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动了动，林野放了资料低头去看她。
  季念突然从衣服里探出头，眼底还带着眼泪，盯了他一会儿问：“你多久醒的，是不是我压着你睡不着啊？”
  “刚醒。”林野把她拽起来一些，“孔根衣服上的血检出来了，证实有血迹，并且是四名被害人的。”
  季念接过来看了眼，没说话。
  林野继续道：“还有这个，是受害人头颅的分析报告，切割伤口一致，和玻璃厂的刀片吻合，就是第一具尸体脑后有创伤。”
  “钝器击打？”季念沉吟片刻，“其他三具尸体都没有？”
  季念拧着眉，“总觉得多此一举，其他三个都是窒息死亡，虽然身上有伤痕，但都是抽打伤。”
  但是也不能排除第一次作案没有经验才这么做的。
  “先去把人审了，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林野说着，把衣服拿起来。
  季念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问他：“现在几点了？”
  林野抬腕，“两点四十七了，现在去把人审了吧。”
  “你先去吧，我去泡两杯茶，不然迷迷瞪瞪容易说错话。”季念说完就去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又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林野的茶叶，抬眼看见外面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济。
  “陈饶。”季念对陈饶招了招手，他抬起头，季念把手上的茶叶递给他，“这是林野的茶叶，你给大家分一分。”
  审讯室里，林野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领口，孔根双眼泛红，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季念推门进来，边上做笔录的警员站了起来，小声地对她说：“念姐，孔根估计是自己心里也没底，一直没睡。”
  季念颔首：“嗯，麻烦你们了，我来做笔录吧，你们先出去，陈饶那里有茶叶你们倒点热茶喝喝。”
  “好，谢谢念姐了。”
  “没事。”
  季念走过去在林野边上坐下，左手的茶水放在他手边，抬头看着孔根。
  林野用手敲了敲桌子，目光冷然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孔根冷哼一声，“你们想要我承认那是不可能的！我没有做过！”
  他说话带着口齿不清的口音，季念看着他。
  林野掀起眼皮，从手边的资料袋里拿出来几张纸，“那我有要说的。”
  他把那几张纸推到孔根面前，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表情，林野面无表情地说：“需要我给你念一下吗？
  “送检衣物中发现了四组血液样本，经过比对，确定四组样本分别为荣安，秦雨菲，唐珊珊和俞夏的血液。”
  男人愣了，林野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直视人心的犀利，“上面说，你衣服上都是四个受害人的血，都是被你杀掉的女孩的血，这几天你睡觉吃饭她们就紧贴着你，无时无刻不在靠近着你，而你每天吃饭睡觉，忙着亡命天涯，可曾想过一点点那些因为你而失去生命的女孩的绝望？你可曾有一点点愧疚？”
  孔根被林野锐利的，带着沉重冷意的目光看得心口发寒。
  季念拳头紧握，眼底泛红。
  那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啊，未来还有大好的人生，却被一个恶魔生生折断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