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说？”
  争权夺利死的早！
  这也就她能说出这话话。
  世人都说权利是个好东西，可她却说争权夺利死的早。
  倒也是那个道理。
  争权夺利这条路上死了多少人没人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他更清楚了，除了挺到最后的，其他人最后全都成了一捧黄土，其中多的是年纪轻轻丧命的，也多的是被无辜牵扯进来丧命的。
  只是听着这话……
  皇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
  是松了口气的喜？
  亦或是有被冒犯到的恼怒？
  “退下吧。”
  皇上没有说让继续盯着，那就不用再盯着了。
  刚刚还跪在下面的黑衣一闪而逝，速度之快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皇上没有再继续处理政务，他端起桌上王顺刚刚奉上的茶水，细细的呡了一口，放下后整个人靠在龙椅上，目光放空也不知在看何处。
  良久后，他幽幽叹了口气：
  “你说——那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能看的这么通透。”
  王顺没有接话。
  皇上也没指望他回答。
  许久之后，皇上又道：“你说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说给朕听的。”
  这回，王顺有些不淡定了。
  这……不能吧……
  只是，他话还没开口，皇上就自顾说道：
  “也是，应该不能，韩夜霖是武功高强，可暗卫擅长隐匿踪迹，他应该发现不了，就算他发现得了那丫头也发现不了。”
  “罢了，姑且就当他是真心的吧。”
  皇上幽幽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处理政务。
  反正虎符已经在手中了，就算是假意又如何？
  没了虎符的韩夜霖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掀不起多大风浪。
  今儿个，他高兴！
  傍晚的时候，韩小山回来了。
  这次一回宫就直接来了御书房，放下了他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各种小吃。
  这一次，各种不适合老年人吃的难嚼一些的肉脯少了，多了些适合老年人吃的各种低糖糕点。
  可看着那些少的可怜的肉脯，皇上却不高兴了。
  他才刚吃出味儿来呢，怎么就没了。
  可作为一国之君，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喜好的，所以看着那只剩下小小的一盘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肉脯，只能生生忍下。
  “时辰还早，太子陪朕一起处理政务吧。”
  陪着皇帝说了会儿话后，韩小山并未被允许离开，而是被留下处理政务。
  这也就罢了。
  偏偏他在这处理政务，皇帝却借口累了，坐在一边品着王顺泡的茶，吃着他刚带回来的各种小零嘴。
  那享受的样儿，让韩小山恨不得扔下手中的奏折，去把那一堆的小零嘴全抢回来。
  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皇上，眉头紧皱的道：
  “皇爷爷，你一盘肉脯都嚼完了。”
  “哦。”
  皇上这才发现，讪讪的看着被他捏在手中的最后一块肉脯，最后还是放进了嘴里。
  “哎。”
  韩小山忽然叹了口气，盯着皇上面前的那些小零嘴对王顺道：
  “王公公，麻烦你把那些都收起来，都这个时辰了，皇爷爷不能吃这么多小零嘴，对身体不好。”
  皇上脸黑了，眼睛瞪的似铜铃。
  什么时候轮到这小子来管自己了？
  偏王顺还真动手收了起来。
  事实上，王顺也悄悄提醒了皇帝好几次了。
  东西好吃也不能多吃，这点皇上以前做的很好。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是韩夫人的这些小零嘴做的太好了，让堂堂一国帝王，吃东西觉不超过三筷子的皇帝都破了例。
  皇上一个冷眼看向王顺。
  王顺吓得连忙收回了手。
  “哎。”
  韩小山小大人似的，又是幽幽一声叹息： “皇爷爷，你前两天还在教我，吃东西不可超过三筷子，这一堆东西你都快吃完了。”
  皇帝是真心教韩小山的，对韩小山要求很严，有次吃饭的时候，韩小山连着夹了三筷子同一样菜，就被皇上教了这些。
  现在，就被韩小山返回来将了他一军。
  皇上讪讪的放下最后一块肉脯，对王顺摆了摆手。
  王顺连忙把剩下的小零嘴都给撤下了。
  皇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坐回了龙椅上，瞥了眼韩小山处理过的奏折，蹙眉道：
  “这么大会儿的功夫就处理完了这么点儿？速度还是太慢，这样一来日后奏折多起来你岂不是每天都要处理到深更半夜？”
  “从明天开始，早朝后就跟朕一同来御书房，午膳晚膳都同朕一起，一直到处理完当天所有的事情才可回东宫。”
  “还有，你虽然聪慧，可到底年龄不大，从明天开始，朕会安排夫子单独教导你。”
  韩小山听着皇上的这一连串的安排，额头青筋直跳：
  “皇爷爷，孙儿白天跟您学习，已经没时间跟着夫子学习了。”
  皇上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也说了是白天跟朕学习，夫子自然是晚上过去教导你了。”
  韩小山：“……”
  早晨天不亮起床准备上朝，下朝后去御书房跟皇上处理政务，结束后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竟然还要回去跟着夫子学习。
  这几乎占用了他一天里所有的时间。
  韩小山忽然就想到了娘亲说的那句‘会哭的小孩有糖吃’，他皱了皱眉，忽然夸下脸看着皇上，委屈的道：
  “皇爷爷，孙儿还小，还在长身体，这样一来休息不好会长不高的。”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的手都顿住了。
  这小子虽然走他面前没有在外人面前那般的淡漠疏离，却也不是这般……这……
  皇上想到了他最小的现在才五岁的皇子，就是小皇子也不会这般说话吧。
  皇上嘴角抽了抽，道：“王顺，让御膳房主意太子的饮食，多做些滋补的药膳给他吃。”
  韩小山：“……”
  药膳……
  忽然就有种搬起石头在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不是怕长不高吗？还不赶紧处理完剩下的政务回去歇息。”皇上没好气的冷哼了声。
  韩小山看着处理了半天，面前还剩下的厚厚一沓奏折，深深的吸了口气，认命的低头工作。
  他忽然就能理解娘亲说的那句‘争权夺利死的早’了，早知道当太子要这么辛苦……
  哎，罢了。
  他是男子汉，是要为爹娘和妹妹撑起一片天的。
  与此同时，将军府，地下密室。
  “主子。”暗卫恭敬行礼。
  韩夜霖淡漠点头：“打开。”
  地下密室的门打开，韩夜霖走了进去，下了几层后就到了最下面一层。
  最下面一层只有一间牢房，牢房内也只关着一人。
  “打开。”
  韩夜霖再次道。
  牢房的门被打开，牢房内的人一动不动。
  韩夜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止韩夜霖发现了，他身边的暗卫也发现了，上前一步，猛地扯住那人头发迫使那人抬起头来，看到的赫然是瑞王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