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初夏在这郊区的农村小路体现的玲离尽致。
  虫吟狗吠，带着一丝微风，还有黑夜中被颜墨寒叮嘱要照的透亮的路灯。
  光线几乎都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莫雅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她已经少了一份耐心，看着他只觉得无名的窝火还有烦躁。
  她就那样的站在颜墨寒的面前，当着他的面掏出一把消音手枪然后看都没看一眼对准身后的一个路灯就打了过去。
  “啪”光线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这轻微的响动连那些小虫子和乡村野狗都吓到了，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颜墨寒的眼睛在黑夜中有些放光，他的确没想到十一如今还有这等身手。
  “看到了吗？现在的我是这样的，我们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的话听在颜墨寒的耳中如遭雷击。
  她就这么清晰直白，没有半点掩饰的就将这最后一层膜捅破了。
  颜墨寒呆立当场，他想过很多他们相认的场景，可是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这不是结局，他不会承认这是结局，不会。
  “十一，你的身手很不错。”
  听到这颜墨寒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她的内心只剩下一片嘲讽，慌张？哈，他颜墨寒怎么可能慌张呢。
  “对嘛，你都知道我是十一，落十一不是？颜总，话已至此，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下去，这话可是你教我的呢，好走不送。”
  说完这话，莫雅转身就走，再没有半点留念。
  真以为撞装傻充楞一切就都结束了？他们的感情的确是他开的头，同样也是他喊的结束。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你又想要说开始就开始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事儿？
  真是惯的他了，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之王？什么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不成？
  这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熊孩子，狂妄自大，真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他了。
  莫雅的离开的确让颜墨寒一直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也做不出任何反应，这一刻他切切实实的认识到莫雅真的不再是以前的莫雅了。
  她是落十一，无论是骨子里还是性格上，已经彻彻底底的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该怎么做。
  他以为自己还能留在原地，不仅是他自己，就是他的女人也会在原地等他。
  是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如此自信。
  等到今晚莫雅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想要如何就如何的。
  他们之间不仅仅隔了一个五年，还隔了很多很多的变数。
  就比如莫雅的脸，莫雅曾经经历的一切。
  甚至他连问都不敢去问一句，莫雅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等等！”
  还敢叫住自己？
  莫雅站在了原地，对着远处的云二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
  她慢慢转身，看着向他走来的颜墨寒。
  此刻路灯被她一枪打碎了，四周只能有些微弱的灯光照在露面。
  但是颜墨寒自始至终都看不清楚莫雅的真正表情。
  “颜总还有什么指教？”
  “你的脸？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颜总怎么不喊我十一了？我以为颜总还会喊一声十一呢。”
  这话明显带着挖苦，就连颜墨寒都觉得嘴里苦涩难当。
  他怎么喊的出口呢，喊莫雅，他没资格因为他喊了那个假货将近半年。
  喊十一，呵呵呵，这不是连自己都承认他们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吗？
  只是这点子苦楚有什么？和莫雅比起来，什么都不算的吧。
  “告诉我，你的脸，你的背，你的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莫雅看着颜墨寒那急切的眼神，她勾了勾唇，哪怕晓得这一笑会让自己整个的面部扭曲的疼痛，可是她还是面带笑容，用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道：
  “我的脸是被人故意划伤的，不仅这个，还有后背，还有腿上，哦，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嗓子吗？我告诉你哦，那可是被人灌入了毒药想要毒哑给伤的。
  呀，吓到颜总了啊？别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毕竟人家当初说的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再将我卖到非洲做妓女。
  颜总，你猜我最后到底是做了妓女呢？还是没做呢？”
  “别说了！”
  真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的这自带嘲讽又无比残忍的话，颜墨寒觉得自己的心简直都在滴血。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怎么会经历这些？怎么会？
  “是谁？告诉我是谁做的，是谁！”
  颜墨寒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他恨不得把那个伤害了莫雅的人拆皮剥骨，碎尸万段。
  “哈哈哈，想知道是谁啊？你颜总你呢，是颜总你自己呢。”
  颜墨寒听到这话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可能是自己，怎么可能，不会的，他珍惜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莫雅看到颜墨寒这副模样她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步步紧逼，对着他再次说道：
  “颜总莫非忘记了，你的江湖追杀令可是下了五年之久呢，格杀勿论，和死比起来，我这点子又算得了什么？我说的对吧？我这副模样至少还留着一条命呢。
  颜总，您的江湖追杀令撤销也是在半年前吧，呵呵呵，我可真是命大呢，半年前，平安的江湖追杀令则在三个月前，哈哈哈哈，颜总，别再做出一副你比任何人都情深似海的模样，真的，只会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无比的让人觉得不耻！因为全世界偶都可以如此，但是你，真没资格。”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么颜总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江湖追杀令不是你下的？对我动手的不是你的人？颜总，你这记性不好的话那就更别来招惹我了，我可受不住。”
  “别，别这样……我们……我们可以从新开始……可以从新开始……还有孩子，对，我们还有孩子，还有离儿！”
  颜墨寒从来没有这么的无助，这么的不知所措过。
  远处的暗首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大如此模样，可是他晓得，这一关老大必须自己去承受，自己去度过。
  小姐当年到底是被谁所害已经很明朗了，除了他们龙腾的人不做旁人。
  如此一来，小姐更不会原谅老大了，这一条追妻路，老大可真的不好走啊。
  “你可知道，除了离儿你本来还有个儿子的，颜墨寒，我们母子三人最后只剩下了母女二人，你觉得，你欠我，欠孩子的，你还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