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了阿秀整整一夜，就像那个时候熊子守护我一样。
  那个时候，我再看她，才真真正正把她当成了我的妹妹。
  阿秀，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二天，醒来的阿秀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看了一眼，有些歉意地说道：“浩然哥，对不起啊，喝着喝着就醉了。”
  “没事的，秀儿。你口渴吗？哥去帮你倒点水。”
  大概是觉得我太过殷勤了，阿秀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突然意识到我这样做有些急了，毕竟无事献殷勤，很让人多想。
  干咳一声，我接着说道：“嗯，喝多酒容易口渴，头也会疼一阵子，你要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昨晚守了你一夜，困死了。”
  “嗯，谢谢你了，浩然哥，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也没有再推辞，我直接回了虎纹酒店，现在太平县老虎俱乐部的产业都以虎纹命名，就连李存志和韩再奇手里的那几家也毫不例外。
  当然这些都是楠姨的主意，我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
  到了酒店以后，我咧着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熊子托付给我的事，让我困扰了三年，现在好了，我终于把人找到了。
  心中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一根烟抽完，我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那个时候，我多少有些恍惚，整个人都有些头脑不清了。
  缓了半个小时后，我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到熊子在对我笑，而且这王八蛋的嘴还一张一合的，虽然没有出声，但我却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谢谢。
  我当时就没好气地喊道：“说你酿的谢谢，老子拖了三年才找到咱们妹子，你是不是不满？”
  熊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就在那笑着，最后，这王八蛋起身，慢慢走远，变成了一片荧光。
  “天堂没有黑暗，地狱永无白昼。”
  这是熊子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所以他托这个梦给我，只是为了让我放心。
  我苦涩一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八蛋。”
  “我怎么了，你就骂我王八蛋？”
  一道有些错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扭头一看，裴小菲刚好从门口进来。
  看到她之后，我微微有些懵逼，就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她说得很是随意，人也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床头上。
  跟这个女人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我多少能摸到一些她的心思。
  许虎的两个女人都不简单，唯一的区别是，楠姨可以为我付出全部，但裴小菲绝对不会。
  想让裴小菲付出，你需要拿出足够让她心动的东西。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来你很奇怪吗？”
  裴小菲坏坏一笑。
  我点上一根烟，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我是许虎的女人，谁能打败他，我自然会成为那个人的战利品，这一点，在他的灵堂里，我表现得应该够明显了吧。”
  “裴小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答应过你，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就是。”
  “裴小姐？许虎可是一直叫我小菲的，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就这么便宜了，只能当个小姐？”
  我是实在拿捏不准她的心性，很客气地说道：“裴小姐说笑了，对你，我还是很尊敬的。”
  “尊敬又有什么用？我是一个女人，既然打定了跟你的主意，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说着，裴小菲走到我的身边，很认真地跟我对视着。
  我被她看得有些很没底气，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丝怒意。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已经躺在那里嗷嗷乱叫了，但现在，我很难再用下半身去考虑问题。
  当一个人心里积累了太多困惑的时候，总会变得异常谨慎，我就是这样，就算现在裴小菲脱掉衣服主动献身，我都不会动她一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我知道，她的危险程度远远大于许虎。
  见我仍旧无动于衷，裴小菲笑了。
  “你连那个老女人都敢碰，到我这里却怂了，难道你觉得你驾驭不了我？”
  “有些话从女人嘴里说出，并不怎么好听。”
  我说完，直接走到了窗前。
  裴小菲呵呵一笑，再次回到床边，然后很随意地说道：“好吧，我也不强求，之所以过来找你，是因为一个老女人临走的时候找过我，让我帮她一个忙，至于报酬，我很心动，所以就答应她了。”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老女人就是楠姨，只是楠姨找她帮什么忙？
