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凌绍诚盯紧了面前的小家伙，快要七窍生烟。
  “你是不是有好多好多钱？”
  凌绍诚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怎么，现在就想继承家产了？”
  “我跟妈妈说，让她不用担心我，我可以暂时认你，等以后我长大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就把她接回来享福。”
  凌绍诚当时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一口血冲到了喉咙口，似乎要被气得吐血。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熬死他，然后再把他老娘接回来？
  “你到底几岁了？”
  “五岁啊。”
  凌绍诚不信，可这是他亲儿子，他只能认栽。
  “明越！”
  听到声响的助理赶紧进屋，凌绍诚指着坐在那的聆聆吩咐道，“把他给我看好了，一步都不准他踏出去。”
  “是。”
  “把凌暖青给我逮回来！”
  “不知羞。”聆聆陡然插了句话，“昨天是谁说让我妈妈有多远滚多远的？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说话不算话！”
  “闭嘴！”凌绍诚多少有了些恼羞成怒，他极力地隐忍，要不是因为儿子是自己的，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聆聆缩了下脖子，但是并不怕他，凶什么？纸老虎。
  凌绍诚不信她这次还能溜得掉，可倘若再来个五年呢？
  他情绪躁郁，整个人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处。
  凌暖青并没有离开溧阳，几个人挤在吴医生的诊所内，范筱竹看于畅耐不住烟瘾，将烟盒摸了出来。
  她在他手背上打一下，“这儿不能抽烟。”
  “那我去外面。”
  “别，万一被人看见呢？你去洗手间吧。”
  于畅扭头出去了，凌暖青手掌握成拳在前额处敲打，“竹子，你们的机票买了吗？”
  “定好了，晚上过去来得及。”
  凌暖青话到嘴边，却被范筱竹提前接了过去，“别说连累不连累，不爱听，再说老娘敲了凌绍诚两百万呢，巨款啊！”
  “我现在只能祈祷，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地离开这。”
  这样她就能心无旁骛的去抢回聆聆，“竹子，你一定要帮我带好言言。”
  “放心吧，以后她就是我亲闺女。”
  吴医生从针灸室出来，拉着范筱竹交代了好些注意事项，等到于畅抽完烟抓好了药，几人才离开。
  言言躲在斗篷内，小脸被完完全全遮挡起来。
  “妈妈，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言言不重，妈妈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上次见面，哥哥给我带了一颗糖，还说要背我，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摔了一跤……”
  凌暖青伸手在女人的背上轻拍，“等哥哥再长大些，长成一个小男子汉就能背你了。”
  “到时候言言也长大了呀，他还是背不动我。”
  这条弄堂车子开不进来，范筱竹背着包，时不时朝四周看，“于畅，你确定这儿没监控吧？”
  “放心，我都摸排好了。”于畅追上凌暖青，摸了下言言的脑袋。“哥哥背不动你，叔叔背，我可是力大无穷。”
  “不要。”言言听到这话，赶紧伸手搂住凌暖青的脖子。“我要妈妈。”
  “你妈瘦，抱着你多累。”
  “不要嘛。”
  “没事。”凌暖青搂紧怀里的女孩，言言将嘴巴凑到她耳朵边。“妈妈？”
  “嗯。”
  “每次见哥哥，他都给我带吃的。我们学校的虾排特别好吃，下次我想给他也带一块，但我怕藏着坏了……”
  凌暖青胸口传来钝痛感，她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从言语中倾泻出来。
  “好呀，下次给哥哥带虾排。”
  十几米外有个昏暗的路灯，几人犹如一条条影子钻过去，凌暖青隔着斗篷亲了下女儿的脸。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怎么舍得把两个孩子分开呢？
  可她必须藏起一个，这样才有可能去争取聆聆的抚养权。
  于畅走在前面探路，刚要到路口，却很快折了回来，“不好。”
  “怎么了？”
  “恐怕是凌绍诚的人。”
  凌暖青心里一惊，“不可能，难道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他有可能并不知道你在这，但已经动用了他的势力在溧阳全城排查。”
  “这可怎么办？”范筱竹焦急不已。
  没有别的办法，于畅望眼凌暖青，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她继续跟着他们，只会是个拖累。
  凌暖青将言言交到范筱竹的手里，“我先走。”
  “你……”
  言言朝她看了眼，“妈妈，你别忘了要来接我啊。”
  “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
  凌暖青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女儿的眼神会受不了，她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来忍受的煎熬白白浪费了。
  “等等，”于畅追过去两步，“你这样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先等等。”
  路边有个小男孩提着袋垃圾一晃一晃地出来，于畅走过去拎住他的衣领，他将一张红钞票递给男孩，“小崽子，帮个忙呗。”
  凌暖青和范筱竹都躲在垃圾堆旁边，那个男孩拿了钱，屁颠屁颠地冲着弄堂口跑。
  他很快被人拦了下来，“喂，小孩，看到过这个女人吗？”
  一张照片被递到男孩的面前，他手里还拎着垃圾袋，“给钱吗？”
  “你见过？”
  “那边有个小超市，我刚才买薯片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跟她长得好像……”
  “快！”一帮人推着男孩子，让他带路，“等我们找到了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于畅蹲在路口观察，眼见那些人走远了，这才冲着凌暖青的方向招手，“快。”
  凌暖青拉下帽沿，快速冲进了黑暗中 ，只是刚跑出去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那边是什么人？别跑，站住！”
  这儿可没什么出租车，凌暖青脚步飞快往前，一辆车子不知道从哪蹿出来，就停在凌暖青的身边。
  车窗往下降了一半，隐约能看到后车座坐着个陌生男人。
  “上车。”
  凌暖青往身后看眼，人影攒动，说话声也越来越响，她来不及细想，拉开车门后直接坐了进去。
  车子很快发动，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