿哥却是有所不同,四阿哥那叫深沉,那叫冷峻,那叫玩酷,而他,只是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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