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漆漆枪管子，直接杵在了唇钉男的腮帮子上。
  就在唇钉男把包拿在手里的一瞬间，蒋万发的手就从帆布包里把五连发掏了出来。
  感受到五连发顶在自己脸上，唇钉男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草！”蒋万发啐了口痰，举着五连发说道，“咋样，我这包够不够分量，你还点点不？”
  唇钉男身体僵硬，没敢动弹。
  “不给你亮点儿真家伙，你以为我来这儿跟你玩呢？！”蒋万发拿枪管子拍了拍唇钉男的脸，“跟你开枪，都是浪费我的子弹。但是你他妈砍的是我弟弟，我这枪还就得掏出来！”
  这时候，外面九爷也带着人过来了，他往里面瞅了一眼，一看蒋万发用枪怼着唇钉男，也是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这个蒋万发，还真有马力，连响儿都带出来了。”
  唇钉男拿着蒋万发的包，放也不是，收也不是。沉默了得有十秒钟，他在咬牙说道：“草泥马的，唬谁呢？你这玩意儿能是真的？前两年打击黑枪，真东西早他妈被收上去了……”
  蒋万发没跟唇钉男掰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今天肯定是让你吃饱了再走。”
  唇钉男汗哗哗往下掉，因为他能闻到枪上满满机油和火药的味道，这把喷子，就不可能是假的。
  蒋万发瞥了一眼崔仲一，问道：“仲一，我问你，当时砍卓君的人，就有他，对吧！”
  崔仲一点头，说道：“对，就是他，而且，他好像还是带头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对他印象这么深。”
  “这就得了！”蒋万发点点头，皱眉问了一句，“我这弟弟说的对不对，事儿是你带头干的对不对？！”
  唇钉男看蒋万发脸色不怎么好看，连忙说道：“事儿确实是我带头干的，但是……哥，你这样的，先别冲动，我跟你慢慢解释……”
  “解释你麻痹解释，”蒋万发干脆利落，一脚就给唇钉男踹倒了，“事儿是你干的就完了，老子管你因为什么？就算是我弟弟干了你媳妇儿，你他妈也得给我眯着。敢动他，你有命活吗？啊，我问问你！？”
  说完，蒋万发搂动了一下五连发的枪管，也不犹豫，直接朝着唇钉男的腿“亢”地一声开了枪。
  顿时，五连发的枪口喷吐了一下火蛇，然后无数钢珠、铁砂就被打了出来，给唇钉男的膝盖打得爆出一团血雾。
  “啊——”唇钉男也没想到蒋万发这么干脆，说开枪就开枪。这么近的距离下，所有的钢珠，铁砂全打进了他的膝盖里，给他膝盖骨干得粉碎，疼得他惨叫一声，差点就昏过去了，在地上直打滚，完全不顾地上全是玻璃碴子。
  这一枪下去，把不少人都惊住了，其中也包括我。那一声枪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的，看到唇钉男一条腿血肉模糊，这个震撼可想而知。
  唇钉男的那些朋友一看蒋万发开了枪，一个个先是一愣，随即就炸了锅。他们手里拎着家伙，一个个跃跃欲试，显然是被蒋万发吓住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
  要是不上，回头蒋万发也给自己搂一管子咋整？但是要是上的话，那蒋万发肯定能开枪再放倒两个人。
  蒋万发看出来了旁边的人的焦虑，嘴一撇，说道：“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我这儿五发子弹，刚刚用了一发，还能再搂倒四个人。我看看谁是战士，敢往前出溜的！”
  说着，蒋万发用枪管子指着众人饶了一圈，这些人全都炸毛了，一个个往后缩，给让人碾了的小鸡崽子一样。
  “草！”蒋万发骂了一句，“这么多人，没一个战士啊？！”
  没人敢吭声。蒋万发呵呵一笑，把枪管子垂了下去，省得枪走火伤人。
  “去，问问因为杀砍卓君，给他问明白了。要是耍心眼子，我再崩他两枪。”蒋万发摸出烟来，招呼崔仲一去问唇钉男。
  崔仲一早就憋着劲儿呢，点点头，给了我一个眼色，我会意，就跟这崔仲一一块儿过去了。一同过去的，还有张俊豪。
  “草泥马的，别嚎了！”崔仲一一下子就给唇钉男给踩住了，手里的大卡簧“扑哧”一刀就扎在了唇钉男之前被卓君扎伤的手臂上。
  “啊——啊——”唇钉男叫的更是凄惨无比，让旁边不少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心里打颤。
  这他妈就是社会啊，只要弄不死你，刀子说扎就扎过来了！
  “这一下子，是你砍我哥哥的！”崔仲一直接把刀子拔了出来，刀子一出来，血就哗一下子流下来了，挺唬人的，让我看得眉头直皱。
  我之前也差点扎过人，是跟谭鑫干仗的时候。但是，当时弹簧刀没弹开，所以我也就没做成错事。不过那种感觉却是牢牢记在了我的心里，很恐惧。
