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79节
作者:
金戈万里 更新:2023-04-29 07:57 字数:4165
巡视祁镇回来的宋景珏诧异的看着面色复杂的慕容靖,“父亲?”
慕容靖回过神来,忽然道,“算算日子,元娘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
宋景珏脸上立刻扬起雀跃的笑意,“见到小叔无恙我就放心了,过几天我就回蔚县去陪着元娘。”
“你们该分家了。”慕容靖望着满脸傻笑的女婿,突然道。
“嗯?分家?”宋景珏被慕容靖突然的话说懵了,向来对慕容靖言听计从的宋景珏呐呐道,“可是我的庶弟才两岁多……”
这时候分家,别说是对他娘的名声如何了,就连他和元娘,甚至是他爹,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慕容靖什么复杂情绪都没了,没好气的在宋景珏屁股上踹了一脚,“蠢货!我孙子的性子可千万别像你!”
宋景珏不明不白的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舔着脸对慕容靖露出讨好的笑来,“我蠢些不要紧,孩子也未必像我,要是像元娘聪慧或者像父亲英明最好,或者像我爹、像大伯、像小叔、像大哥……”宋景珏掰着手指,越数越乐,“就算像我这么蠢也不要紧,这些人都能照顾他百岁无忧。”
慕容靖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安慰的拍了拍宋景珏的肩膀,无奈道,“像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天生神力,从出生就比别人更优秀。”
宋景珏听见这话更高兴了,完全没将慕容靖刚才说分家的事记在心里。
目送宋景珏高高兴兴的去府内找宋佩瑜,慕容靖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淡下去。
罢了,回到咸阳,他就借口旧伤复发辞官。
只要他的元娘好,他别无所求。
祁镇镇民陆续醒来后,轻而易举的发现通判府的熟悉面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
宋佩瑜本以为对通判府百般推崇爱戴的祁镇镇民会因此而闹事,却没想到,祁镇镇民只窝在家中藏了几天,就若无其事的开始了从前的生活。
靠地吃饭的人纷纷出城准备春耕,以开铺子为生的人也纷纷开门营业,还有人悄悄来通判府问,通判府还会不会给铺子补货。
宋佩瑜没急着告诉镇民,他们很快就要离开祁镇,也不必再春耕了,而是先让人敲锣打鼓的将通判府众人的罪行公布于众,然后让赵军挨家挨户的去问,原本陈通判和他的心腹中只有三个人能活,他们希望那三个人是谁。
关于食人肉等过于惊世骇俗之事,宋佩瑜都将证据毁去了,也没让祁镇镇民知晓。仅仅祁镇外面的土匪都是通判府所养这一件事,就足够让祁镇镇民脸色勃然大变,继而对通判府生出憎恨来。
最后刘理竟然得到了所有镇民投的票,这些镇民都希望刘理能活下来,还有两个在通判府不起眼的人,得到的票数分别在第二和第三。
宋佩瑜不愿意去看过于血腥的画面,也不愿意再听陈通判的废话浪费时间,拒绝了陈通判想要见他的请求后,就没再关注这件事。
三日后,活下来的三个人被洗涮干净,送到重奕面前。
他们被逼着看其他人被凌迟的过程,始终都不知道自己能幸免于难,直到被凌迟的人血都流干净了,他们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以及能活下来的原因。
可惜他们中有个人心理素质不太好,已经吓疯了。
慕容靖将那个已经疯了的人指给重奕看,冷声道,“我看这人的罪名中也有强奸虐待被土匪寨绑来的女子,还活生生打死了好几个,没想到胆子却不大。”
柏杨皱眉,忍不住道,“他做过这样的事,祁镇镇民还能允许他活下来?”