  裴小菲也没有跟我卖关子，直接说道：“太平县这个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谢楠想给你占一块立足之地不容易，所以这次她才亲自去了莱州，但她也不傻，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如果没跟五兵堂谈妥，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走之前找到我，让我帮你守住太平县，为的就是不把你暴露了。”
  顿了顿，裴小菲向我问道：“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谢楠这么做，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只是一个收废品的，至于楠姨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没必要骗你。”
  沉默了一刻钟，裴小菲叹了一口气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很坚定地说道：“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如果想通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等你，当然，希望你也别让我失望。谢楠那老女人的眼光应该错不了，这一点，我很相信她。”
  等裴小菲一走，我立刻给楠姨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楠姨并没有接我的电话，只是给我回了一条消息，告诉我，有什么事可以去找裴小菲，她什么都知道。
  我特么当时就迷了，刚把人家撵走，现在你有让我去找她，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心里一阵懊恼，我又立刻给裴小菲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走远了没。
  她呵呵一笑，说走远了，想见她就去太平小区好了。
  纠结了一阵子，我一咬牙开车直接去了太平小区。
  到那里的时候，裴小菲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裴小姐……”
  没等我把话说完，裴小菲冷冰冰地说道：“这里没有人叫裴小姐，我叫小菲，谢谢。”
  谢你妹啊，老子跟你客气了吗？
  深吸一口气，我腆着笑脸接着说道：“小菲……”
  “我比较喜欢床上说话，不然没感觉。”
  说完，这女人就噔噔地上了楼，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还狡黠一笑。
  我是彻底无语了，撇了撇嘴，我慢慢跟她上了楼。
  此时，裴小菲已经在那里躺好了。见我进来，她拍了拍床，示意我躺到那里。
  我并没有满足她那无理的要求，只是坐到了床头上。
  大概是很久没有被滋润过了，裴小菲很霸气地冲我喊道：“你是死人啊，许虎活着的时候，还能让我兴奋两分钟呢，你连三秒钟都不愿意给我？”
  “呵呵，我没那么快。”
  “那你倒是来啊。”
  说着，这女人恶狠狠地摔了我一枕头。
  我当时就有些发蒙。
  老子纵横情场也有些年头了，但像她这么自然又急切求上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最主要的就是那个自然，她那个样子就跟真是跟自家老公闹性子一样。
  我看了她一眼，很好奇地问道：“哎，姐姐，你是怎么做到不要脸还这么自然的？”
  “啊？”
  裴小菲一愣，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她那个傻不愣登的样子，我微微一笑：“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明明这么不要脸，为什么还一点都不脸红呢？”
  “我……”
  没等裴小菲开口，我立刻摆手她的话。
  “还是我帮你分析吧，从理论上讲，你已经被自己成功洗脑了，每次见我，你就会说你是我的女人，心里或许更是念了千遍不止，久而久之，你就把我默认成了你的老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裴小菲看着我，有些目瞪口呆。
  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只是被我这么一提醒，才有了一些意识。
  “你跟许虎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裴小菲摇头，轻声说道：“或许你说的很对，我20岁的时候就被许虎保养了，三年，我过得其实并不开心，我得到了很多女人想要的东西，失去的也多，除了被许虎草，我什么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谁不向往爱情，尤其是在物质上得到满足之后，我更向往那些神圣的东西。”
  爱情很神圣吗？
  我突然想起来了齐晓蓓，想起了在齐河的那段日子，想起了那个的骄横，温柔和霸道。
  “你笑什么？”
  裴小菲皱眉，脸上微微有了一丝怒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我很理解你，起码很赞同你的说法，爱情这东西真的很神圣，一件小租房，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吵吵嘴，真的很美好，嗯，比做那事有意思多了。”
  “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陪我谈一场恋爱可以吗？哪怕你只是敷衍我一下也行。”
  裴小菲说的很认真，我能看出她对爱情的渴望，所以心里有些纠结了起来。
  “给我一些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好，你来是想知道谢楠对我说了些什么吧，我告诉你……”
  从太平小区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刻，我的心很平静，唯一使我有些躁动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我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小蓓，你还好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只觉得这个夜晚很适合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