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云应了声，跟着王慧去睡觉。
  她带着她去了旁边的屋子，屋里没有煤油灯，更没有手电筒。
  还是楚云看不清前面，从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亮，王慧回过头来。“电筒！”
  楚云嗯了声，和她一起走到床边，这间屋子不大，里面也摆放着一张床。
  “这儿平时都是我和弟弟一起睡的，今天阿娘过来和我们一起睡这儿，小安他们和你阿爹跟我阿爹他们睡。”王慧说着，掀开了被褥。
  电筒照射到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上，王慧脱掉脚上的草鞋，就往床上爬。
  “我们，我们不洗脚吗？”楚云看着她的动作，抽搐着嘴角问。
  “洗脚！”王慧愣了，这儿又没水，水要翻过半山去挑，她都隔好几天去挑水的时候才会洗一次脚。
  而且她脚前天才洗过，不需要洗脚。
  不过她想了想，可能楚云需要洗脚，她坐起身，昂着头粗声粗气的道。“姐姐你等等，我去给你舀水。”
  她蹬蹬的跳下床，穿上草鞋，跑出去，没多久端着个灰色的胶盆进屋，放到床前。“姐姐，洗脚。”
  楚云站在旁边，纠结了好久，才坐在床上，脱了鞋子把脚放进盆里。
  她应该习惯，这是八十年代，又是农村里。
  她们为了吃饱，穿暖很努力的在奋斗，又如何去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
  她们从小所学，便是粗鄙不堪，又岂是一朝一夕改变。
  不过她真不适应，几个月，甚至长达几年不洗澡，一周不洗脚这种。
  还有这被褥，不说一个月一换吧！可能几年都没换过，上面颜色都脏的看不出原来色彩。
  “姐姐你脚好白好干净！”看到楚云露在外面的脚，王慧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她的脚黑，皮还厚，对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云咧嘴尴尬的笑了下，盆里的水冷的从脚心直击心脏。
  她吸着气，快速的洗完脚，从水里离开。
  好冷！
  而王慧已蹬着腿把水端出去倒了，没一会儿就回了屋，喊楚云睡里面。
  没多久，王母带着几个月不到一岁的女儿也进了这间屋，关上门，抱着孩子躺倒了外面。
  电筒关灭，楚云躺在床上，蹬着眼睛看着房顶，上面全是茅草，堆积的很整齐，外面的光没一丝透进屋里。
  屋里漆黑一片，哪怕就算天亮，只要关了门，也没有光渗进屋来。
  楚云以为这种环境下，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是最后她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屋里还是黑漆漆的，她往床边一模，床边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楚云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打开手电筒。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床边母女两什么时候起来的她都不知道。
  起床的迷糊也没了，楚云快速的穿上外套，穿上袜子鞋子，拉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的光就照射进屋里，天早就亮了，门关着没有光，还以为天还没亮。
  “姐姐，你醒啦！”王慧在门口切猪草，看到她露出了两排牙齿。
  楚云嗯了声，走了过去。
  “你们起的真早啊！”现在也才七点半左右，看她们这模样，却是早就起来了。
  王慧咧开嘴，甜甜嘿嘿笑。
  今天王家父母没下地，昨天来了没多久天就黑了，上午王慧的二叔家王雄一家，还有三叔家全都来了。
  王明走了半小时路，去另一个稍微大点的错落村长家买了半只火腿。
  梁山虽地多，却全是山地，能种土豆，大麦小麦，荞麦等，却不能种大米，连玉米都只有一些好点的地能种。而梁山上养牛羊马的居多，本来这两年可以养猪后，有人开始养猪了。但小猪仔不便宜，养猪的也就条件好能买得起小猪仔的几家养了，大部分还是种地。
  之前下户分地的时候，王安家有幸分到一匹母马，去年生了小母马，今年两匹马。
  王明去买猪腿准备回来做饭，王慧拉着马要去放。
  楚云很感兴趣的跟着她去了。
  她也是会骑马的人，之前还没下户的时候，她去军营找陆行之，就会骑马去。
  不过小马还很小，两人翻下半山，在一片草坪里，王慧松开了马绳，让马儿自己去吃草。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同样大小，非常圆润的水晶石头。
  这种水晶石头在河边，全是晶石的地方非常常见，她们捡差不多大小的就来玩抓子。
  楚云只看二姐她们玩过这种，自己还没玩过，王慧一说，她就积极的应好。
  两人坐在草坪上，把面前的土刨平，六个石子，有规矩的玩，先抓一，在抓二，后抓三，这是第一步。
  然后抓二，抓三，跳抓。
  楚云刚开始玩，本就不熟练，第一把第二步骤就死了。
  王慧拿着石头，往上一抛，手迅速的抓住地上石头，接住抛起的头子。
  一集没死，而且没多久，全都通关了。
  这灵活的手和速度，楚云这外科医生都叹为观止。
  两人玩的很高兴，等玩到中午十一点快十二点时，王慧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姐姐，我们去牵马回去吃饭了。”
  然后两人去找马。
  马就在这一片吃草，跑的不远，小马紧随着自己母亲。加上这是一片山野，抬起头就能瞧到近几座山头。
  两人牵了马，慢悠悠的走回去。
  路上王慧好奇的问着城里的生活。“读书，学习好，就能去城里生活了吗？”
  “当然！”楚云捏捏她的小脸。“你小叔说了要送你去上学，你去学校读书后，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走出大山，进入大城市生活。”
  王慧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读书。
  两人回去的时候，家里已做熟了饭，桌子摆放在了门口，整整两张桌子。
  还有两人坐的长板凳，也放了四条在门口。
  “那是我三叔一家！”除了昨晚见过的王开二哥一家，还有另外一家没见过，王慧赶紧跟楚云介绍，并把马拉着去拴在了房子旁边的木桩上。
  王开三哥很年轻，就二十多岁模样，和王开长得很像，但一脸笑容，眼睛灵活的转动，一看就是很聪明的那种人。
  王开兄弟四个，他是最小的，也是考取大学去读书的人。
  王开大哥大了他十六岁，现在也三十六岁了，王开二哥三十四岁。王开三哥二十八岁。
  家里三个哥哥都没读过书，到王开的时候，因为年纪小，有次王父带着小儿子去镇上，有个黑瞎子（算命的）说他儿子以后会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