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昏君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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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 更新:2023-04-14 05:10 字数:2120
朕虽然看得多,但除了常常觉得智商受到碾压、换了朕肯定活不过第一集之外,并不会学以致用。
朕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宰相:“卿有何妙策?”
宰相说:“臣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但还需些时日。”
朕没有问他到底在布置啥。
反正到时候宰相肯定会告诉朕的。
没到时候说了也没用。
宰相看朕的眼光告诉朕他也是这样想的。
宰相说:“臣真担心万一哪天臣不在陛下左右了,陛下自己该怎么办呢?”
语气颇是宠溺。
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宰相看着朕,打了哈欠。
朕觉得不太妙。
宰相说:“臣日夜兼程,一回京师就直奔宫城,车马都还停在宫门外头,连自己家都没回。”
朕说:“哦。”
从江南到京师,高铁三五个小时的事儿,有什么好卖惨的。
要怪只能怪你们技术太落后,还得靠马这种原始交通工具代步。
宰相发现跟朕委婉没有用,直接不要脸地说:“臣能不能先在陛下这里睡一会儿?”
朕吓得花容失色:“不行!”
宰相没想到朕反应这么大。
宰相说:“哦,那臣回去睡觉了。”
然后他就磕了个头走了。
朕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宰相走了,朕好像也没有必要留在办公室里。
于是朕后脚跟着他往外走。
宰相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来:“陛下真的不留臣多呆一会儿?”
朕愈发觉得菊花嗖嗖凉。
朕说:“宰相一路风尘劳顿,还是快回家去好好歇息吧。”
宰相似乎有些遗憾,微一叹气,这回真走了。
朕觉着,朕这个皇帝貌似还算有地位。
起码还没到被宰相压制必须卖身求存的地步。
朕心甚慰。
朕刚回到寝宫想去床上躺一躺,高总管又来报:“礼部侍郎求见。”
——朕现在把宰相叫回来还来不来得及啊。
叫宰相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了。
因为礼部侍郎说在宫门口碰见宰相了。
朕现在才知道宰相不是要睡朕,是确实想为朕排忧解难。
爱朕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
还有点小傲娇和小心机。
这么一想朕居然觉得宰相略萌。
朕要是个无关的吃瓜群众,说不定就站了这对cp。
可惜朕的内心是个笔直笔直的直女。
朕喜欢男人。
宰相是男人。
还是个挺英俊的美男子。
但宰相是弯的。
宰相也喜欢男人。
朕现在好像应该算男人。
等等这事情有点复杂朕好像被绕进去了。
现在不是站cp的时候,礼部侍郎还在等着觐见汇报呢。
朕继续在办公室里接见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说的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大事。明天陇西王就到京师了,他建议朕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还说这是太后的意思。
哦对了,礼部侍郎是太后的侄子。
就是陇西王的表兄弟。
这一家子外戚欺人太甚啊!
马上就要把朕拱下皇位了,还要朕腆着老脸亲自去接那个把朕拱下去的人!
按朕阅览宫斗文三百篇的经验,皇帝的威胁不外乎三种:外戚,权臣,王爷。
当然这么说也不是很严谨。
有时还有想当太后的皇后妃子。
有时还有起义造反的草根领袖。
有时还有虎视眈眈的境外势力。
有时还有奴大欺主的专权宦官。
当个皇帝真不容易。
朕的智商实在拎不清那么多,姑且认为只有前面那三个吧。
这叫抓住主要矛盾、抽象化建模,这很科学。
现在外戚联合了王爷来搞朕,朕必须牢牢抓住权臣这个盟友。
可惜权臣刚刚被朕打发回去睡觉了。
外戚和王爷欺人太甚!
——那朕就多忍一忍。
朕爽快地回答:“行!”
礼部侍郎走后,朕终于回到自己寝宫里,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朕躺在龙床上思考了一会儿。
朕觉得可能得改变一下固有的僵化思路,另辟蹊径。
朕为什么要和古人宫斗,朕应该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长处呀!
比如前面提到的技术问题。
朕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来到这个蒙昧落后的时代,还成为最高掌权者,难道不应该大刀阔斧地推广现代科技、加速社会发展进程、开辟一个全新的辉煌时代、改写人类历史吗!
然后朕就可以碾压四方称霸全球成为一代雄主了!
说不定还能比哥伦布先发现美洲,把小龙虾和辣椒提前引进过来!
还管什么陇西王、生不生得出儿子!
想到这里朕不禁有点小激动。
可惜朕大学里学的是影视编导,除了指导一下舞姬们排练,并没有什么卵用。
然后朕回忆了一下中学里学过的基础科学知识。
朕觉着朕可能穿越的时候忘记带上它们了。
遂放弃了以上计划。
其实对于被人从龙椅上拱下去这个事儿,朕的心态是非常平和的。
听说被废的皇帝要么被杀,要么过得很惨。
朕恰恰就知道这么一位被废的皇帝——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因为朕前不久刚刚参观过他的陵墓考古展览。
据说他只当了二十七天皇帝就因为昏庸无度、恐危社稷而被当时的权臣霍光给废了,贬到地方上当了个王侯。
朕感觉膝盖一痛。
他的那个展览啊,满目黄澄澄的金饼子、金板板、马蹄金、麟趾金,一堆一堆的,朕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此外还有十吨重的钱币,展览实在放不下,只好拍个照片给大家看看。
如果说这就是皇帝被废后的凄惨生活。
朕希望现在就被废。
至于被杀。
朕其实一开始有过寻死试试能不能变回静静的想法。
因为胆子太小不敢杀自己而放弃了。
如果有人愿意帮朕一把,朕也不介意尝试一下。
朕只求杀得别太疼就行。
如此一想,朕觉得朕实在没什么好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