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茹换好牛仔裤，裹着粉粉的羊羔绒，被牵着手走出来时……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软得没办法走路了。
  而萧郁的目光就一直牢牢锁着身旁的小丫头，粉粉的，嫩嫩的，牵在手里好小的一只，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恍了恍神，他想起他养母曾经说的，说他这年纪早就应该有个一儿半女，甚至他养父母不止一次提议过，干脆就花钱买一个优良的品种。
  但是他又很清楚，对她，是很纯碎的，男人对女人的感觉。
  他没那么变态！
  “……”阿茹默默抬头偷看了一眼，手被紧紧抓着，他的手下也寸步不离跟在后面。
  想跑？
  绝对没可能了。
  萧郁又把小丫头带到地下一层的化妆品专柜，冷冷吐了几个字：“护手霜。”
  左一两手各领着四五个袋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头也低了下来。
  有点，看不下去了，主人不觉得尴尬，他都觉得尴尬死了！
  这还是他认识十多年的主人吗？带着小姑娘来商场买衣服，买完衣服又买护手霜，这会儿还……抓着小姑娘手，亲自给抹着。
  “大少爷，这个我用不着的。”阿茹把手收了回来，藏到背后。
  这样的东西，她从来就没用过，在萧家天天要干活，手经常泡在水里，哪里有闲功夫涂抹这些？
  萧郁直接要了两支，吩咐左一付了钱。
  低头看着小丫头，他温柔地问她：“还有什么想买的？”
  阿茹使劲摇头，什么也不要。
  萧郁牵着小丫头离开了商场。
  左一发动车子，问道：“主……郁少，今天是否要去一趟萧氏？”
  外边都乱套了。
  可主人光顾着哄小姑娘啊。
  “先把她送回去。”萧郁伸出手臂，直接就把小丫头抱到了腿上。
  “大少爷干什么！”阿茹低吼，不安地动着身子想要下来，车里还有别人在！
  只要他一碰她，她的心脏就狂跳不止，给吓的。
  总觉得一下秒，小命就会受到危险。
  萧郁手扣着不放，稳稳坐着，嘴边噙着笑：“让大少爷抱一会儿。”
  “……”
  抵达公寓。
  萧郁把门卡给小丫头，交代道：“厨房里有吃的，自己找。”
  阿茹点头，急着从他腿上爬走……
  可是还没跨出车门，就被一把拽了回来。
  萧郁凑近，摸着她头顶，轻轻地在她耳边威胁：“别再想着逃跑，不然大少爷真的会生气。”
  “知道后果吗，嗯？”
  望着缓缓驶离的车子，阿茹在寒风中傻站了许久，低头看了看手环，最后还是走进电梯里。
  就算逃走了，逃去二少奶奶和吴妈那儿，只要手环在身上，大少爷还是会找着的，而这个手环根本就取不下来。
  而且，大少爷和二少爷有仇，万一真的惹恼了他，他又把枪拿出来，也许还会伤害到念念小姐。
  心里挣扎着，犹豫着……阿茹知道自己不能冒险，擦了擦眼泪，跑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她一口一口啃着面包，明明噎住了，可还是不停往肚子里咽。
  可狼狈了……
  车上，萧郁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原本带着隐隐笑意的脸色，逐渐被一股阴霾笼罩住。
  “把车开回去。”
  “……主人？”左一怀疑自己听错了。
  “开回去！”
  “是！”
  回到公寓，萧郁什么也没说就下了车，推开门，他直接朝厨房走。
  小丫头还是蹲在地上，埋着脑袋，也不知是在啃面包，还是在哭。
  隐约听见呼吸声，阿茹后知后觉抬起头，嘴里的面包还没完全咽下去，样子乱七八糟，很是狼狈……没法看。
  “大、大少爷？”
  萧郁弯腰抱起小丫头，面无表情的，把她放到沙发上，转身倒了杯水给她。
  阿茹不敢吭声，乖乖喝了几口，放下杯子。
  接着，陷入沉默。
  “怎么就吃面包？”萧郁抬起手，轻轻擦掉小丫头脸上的面包屑。
  吃面包就算了，怎么还哭了，蹲在角落里委屈成那样。
  他看不下去啊。
  “我，不太饿。”阿茹低着脑袋，也不敢再看他。
  “为什么哭？”他还是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喜欢抱着她，喜欢这种暖呼呼的感觉，就好像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阿茹仰起脸，内心挣扎了一下才发出声音：“大少爷，我可以回去萧家吗？求你了，可以放过我吗？”
  萧郁温和的面孔，瞬间绷紧，把她放到边上，他垂眸看着地上的面包屑，声音又沉又冷：“地板脏了，擦干净。”
  说完他就走了，离开了公寓。
  头也没有回一下。
  上了车，左一悄悄看了眼后视镜里，主人那张脸，真是不堪形容啊。
  “主人，您是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个小女孩？”
  萧郁没有恼火，只静静的，想了两秒，然后便冷声开口：“我就不能喜欢女人了？”
  左一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哇靠——
  这就承认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听见主人幽幽地叹了一声，眼睛也闭了起来。
  左一知道，主人是动心了。
  尽管这件事情很荒谬，真的是……太荒谬。
  “昨晚我不小心把枪对着她，主人您也看到了她的反应……”
  仅仅是这样，就吓得腿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郁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黯然。
  如果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这双手沾染了多少血腥，知道他要过多少人的性命，知道他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世界太过黑暗，而她又是那么一尘不染。
  所以他才会觉得，每次想要亲她的时候，心里会冒出一股罪恶感。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养着她，不想放她走。
  等交易完成，他也一定会把她带去东南亚，到了东南亚，她就绝对没办法逃跑了。
  萧郁幽幽地看向左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些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啊。”
  左一怔愣，摸摸鼻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还都在学校念书吧。”
  萧郁的目光缓缓凝结，是啊，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都在念书，可他的小奶狗却每天在萧家做着最卑微的事情，想想就心疼啊。
  他眉间蹙了一下，刚才走的时候，他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不知道小奶狗会不会真的在擦地？或者会不会又偷偷掉眼泪？
  可是他忍着，没有再去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