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别不占优势？”
  “不会吧，我可是男人啊。”
  “我上一个公司，大多数管理层都是男士，比例甚至达到八成。”
  八成的数字一出，带着一丝强烈的窒息感。
  这回，轮到那位女作家开口了。
  “每个月那几天，你会请假吗？”
  这回，四个男人脸上都直接摆出了问号，他们是不是走错场了？
  “那几天？例假吗？”
  “几位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
  “男人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吗？”
  “你们真的很奇怪，这是什么面试啊。”
  四个男人都是一脸懵逼，怎么问题越来越离谱了？
  孩子，几乎是没有面试官再面试时会问男人的问题，之后又是性别不占优势，职场里，男性是绝对的优势性别，现在又问例假，好吧，男人确实是也有“大姨夫”，像女人一样，也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这也可称为男人“例假”，精神上的萎靡不振、情绪低落、脾气暴躁、反应迟钝，会影响到生活和工作。
  可这问题，压根就不会有正常的考官问啊！
  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懵逼，四脸懵逼。
  四个面试的男性都坐不住了，可左菁芸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觉得这场面试很可笑吗？可这些话，有很多人经常听到。”
  咔！摄影暂停，卓一然掐着剧本，道：“辛苦各位了，广告的第一段现在录制完成，请所有人到世嘉总部二楼的摄影棚外，我们第二段的拍摄在二楼进行。迅速，四个男演员到了二楼拍广告的棚子外，摄影师爷搬着器材火速赶往二楼，进入棚子。
  卓一然等人走在后面，左菁芸看这卓一然，这剧本，比她想象的还要直白。
  一开始卓一然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左菁芸就知道卓一然向同过面试来表达职场中的性别优劣势问题，毕竟广告那么短的篇幅，面试这歌情景绝对是绝佳的选择。
  可左菁芸没想到，卓一然居然是让她们四个女性，把平时职场里问给女人的问题，向四个男人提出来。
  这看上去颇为恶搞的内容，却是揭示了匪夷所思的可笑下，职场女性匪夷所思的泪水。
  大概是这广告内容太能引起共鸣了，下楼的过程中左菁芸顾雪歌还有其他两个女性“面试官”都是不停深呼吸，彼此之间没说一句话。
  到了二楼，所有人忙了十分钟，便一切就位。
  卓一然见差不多了，掐着剧本高喊了一声，“各就各位，十秒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
  剧本落下，卓一然的女秘书从棚子里面打开了玻璃门，四个男性面试者依次走入，棚子里，没有人，空荡荡的，却刮了许多说话框。
  看着这些说话框，四个男人游走着，脸上再不复刚才的茫然与疑惑，而是纷纷陷入了沉默，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抓耳朵，拨弄头发，做出小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愕。
  这些说话框里的话很熟悉。
  “我们不招女人，抗压能力不行！”
  “想晋升，那得保证三年之内不要孩子。”
  “姨妈痛又不是病，怎么能请假呢？”
  这些话，都是刚才在二十二楼里，左菁芸她们四位面试官问过的问题。
  这些话都不算刻薄，马上，后面两层说话框，才让这四个面试的男性感到心被揪了起来。
  “女人嘛，相貌第一，能力第二。”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你们女孩子，那么拼干什么？”
  “这职场，不还是男人的天下？那么拼做什么？”
  “听话，跟男人争什么？”
  “做女人还不简单吗？那么逞强做什么？”
  这些话，字字诛心。
  甚至让人忍不住回想起网上曾经大火的，关于“女孩子要不要多读书的讨论。”
  这种事真的又讨论的意义吗？男人读书是为了提高自己，女人读书自然也一样。
  拉出来单独讨论，只能说发起讨论的人脑子有坑。
  可是看着这些对话框，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
  在中国，有八成女性感受到职场偏见，这个比例，完全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了。
  男士们陷入沉默，突然，清脆的高跟鞋声传入他们的耳朵，一回头，左菁芸为首的四位面试官面带微笑，信步走来。
  四个面试官都是挺直了腰板，走到一个对话框前，左菁芸将对话框翻了过来。
  “打破偏见，这才是我们，我是世嘉集团董事长左菁芸，我想对职场女性说，咱门即会生娃，也会升职，勇敢，做自己。”
  顾雪歌也走到一个对话框后面，讲对话框翻转。
  “女人不必逞强，但必须要强，我是汉服品牌云梦泽创始人顾雪歌，我想对职场女性说，就算再不容易，我们都不会认输。”
  白松的机长阿姨也笑着翻过一张对话框。
  “疯狂？不安分？我是风航女机长夏美华，我想对职场女性说，那自信奋斗的样子，就是最美的你，女人，一样能上天。”
  最后，轮到那位女作家。
  又是一张对话框被翻过。
  “羡慕什么灰姑娘，精致容貌下的一面之缘，哪里是什么真爱？我是当红作家陆幼薇，我想对职场女性说，不甘心救世心态上的进步，打破偏见，用你的奋斗之美，燃到他们汗毛颤栗。”
  广告内容就是这么简单。
  咖！
  摄影师看这画面，朝卓一然挥挥手。“卓总，拍完了，效果不错，预计三天后就能出成品。”
  卓一然点点头。“辛苦各位了，今晚我请打家吃饭。”
  “卓总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工作。”摄影师大哥呵呵笑了两声。
  确认片子没有问题，卓一然才让人撤走，二十二楼和这个棚子都立刻恢复原样。
  卓一然和顾雪歌亲自送陆幼薇和夏美华离开。
  看着两人乘车离去，顾雪歌和卓一然才喘口气，又回了世嘉楼内。
  “走吧，去我办公室坐坐，你挺能耐啊，居然把董事长请来了。”顾雪歌和卓一然并排而行。
  卓一然勉强笑了笑。“可不是我厉害，是左铭厉害，我今早和董事长提这件事，董事长当即就给我拒绝了。”
  顾雪歌并没有发现卓一然的不快，“正常，高层从来不参演广告，世嘉的高层基本上都是神秘做派，而且各个都是实干派，闷声发大财的主。”
  卓一然不置可否，轻声笑道：“广告拍完了，希望能超过孙尔云的女装大佬吧。”
  “放心，一定会的，你的广告有代入感，这回引起观众强烈的共鸣，共鸣可比视觉冲击来得更刺激。”
  两人进了顾雪歌的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卓一然就回了二十六楼。
  晚上下班，卓一然和左铭一起回了公寓，左铭正做牛排，卓一然从身后搂住了左铭，把自己的小脸蛋贴在左铭结实的后背上。
  “左铭，你妈妈跟我说双方父母见面的事了。”卓一然轻声道。
  左铭楞了一下，他上午才和左菁芸说要带卓一然回家见家长。
  可卓一然的语气却有点悲伤。“左铭，这是你妈妈半个月之前跟我说的，她告诉我，左家没什么重要亲戚，她和杨总监也都对我很熟悉，见家长的步骤就免了。”
  说完，卓一然咬着嘴唇整个人靠在左铭得背上。
  左铭也是愕然，他妈居然跟卓一然说这话？
  这……这简直是胡闹！
  左家是没什么亲戚，杨志辉那边更不用说，左菁芸和杨志辉熟悉卓一然没错，可这见家长的步骤是能省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