慕容靖看向柏杨,并没有因为柏杨是燕国世家的人就忽视他,解释道,“他所做的恶事都是在土匪寨,在祁镇却是个乐善好施又热心的人。”
宋佩瑜闻言也皱起了眉毛,他忽然觉得他出的主意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祁镇镇民无辜,那些被土匪绑了的人更可怜。
“他们都有什么罪名?”宋佩瑜指着刘理和另外一个人。
慕容靖看向宋景珏,这件事被他交给宋景珏。
自从决定回咸阳就辞官后,慕容靖已经在考虑,还要不要让宋景珏上战场。
也许在六部九寺任官,或者去东宫做护卫也不错。
因此他特意给宋景珏安排了许多跑腿的活计。
宋景珏立刻将这两个做过恶行说了出来。
刘理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最胆小的,其他人行刑用了三天,这个人就哭了三天,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连路都看不清了。
他能成为陈通判的心腹,纯属是沾了已经死了的父亲的光,还因为本身性格懦弱胆小,格外不遭陈通判的待见,委实是边缘到不能更边缘的小人物了。
所做的恶事,最多就是狐假虎威占些小便宜。
至于刘理,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就是一把只忠于陈通判的刀,除了陈通判的命令,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多余的恶事,反而在祁镇镇民中颇有美名和威望。
宋佩瑜指着刘理,“他留下,剩下两个……”
盛怒的劲头过去后,宋佩瑜很难再如同之前那般,在三言两语间就决定别人的命。
他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再开口,却被重奕打断。
已经默默看了宋佩瑜许久的重奕望向跪着的三个人,漫不经心的道,“刘理留下,疯了的那个埋了,这个还在哭的放了。”
宋佩瑜怔愣的看向重奕,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想到重奕竟然会开口处置这种事,过于惊奇才愣住。还是因为重奕的处理方式与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才会愣住。
重奕感觉到宋佩瑜的视线,立刻将目光重新放在宋佩瑜脸上。
四目相对,宋佩瑜先垂下眼睫。
最近总出现的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出现了。
第56章
虽然最后只剩下个刘理,但也足够了。
陈通判非常信任刘理,这些年来,刘理就像是陈通判的影子般的存在。整个通判府对于刘理来说,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有刘理在,不仅祁镇外围已经全部换人的匪寨,还能按照之前的模式正常运行,陈通判和游商们的药皂生意也完全不受影响。
只要匪寨依旧存在,‘药丸子’供应不出问题,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祁镇的变故。
‘赵国富商’因为急着交货,误入祁镇土匪圈,最后无一人生还的惨案,也只能让听见消息的人晒然一笑,叹息赵国富商的脑子不太好,然后就忘在脑后。
殊不知‘赵国富商’的货物却不是金银珠宝、锦缎纱绢,而是大量的粮食。
彻底掌握祁镇,也处理了通判府,将通判府牌匾砸了,换成城主府的牌匾后,宋佩瑜没急着马上建城。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给祁镇镇民发一年的粮食,然后通知祁镇镇民,今年所有人都不得春耕,新城主府有任务下达,但凡祁镇镇民都要服役。
这事在祁镇掀起了极大的波澜,最后在粮食真真切切的发到每户人家后,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下来。
宋佩瑜从来都没想瞒着祁镇镇民,代替通判府的城主府背后是谁。
发放粮食的时候,也是告诉祁镇镇民,给他们发放的粮食与去年赵国蔚县百姓秋收交过税后,平均每个人能剩下的数目相同。
祁镇镇民望着发放到手中的粮食纷纷陷入沉默,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从出生起,就从来没在自己家中见到过这么多的粮食。
换做往年,这些粮食都够他们吃五年了,竟然只是赵国蔚县百姓一年的收成,还是已经交过税的收成。
要知道他们尚未被城主府征税时,地里的纯产出平均到家中的每个人身上,也未必会有这么多。
这一刻,往日言语间总是对卫国和赵国恶语相向的祁镇镇民,心中都对赵国产生了微妙的向往。
这些祁镇镇民却不知道,各个国家都有保护优良种子不外泄的意识,能流通到祁镇的种子本就是最差的种子。
祁镇镇民没有以地养种的概念,种子越来越差也是必然。就算是付出相同的辛苦和努力,秋收的时候,祁镇镇民的收获也注定不如其他国家的百姓。
况且前年赵国喜得良种,永和帝曾两次下旨全国境减免赋税,一次是在春耕的时候,一次是在重奕失踪后。
赵国蔚县的百姓,也是头一次在忙碌了一年后有如此丰厚的收获。
用来安抚祁镇镇民情绪的时间,宋佩瑜也没闲着,他将已经完善了无数次的建城计划再次罗列出来,与众人进行最后一次完善。
新城的名字宋佩瑜已经想好了,就叫奇货城。
虽然这个名字遭到了吕纪和的百般嘲讽,但宋佩瑜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用来做生意的城池,名字自然要越奇特越容易让人记住最好,要那么文雅做什么?
