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勘塔斯，狮无心难道不知情？”阿九微震，诧异望着臭鼬。
  臭鼬耸肩，苦笑道：“我误入勘塔斯，原鹰崖缘何进入勘塔斯森林我并不知情。不过，原鹰崖待在勘塔斯几十年，狮无心不可能全不知情。”
  “哪怕牵制祝猷部落，狮无心也不会让原鹰崖轻易离开鹰岩崖。”螣尧道。就算狮无心不知道原鹰崖蛰伏在勘塔斯的真正原因，但只要原鹰崖透露祝猷部落亲近大荒的消息，狮无心就不会让原鹰崖舍弃原鹰部落回鹤洲。
  “贪欲迷人眼！”阿九轻摇头，雪鹰部落因这些人一己之私分崩离析再不复存在。他命好，恰好逃过一劫，深埋的仇恨值从未真的消失过。接触有蛇部落，确认螣尧实力后阿九果断选择投诚，何尝不是想借螣尧和有蛇部落之手复仇？这心思，就算不说螣尧他们也猜得到。
  须臾间。
  三人身手矫健穿梭在鹰岩崖，在阿九领路下来到石河居住的洞穴前。
  观察许久，阿九朝螣尧他们点点头，表示安全可以进去。石河居住的洞穴临近悬崖，很是偏僻，这让阿九颇为愧疚。记忆里石河很得原鹰崖看重，居住的洞穴离原鹰崖洞穴最近。时隔一月，没想到石河竟然沦落至此。
  “谁？”石河低喝一声，探出手准备拿搁放在床边的武器。
  还未动身，脖子上就架上一柄骨刀。淡淡杀意将其镇住，动弹不得，石河倒抽一口凉气，面色暗沉透着绝望。他自问警惕心不低，竟然有天被人摸到床边却不自知。这人如果要杀他，他怕是会死在梦中。
  “石河，是我。”阿九低声道。
  松开手，从石河身后走到他面前。旁边，螣尧和臭鼬淡定坐在石桌旁，臭鼬慢条斯理吃着石桌上准备的食物，没有任何紧张和担忧的表情。
  “阿九？”石河微震，惊讶看着身前的阿九，目光越过阿九落在螣尧和臭鼬身上，这两张脸孔他并不陌生甚至还能说得上熟悉。深呼吸数下压下烦躁，问：“阿九，你带他们来鹰岩崖做什么？”
  “你知道不是吗？”阿九从容说着，石河不是鹰族人。他来自勘塔斯一个小部族，算是阿九一手提拔安插到原鹰崖身边的人，不过阿九很有分寸从未提过要求。这也是原鹰崖看重石河的原因，他从不与原鹰部落的人走得近。石松、林杉论资格都不如阿九和石河老。
  石河眼微闪，平静注视着阿九的眼睛。
  “原鹰崖有多强你比我更清楚，背叛他…下场比死亡更可怕，这结果我承担不起。”
  阿九抿嘴，淡淡扫过石河平静无痕的脸，一字一句道：“难道比现在还能更糟糕？我是雪鹰部落的幸存者，这事比早就知情。你说若是原鹰崖知晓这件事，你我下场都一样。原鹰崖心有多狠，这些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绝对无法容忍背叛过他的人，他现在疏远你意味着就可能会杀了你。原鹰部落太过腐朽，这里的人全都是魔鬼，你现在的处境不过是走钢丝……就连你自己都无法保证下一秒会不会跌落钢丝，摔得粉身碎骨。”
  “……”石河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掩饰太平。
  如阿九所言，他很了解原鹰崖的性情。如果被他得知自己背叛了原鹰部落，原鹰崖二话不说就会拗断他的脖子，将尸体从鹰岩崖上丢下去。更甚者，还可能被当作奴隶贩卖给外面的部落成为斗兽场上的斗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想我怎么做？”石河道。
  “巫云在哪？”阿九问。
  闻言，石河定睛看向螣尧，片刻后，“原鹰崖居住的洞穴里，姬鸣下落不明，原鹰崖近来心情很差。这两天，在东林折腾着。巫云那边一切安好，有蛇部落离奇失踪后，原鹰崖与翼虎部落翻了脸，如果想对原鹰崖动手的话时机正合适。”
  “辛力死了吗？”臭鼬挑眉，坏笑着。
  “重伤，被斯佳丽救走逃回了日不落平原。”石河道：“巫语投靠了原鹰崖，条件是送上了白。白被原鹰崖安放在东林，这几天一直待在白那边。”
  “巫语、白，这两人不是有蛇部落的人吗？”臭鼬微顿，迟疑道。
  “不是，巫语来自狐族青狐部落，是翼虎部落附属部落的一员。巫语是翼虎部落安插在有蛇部落的探子，白很可能是黑虎王的女儿。”螣尧解释着，语气满是嫌弃和不屑。就算换个地方巫语依旧摆脱不了这低劣的手段，为了活命，她还真舍得下脸面。
  “……”
  “真乱！”臭鼬耸耸肩，淡漠道。
  “族长？”阿九看向螣尧，让他拿主意。
  “找机会联系巫云和撒卡，鹰岩崖上人数虽多，这些人初来原鹰部落不会向原鹰崖效忠，他们不会插手我们与原鹰部落之间的战斗。”螣尧看得很清楚，能投奔原鹰部落的兽人，多半性格有缺陷。多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种人再多螣尧也不担心闹出事。
  “撒卡？”石河一惊，震惊道：“鹰岩崖来了两个人，撒卡和撒空，石松很看好这两人特地出面招揽。你们说的撒卡，该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撒卡吧？”
  “你觉得呢？”阿九咧嘴一笑，又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撒卡是巫云的伴侣。”
  “你们胆儿真大！”石河憋了良久，说出六个字。扭曲的脸，不难看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真是哔了狗的操蛋！
  是夜，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整齐不显凌乱，像是刻意用标尺衡量过一般。
  “巴尔，晚上没什么动静吧？”石河唤过巡逻的人员，询问道。
  巴尔搓着双手，直哆嗦，“没，没事儿。”
  “回去吧！这边我盯着，黎明前过来换班……”石河摆摆手，接替了巴尔晚上巡逻的任务，撒卡他们就住在这一带，螣尧想见撒卡他自然需要想办法把人带过来。
  巴尔闻言大喜，兴奋拍了石河几下，说：“那麻烦你了，太冷了。我们这就回去暖和下，黎明过来接替你……”说完，带着三个人头也不回就跑远了，就怕慢一秒担心石河不答应。
  目送巴尔几人离开，石河朝暗处招招手，道：“成了。撒卡他们就住在前面洞穴，直走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