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节奏 第18节
作者:曲罢      更新:2023-04-14 04:37      字数:4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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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周子惠一般都醒的很早,通常六点十分左右就再睡不着了。
  那时何陆云还睡得正香,一只手臂沉甸甸压在她的腰间,头埋在她头后颈窝里,睡觉的姿势活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轻轻地抬起他的胳膊,慢慢地转过身躺平。何陆云仍是沉沉地睡着,呼吸绵长匀齐。
  周子惠注目认真看他。他长得是真好,她有些形容不出来,唯一想到的便只有乌鬓俊颜四个字。周子惠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浓黑的眉毛。跟着又把魔爪伸向他的鼻梁,他的鼻梁很挺,因为长期戴眼镜的缘故,山根中央和两侧鬓角便有一痕隐隐约约的白印,与其他地方的皮肤色差还挺明显。
  “四眼仔……何四眼。”周子惠小声嘀咕,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就大了起来,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随后又恶作剧地捏住他的鼻尖。不过看他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峰,长睫毛也开始簌簌颤动,她心里又禁不住发慌,忙丢开手。
  还好何陆云只是侧过去平躺着伸了伸腿,接下去便又没了动静。
  周子惠等了一会,又想伸手去捏他鼻子,却被何陆云一把捉住了手腕。
  他闭着眼睛呢哝:“再让我睡一会,别胡闹。”一边说一边侧转身,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到了他胸口上。
  周子惠鼻子嘴巴都贴在他胸前,有些呼吸不上来,过了好一会才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这一回,她不怎么敢惹他了,悉悉索索爬起身来,盯着他那十分养人眼的睡颜瞧了会,决定不与他计较。
  周子惠蹲在地上,将散落的衣物都捡了起来。她那几件都揉的皱巴巴的,不洗的话显然是穿不出去了。幸而她昨天提前做了准备,来的时候带了几套衣服,否则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她换好衣服只带了钥匙和几十块零钱下楼去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两份早点上来。
  回到公寓时,何陆云已经起来了,正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隔着磨砂玻璃门隐隐绰绰可见里面健壮结实的身影。
  周子惠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想起昨晚上如何与这具身躯纠缠就觉一阵脸红,忙走到床边拿过床头上自己的手机走到外面客厅里翻看,借此来消解脑中那些纷乱的旖思。
  她才解了锁,就看到一条微信的好友验证信息进来。请求添加为好友的人是郝悦然。
  周子惠愣了愣,也不知道郝悦然为什么会忽然要想到加自己为好友?心里有点不想加她,只是想到郝国胜,便也就勉为其难地点了通过。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子惠鬼使神差般地点开了郝悦然的朋友圈。然后,她就看到了郝悦然新发的两条信息。
  一条是:男朋友送的。
  旁边配了照片,照片上是瓶香水,与昨晚何陆云送她的那瓶同一品牌,都是兰蔻,只是不同款而已。
  最新的那条则是:男朋友和爸爸妈妈。同样也配了照片,子惠一眼就看到照片上正跟郝国胜把手言欢的何陆云,旁边站着的是她表婶,正望着何陆云笑得合不拢嘴。
  照片右下角的拍照时间是昨晚上的六点五十五分,正是她在等他回来的那段时间。
  原来郝悦然加她微信的目的是这个!
  子惠只觉得浑身发抖,好像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子里。她猛地转身,几步走回卧室门口,她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郝悦然撒谎,还是根本他就是脚踏两条船,一边玩弄欺骗她,一边却在跟郝悦然谈婚论嫁。
  可望着浴室里朦朦胧胧那道身影,她却忽然间没了质问的勇气。
  万一是后者呢?
  那她该怎么办?
  周子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一刻她只想离开。她抹掉眼角的泪,打开衣橱拿出自己的包,趁着何陆云还没从浴室出来,迅速地离开了。
  等下了楼,她一路狂奔出了小区,不知不觉脸上已经全都湿了。她是这么窝囊,连找他求证的勇气都没。
  周子惠站在小区门口,眼前糊成一团,她分不清要往哪边走才好,只不停地去抹脸上的泪。
  “周医生?”有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她把脸撇向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别是包又被抢了吧?”他好心问她,一溜眼瞅到她肩上挎着的帆布大挎包,又说,“这包不是在这吗?”
  周子惠哽哽咽咽地说:“不……不是。”
  他有些犯急了:“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子惠转过身背对着他:“余警官,你走吧!别管我了。”
  余志敏说:“那不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有责任。”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递给她。
  周子惠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她的眼睛一定都哭肿了,现在简直睁不开,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余志敏,只低声说:“谢谢你!”
  余志敏说:“这就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周子惠说:“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就不麻烦余警官了。”
  余志敏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个小区,蹙眉道:“你不住这吗?”
  周子惠摇头:“我不住这。”
  余志敏说:“那你住哪儿?我送你呗!”
