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陆皓阳挑眉。
  “在我们结婚之后，你有没有睡过别的女人？”她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陆皓阳深黑的冰眸在灯光里闪动了下，反问一句：“你希望有，还是没有？”
  “我当然希望没有了，我有洁癖的，不过你大少爷这么受欢迎，我也不敢抱什么从一而终的希望。”她撇撇嘴。
  陆皓阳双手托住后脑勺，用一个慵懒而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沙发上，他不会让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免得她恃宠而骄。
  “婚姻是要靠两个人共同经营的，像你这种没心没肺，不思进取的，确实不用抱希望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本来就没希望，结束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嘀咕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虽轻，却像一阵飓风吹皱了陆皓阳的浓眉。
  他大手一伸，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们婚姻结束的那天，就是生命终结的日子。”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动摇的可能。
  寒意从景晓萌背脊蔓延上来，她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就算要把她当炮灰，也不需要囚禁一辈子吧？
  “如果我对你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你还会这样说吗？”
  “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吗？”陆皓阳讥诮的反问一句，心里有点烦躁，真不知道这个笨蛋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鬼，永远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有啊，我还是可以继续当炮灰的。”她垂下眸子，脸上有了一道悲哀的阴影。
  “笨蛋萌，我说过天堂还是地狱，仅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要妄自菲薄当炮灰，我可以成全你。”他阴阴的、沉郁的说，每个字都像是在赌气，跟这个笨蛋说话，总是想吐血。
  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内伤深重，不治而亡。
  景晓萌的心里也在难受着。
  在感情方面，她不是一个精明的女人，甚至还有些愚钝。除非对方把心剖开，明明白白的把心意告诉她，否则她是不会明白，也感觉不到的。
  而且，在陆皓阳面前，她一直都是在自卑和自尊的夹缝里寻求生存。
  在她的意识里，陆皓阳是讨厌她，看不起她的。
  女人要想嫁豪门是需要资本的。
  郭晶晶嫁豪门，因为人家是奥运冠军。
  大s嫁豪门，因为人家是大明星。
  而她，什么都没有！
  普通、平凡，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可以为之骄傲的事业，除了会做点心，别的都不会。
  可以说一无所有，一无是处，暗淡无光。
  杜若玲和马雪婷，一个是豪门千金，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另一个是白富美，继承了上亿的家产，她们各种属性值都是秒杀她的。
  他选择她，除了利用，还能有什么呢？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契约，难道现在会有改变吗？”
  “那该死的租约已经作废了！”陆皓阳带了点恼火的说。
  “可我的角色没变，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是想离婚的，可出于什么原因改变主意，我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留着我终归是有你的目的，不然早就把我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的语气里夹杂着幽怨，还有一丝卑微，她太渺小，所以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陆皓阳扶住了额头，重重的呼吸，重重的喘气，又重重的叹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透露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冰柜前，拿出了一瓶冰冻矿泉水，咕噜噜的猛灌一大口。
  他需要降火，让自己保持冷静，免得内伤加深。
  “景晓萌，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我要不蠢，又怎么会落入你的陷阱里？”一点受伤之色飞进了她的眼睛里。
  520那天是她悲剧的开场，而什么时候才能落幕，她不知道。
  “那就认命。”他咬着牙关说道。
  她不想认，她还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还想要一份幸福的婚姻，不想被一把枷锁，一个牢笼来毁掉一生。
  “我想要幸福，有错吗？”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涌动起来，她扬起头，再扬扬，努力想要把它们逼回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你幸福与否，由我决定！”他霸道的要命，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凭什么，你又不爱我！”她几乎是在吼叫，深浓的幽怨从她的胸膛涌现出来，这怨一直都在堆积，像深埋在火山下的熔岩一般，终有一天，是要喷发出来的。
  “我……”陆皓阳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噎住了，只留下死一般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景晓萌感觉自己被猛力的推进了一个冰冷、黑暗、无底的冰洞里，在那儿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却一直沉不到底。
  她抓住了沙发的扶手，指尖深陷进沙发的皮革里。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自由还给我，我会很感激的。”
  “没有那一天，你可以死心了。”他毫不犹豫的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臣服，把心拱手交给他，没有第二条路。
  她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肩膀狠狠的颤抖了下，“那我到死都会恨你。”
  “你尽管恨好了，反正你选择的是地狱模式。”他低哼一声，俊美的面庞被乌云覆盖着，阴沉无比。
  她真想找根绳子在他面前上吊自杀，连做三个深呼吸，她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然后用着一种挑衅的语气问道：“天堂模式是什么样的？”
  他冰冷而幽暗的眸子闪动了下，像是冰山上有一角被融化了，“想换吗？”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带着一种蛊惑而催眠的力量，与先前的霸道蛮横完全不同了。
  “想。”她点点头，如果那样更能获得自由的话，她要换。
  “可以，前提是，你要把心交给我！”他慢慢悠悠的语气就像一阵龙卷风，在她心里卷动起惊涛骇浪。
  她感觉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荒唐的、最滑稽的要求。
  把心交给他，任他折磨，践踏吗？
  她只有一颗心，碎了就死了！
  她不会做飞蛾扑火的事。
  但她没有说出这些话，只是讥诮的吐了三个字：“为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左边的胸口，轻轻画了个圈，仿佛像是箍住她的心，“用你的心来换我的心。”
  她剧烈的震动了下，微蹙着眉梢，困惑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令人解不透的谜，“换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