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的元旦来的格外迅速，似乎眨眼就到。
  这个时候，国内还没有定下法定节假日，除了周日一天休息，其他时候休息很多时候看单位，看领导安排。
  学校自然也没放假，但天气一如既往的冷。
  在农历中，这个时候都还不是最冷，最冷时大寒小寒的时候，都还需要过段时间才到。
  中途下过两次雪后，这几天又开始飘着小雪了，下的不大，没多久就化了，堆积不起来。
  楚云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及手套，穿着厚厚的衣服，和文玉走在路上。
  天太冷了，两人都包裹的很厚，到了华来书店门口，拍拍身上的雪，两人才走进去。
  “好多人呀！”文玉歪进脖子看了看，对立面挤着这么多人表示震惊。
  “的确。”楚云认同的点头，一进入书店大门，热气就席卷而来。
  她把手套，帽子和外套都脱了拿在手中。厚实的外套抱在手中，显得有些臃肿。
  书店里有暖气，在里面看书不冷，还能学习，再好不过了。
  因此，书店里才会这么多人。
  文玉要买英语方面的书，楚云则去了医学教材分类里，不能只局限于所学科目。
  从进入了实验室里打杂后，她才知道自己多差劲，知识有多浅薄。
  趁着现在还年轻，记忆力好，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点。
  两人在图书馆看了会儿书，走的时候买了几本书，出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黑夜中，飘荡着细小的白雪花，下的很缓慢，路边的路灯发出明亮的光，照亮了几十米远。
  “肚子好饿，我们应该吃了东西再来的！”把书放进书包里，穿上外套，戴上围巾，文玉揉着空落落的肚子感叹。
  “这个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店开着！”楚云走在他身后，两人往家的方向回去。
  虽然这几年发展很快很迅速，但各种商店，总是天黑没多久就开始关门了，能开门到午夜的店铺很少，大多是夜场。
  两人走的微快，雪花落在头发上，眨眼就坏了。
  呼出的气，形成白烟，自己都能感觉到。
  “这家商场灯光还那么亮，肯定有吃……”文玉突然停住，指着前方的大厦高兴的道，话没说完，声音归于无。
  楚云顺着她说话的方向看过去，在十几米远，有一家亮着灯光的商务大厦。
  而门口闪烁着的灯光，照亮大厦外的海报，海报上的少年微抬着头，哪怕没有灯光，没有聚光，也把他姣好的面容拍摄了出来。
  海报上的他穿着一身港市流行的男士羽绒外套，脖子上围着围巾，手中拿着要打广告的物品，自信挺胸。
  “文枢在港市混的越来越好了，现在广告都打到咱们这边商场来了。”楚云手去牵住文玉的，声音平静的看着那张海报。
  “幸好咱们班全是男生，不用时刻听到他的消息，护理系女生比较多的班，已经沦陷了。说他是最让人疼惜的梦中情人！”
  文玉轻轻的嗯了声，情绪不如刚才高涨。“我们去吃东西吧！”
  楚云瞧着她低迷的模样，喟叹了声。
  商场卖衣服，买吃的，各种各样都有，但大部分关门了，少部分还在营业。
  两人找到一家卖混沌的小店，这个时候已没什么人了，店家也准备快关店了。
  两人进来要了两碗混沌，就又继续开门。
  楚云没在提文枢，就像没看过那张海报一样。
  文玉先到家，正好顺路，就送她到了楼下，楚云才回去。
  和文玉分开，小跑着到了家。
  “三姐，你干啥去了，这个时候回来？”小墩例行询问。
  “去图书馆。”楚云回答，把他要的书从书包里拿出来递过去。“咯，你不是想看课外书吗？我今天恰好去，给你买了两本。”
  小墩接过来，是国外名人列传。
  “谢谢三姐！”他迫不及待的撕开一本书的包装，翻开目录页。
  楚云唔了声，脱掉外套，放下东西，就去了洗手间洗澡。
  等洗出来，擦着头发，她坐到火边去。
  “三姐，阿爹打电话来了。”坐下来后，小墩便开始交代家里事情。
  “奶奶生病住院了，比较严重！”
  楚云擦拭着头发的手微顿，抬起目光看过去。“送到哪里医院去看的？”
  “县医院治不好，说没几年活头了。”小墩声音低下来，闷闷的。“送去市里后，市医院的医生说推荐来大城市京城魔都试试。阿爹打电话来问问你，他想送奶奶来治疗。”
  小墩说罢，小心的抬头看向三姐，怕她不同意。
  奶奶和三姐，以前闹得不可开交，他也不喜欢奶奶。
  但奶奶现在生病了，毕竟亲人，只剩下奶奶了，就算她再过分，能治好，他还是希望奶奶好好的。
  “来呀！”楚云继续擦头发，坐在火前烤火，屋里暖烘烘的，感觉不到冷。
  “阿爹现在在哪儿？我给打个电话过去。”她问。
  “在市医院里，医院电话是这个！”小墩连忙站起来，跑去柜子上把记事本拿出来，翻到电话递过去。
  楚云轻嗯了声，拿着记事本按照电话打过去。
  没多久，电话响起。她连忙说找人，对方问找及病床。
  “奶奶住院在多少病房？”听到护士的话，她回头问弟弟，小墩说了个病房号。
  她转身和护士说到，护士让稍等一会儿，把电话放在一旁去叫人了。
  两分钟后，电话被拿起，楚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喂！”
  “阿爹！”
  “三丫，你咋打电话过来了。”
  “小墩说奶奶生病了，是咋回事？”
  楚父愣了几秒，把楚奶奶的病情说了一遍。
  听完楚父说奶奶的病情，楚云的脸色微白。“对不起！”
  她低下头，低声道歉，是因为之前和奶奶手术的时候，没让她术后养病，她就把她丢出了医院。
  之前一到冬天，手术的部位就疼了，但因为身体还不错，坚持了几年，到今年冬天，变得严重起来。
  “这不怪你。”楚父难得听到女儿说对不起，沉寂了一会儿，连忙说不怪她。
  “我没有自责！”楚云轻摇头。“当年的事情，是奶奶过分，我自认为我没有做错。所以我不会愧疚，哪怕重来一次，我也会那样做。”
  楚云深吸气。“这句对不起，是她现在知道错了，我还她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