有重奕的无条件支持,就算吕纪和再怎么皱眉也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没听见这辣耳朵的名字。
奇货城虽然是用来做生意的城池,但它作为人造要塞,对于赵国来说还有不同寻常的战略意义。
所以慕容靖的意见就显得至关重要。
当然,商议这种大事,宋佩瑜绝对不会忘记拉着重奕旁听。
慕容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建议想要与宋佩瑜慢慢说,却被宋佩瑜展开的未来奇货城效果图吸走了所有目光。
宋佩瑜思来想去后,决定按照他穿越前听过的一个小故事建城。
先划分出准备用来建城的土地,然后在这些土地的范围外就地挖土取建城材料,等城池建造完,围绕着城池被挖空的地方,就是天然的护城河。
这样既节省人力物力和时间,也能建造出现阶段配置最全面的城池。
除此之外,宋佩瑜还参考了许多古籍和他尚且还没彻底忘记的现代知识,抱着建造个顶级乌龟壳的想法,费尽心机的设置了奇货城的外表。
十米深的护城河、十五米高的城墙。
城墙宽达五十米,内外都要抹上厚厚的水泥,这样就算是有人想要以火箭攻城,也不会给奇货城带来太大的影响。
宋佩瑜甚至打算在奇货城建成后,烧制一批琉璃砖,在奇货城高达十五米的城墙外全都贴上琉璃砖。
如此一来,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奇货城岂不是整座城池都在闪闪发光?
妥妥的标志性建筑!
可惜现阶段也只能是想想。
宣纸空白处,宋佩瑜还画了些用来守城的武器概念图,这些也是需要慕容靖帮他完善的东西之一。
宋佩瑜亲自给慕容靖和重奕倒上热茶,虚心请教,“将军觉得这样一座城池,想在被他国突然围攻的情况下,坚守到援军到来,日常需要多少士兵在奇货城中驻守?”
慕容靖被宋佩瑜的话唤的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艳才稍稍收敛了些,沉吟了会,开口道,“如果建成的奇货城当真能像宋宾客计划的这般,那只需要一万人驻守,无论敌军有多少人,奇货城都能抵挡围攻十天。”
就算路上再有埋伏,也足够蔚县的援军赶来了。
虽然现在蔚县并没有大量驻军,但只要奇货城建成,以奇货城能带来的利益,蔚县必然会增加驻军,成为赵国新的边界要塞。
“一万人……”宋佩瑜想了下一万人需要的生活物资,缓缓的摇了摇头,“人太多了。”
按照他的计划,奇货城不是做生意的人就是守军,不会有农民存在。
这样奇货城所有的补给就都需要从蔚县运送过来。
一万驻军,再加上工匠、管事等人,至少也要一万五千人左右。
慕容靖闻言,看向宋佩瑜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也跟着摇头,不肯退让半步,“真的不能再少了。”
奇货城越是重要,驻军越不能少。
若是千辛万苦给他国做了嫁衣,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