  周子惠不肯:“不用,我坐公交车就行。”
  后来还是余志敏把她送上了56路公交车。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余志敏还是放不下心,干脆也跟着上了车。路上他听到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只是她一直都没接,后来他都看不过眼去了,忍不住提醒说:“喂,你电话响了。”
  她摇摇头,既不接电话,也不做什么解释,跟块木头似地拉着扶手直直站着。
  “是男朋友吧?”余志敏不甘心地又问,“跟男朋友吵架了?”
  周子惠看看他,仍是摇头。
  余志敏也就不再问了,脑子里跟着了魔似地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双红肿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尽管眼白上泛着几缕血丝,却仍是清清亮亮。
  那天余志敏算是好人做到了家,一直把人护送到她住的那栋楼前,才跟她挥手告别。
  何陆云怎么也没想到就洗个澡的功夫,周子惠就又跑了。桌子上还放着她刚刚买回来的两份豆浆和包子、烧卖、油条各一份,都还是还是热腾腾的。
  之前他醒的时候,看见她人不在,就以为她又走了,不过看她的手机和包都还在也就放了心。
  谁能想到洗个澡出来,她就真的跑了呢!当然她人中途肯定回来过,桌子上的早点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她到底又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何陆云是真没想通,起初还以为她又是出去买什么了,后来才发觉原来搁在床头上的手机没了,再拉开衣橱一看,包也没了,倒是她带来的几套衣服还零零落落地在。
  他这才知道她是走了,忙就给她打电话。
  谁知电话打过去,她就是死活不接。何陆云只有又发短信,也不见她回复。这么电话短信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那边直接就关机了,这下算是完全失去联系了。
  何陆云气的不得了,耐着性子给消化内科那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那边回复说是今天不该她上班,没看到人来。还问他是哪位,他当然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拉倒。本来还想给常思再打个电话问问的,想想还是不妥,也就没打过去。心想走就走了吧,怎么这么难伺候。
  快中午的时候,周子惠终于打了电话过来报了声平安。
  何陆云悬起的一颗心这才放心,仍是气不过,问她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连句话也不说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周子惠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何陆云听得出她的冷淡,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着她了,遂道:“我有哪儿不对的你说明白,别什么都不说行不行?”
  周子惠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没什么不对。”
  何陆云这火腾地就上来了:“那你这个样子干什么?”
  周子惠被他一吼,半天都没吭声。
  何陆云又把语声压下来,好声好气跟她说:“你把话说明白,别让我不清不楚的。”
  周子惠静了片刻,说:“好,是你让我说的……那我想问问你,你所说的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陆云给她问得心里一咯噔:“在一起就是在一起,还能有什么意思?”
  周子惠的语声隐隐有些悲戚:“那你打算跟我在一起多久,几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何陆云不由语诘,一时竟无以为对:“我……”
  “你说不出来是吧?”周子惠等了一会才又说,她说的很慢,几乎是艰涩地,“其实……你从来就没想过我们会有未来是吗?”
  “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周子惠说,语声冷静理智,简直不像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下一更会晚点~~
  ☆、chapter 22
  何陆云真不知道周子惠狠起来是这个样子的。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才好了一天不到。早晨她还好好的,还特地跑去给他买了早餐……为什么买了个早餐回来就变成了这幅局面?
  她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何陆云实在是想不通,直觉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只是她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看着餐桌上还没来得及吃的早点,他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买什么早餐啊?一买就买成这样,一挥手就把桌上的豆浆扫倒下去,乳白色的液体淋淋漓漓流的满桌都是。
  下午江姨过来打扫卫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餐桌上一片狼藉,桌子上跟桌子脚下面汪着一滩半干了的不明乳状液体。
  “这是怎么了?”她说,“怎么弄成这样?”
  何陆云窝在沙发里没动,抬起眼皮朝餐桌的方向看了看说:“不小心把豆浆打翻了。”
  江姨只有摇头,收拾完餐厅,便去整理卧室。
  卧室里也是一片凌乱,有一边的衣橱门大开着,里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被子裹成一团在床上,床单简直皱的不成样子。江姨叹口气,把床单被子一股脑全扯下来换上新的,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又看到几个用过的杜蕾斯包装袋和装着不明液体的小雨伞。
  江姨这个老脸都红透了,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不知道自爱了。
  不过云哥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女人了,就是怕把什么不干净的女人带回家来。看来还是得跟夫人那边说一声才成。
  看着何陆云坐在那里发呆,江姨便问他:“云哥,你早饭中午饭都没吃吧?”
  何陆云闷闷地说:“没胃口,不想吃。”
  “那也不能不吃啊!”江姨无奈地摇摇头,系上围裙说,“算了,还是我给你做吧!”
  江姨忙乎着把冰箱里的剩菜全都倒了,将就昨天周子惠买来还剩下的一部分菜做好了饭。又把何陆云拉到桌边坐下,盛了碗饭给他,笑眯眯在对面坐着看他吃。
  “什么事连饭都不吃呢?”
  “没什么事。”何陆云端着碗,只是食难下咽。
  江姨说:“没什么事就更该吃了,工作那么累,不吃饭怎么给人治病啊?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哪能行?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身体好,就胡乱可着劲的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