  崔仲一收刀，把还沾着血的刀子塞在了我手里，努努嘴，说道：“去，阎，给他一刀，出出气！”
  我手有些哆嗦的接过了崔仲一的卡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崔仲一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今天来可是你要来的，所以这一刀我得让给你。当然，你要是不敢，就算了，没人说啥。”
  我咬咬牙，想到之前自己曾经说过，如果是为了卓君，我愿意拿这把卡簧。所以，我一把攥紧了崔仲一的大卡簧，一言不发，蹲在了唇钉男旁边。
  崔仲一在我身后，又说了一句：“对了，手指头顶着刀刃，别扎太深，放放血就行。扎出什么事儿来，后面不好弄。”
  唇钉男这会儿脸色苍白，一脸的虚汗。看到我抄着刀子过来了，浑身一激灵。
  他现在已经被彻底整服了，服地不行。
  “小兄弟，你……你别扎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个办事儿的，拿钱砍人而已，要砍你们兄弟的也不是我……我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别捅了，疼……”
  我看了看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突兀地问了一声：“那你砍我君哥的时候，知道他也疼吗？”
  “嗯？”唇钉男一愣，但是随即，就发出来另一声惨叫——我同样一刀扎了过去。
  我大拇指顶住刀刃，让刀子只在唇钉男的大腿上扎进去两指深，即让他疼得哭天抢地，又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蒋万发看了看我，挺意外的，然后点头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扑哧！”我把刀子拔了出来，同样带出一股血注，不过血只流了一会儿，就逐渐止住了，因为伤口不深，只要不二次伤害，最多就是四针的事儿。
  “哥，给你，我出气了。”我把卡簧给了崔仲一。崔仲一呵呵一笑，说道：“行，不愧是我弟，紧要关头倒是没怂！”
  “呵呵。”我强笑了一下，其实心里还是直突突。拿刀扎人，谁第一次干这事儿能跟没事儿人一样呢？但是我还是扎下去了，说明我比一般人强不少。
  张俊豪倒是没跟崔仲一一样，还要先捅唇钉男一刀出出气。他见我和崔仲一都完事儿了，直接踩住了唇钉男，冷声说道：“哥们，你也看见了昂，我们这伙人不是啥好人，说干你就干你，所以你别跟我扯犊子昂！我问你，我君哥招你惹你了，你半夜要搞他一下子？”
  唇钉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疼得都快昏过去了，说道：“不……不是我要砍他，我也是拿钱办事儿的……是那个人，那个黄扒皮给我五千块钱，说让我砍个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叫卓君的。我寻思挺好干的活，就接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有马力，我哥们伤了不少，我找黄扒皮多要点儿钱，他说给，但是唬着我，一直也没给，所以我就从乡下朋友家出来，专程找黄扒皮要钱来的，没想到就让你们给堵这儿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那个叫卓君的也不熟，我凭啥砍他？不就是图那几千块钱吗……几个哥哥，几个祖宗我真错了，别捅咕我了行吗，我现在脑袋嗡嗡的，可能失血过多了……”
  “瞅瞅你这怂比样！”张俊豪鄙夷地看了唇钉男一眼，站了起来。
  唇钉男的话，在场的人都听着呢。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唇钉男就一个拿钱办事的，主要捅咕事儿的，还是黄扒皮。至于原因，其实也不难知道，肯定是当初张梅的事儿引起来的一系列事情呗。黄扒皮被卓君一通干，完事儿之后还讹了不少钱，到最后江城也没给他要来说法，他就想用这方式把场子找回来。
  “这狗日的！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么一件事儿，都过去一两个月了，他还没算完！”张俊豪皱皱眉头，看向了黄扒皮。
  黄扒皮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跟昏倒了一样，被唇钉男折腾了一通的他，确实看起来挺惨的。
  张俊豪回头问了蒋万发一句：“万发哥，这黄扒皮，咋处理？！”
  蒋万发只是看了黄扒皮一眼，就裹了口烟，说道：“给他弄起来，这损篮子跟咱装昏倒呢。”
  “行！”张俊豪上去就踢了黄扒皮两脚，“草泥马的，别装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