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一下z言会亲自过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见他。当面把企划讲解给他听，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不满意，需要咱们修改的地方。”
  “是，方主编。”
  不多时，z言和温煦来了。
  自从上次去z言住的地方看画之后，他们还没有见过面。
  一看见z言，就想到那天在他那里发生的事，单一茜心里还有一丝异样。
  反观z言，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像又是第一次跟她见面似的，整个人淡淡的。
  温煦看看他，又看看单一茜，心里疑惑。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两个人闹别扭了？
  听完单一茜关于画展的策展企划，温煦是很满意的，问z言，“你觉得呢？”
  z言抬眸，扫了单一茜一眼，薄唇吐出两个字，却让在场剩下的三个人一惊。
  “重做。”
  他说什么？
  重做？！
  不是哪里需要修改，而是要全部重做吗？！
  要知道，距离画展已经不到一周的时间了，现在重做……
  方可怡去看温煦，显然真的有点不太理解。
  单一茜是z言钦点来负责的，方可怡以为，他应该很信任单一茜才对。
  再说，客观来说，单一茜这份策展企划不说无可挑剔，也不至于重做啊。
  “那个，等一下。”
  温煦轻咳一声，低声问z言，“你是哪里不满意吗？要是哪里不满意，你就说出来，让她去修改就好了，何必为难人家，要求重做？”
  z言看向温煦，冷漠道：“如果我说，哪里都不满意呢？”
  温煦：“……”
  好嘛。
  这下子，温煦也没话说了。
  单一茜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她这是要重做了？
  方可怡看向她，眼神里不觉带了赞赏。
  温煦也是。
  z言看不出来神情如何，只是在听到单一茜说知道了的时候，站起身。
  看他是要走，方可怡急忙说道，“z言先生，我送你。”
  说完，她捏了下单一茜的肩膀，给她安慰。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单一茜回到自己位置坐下，把刚刚的策展企划打开。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份企划有什么问题。
  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这也是第一次，这样被毫无理由的全盘打回。
  林周忙完手里的事情过来，看单一茜脸色表情不太好，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企划案有什么问题？”
  单一茜叹息，看向她，挤出一抹牵强的笑。
  林周意识到问题大条，继续问道：“是需要的地方很多吗？”
  单一茜苦笑，敲敲桌上的企划案，“不是很多。”
  “啊？不是很多，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对啊，不是很多，是全部要修改。”
  “什么？”林周惊讶，“全部？你说全部？”
  “嗯。”
  “不是吧？z言都不满意吗？”
  “嗯。”
  “也没说哪里不满意，就说让你重做？”
  “嗯。”
  “你答应了？”
  单一茜耸耸肩，“不然呢？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周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同情。
  单一茜垂下眼睛，真的这时候，一点头绪都没有。
  画也看过了，她也觉得自己捕捉到了z言的心意。
  难道，是她错了？
  那么，z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另一边。
  车里很安静。
  温煦情不自禁的从后视镜里看向车后座的z言。
  终于在等红灯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
  “单一茜的企划案，有那么糟糕？”
  “……”
  “喂喂喂，跟你讲话呢，别让我好像对着空气说话好吗？”
  z言发了善心，看向温煦，“你想让我说什么？”
  “不是，单一茜不是你亲口要她来负责这次画展的吗？”
  “是，所以呢？”
  “所以，既然你让她来负责，又何必故意刁难人家？”
  “我没有故意刁难任何人。不满意就是不满意。”
  “江少爷，您的心意那么难揣测，她体会不到也正常。你就不能稍微的放宽一点？”
  “不能。”
  “……”
  这样，温煦也没话说了，启动车子，他在心里，只能祈祷单一茜自求多福。
  摊上咱们江少爷这样的怪咖，也是辛苦她了。
  忙到下班，林周走过来看单一茜还在电脑前面打字，说道：“一茜，下班了，你不走吗？”
  单一茜头也没抬，因为实在顾不上，随口道：“我还有一会儿，你先走吧。”
  “那好吧，你也早点回去。”
  “嗯嗯。”
  林周走后，办公间里就只剩下单一茜一个人了。
  打完最后一个字，她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捏了捏眉心，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屏幕，她接起。
  “喂。”
  “你在哪儿？”
  “公司。”
  “你还没去剧院？”
  周韫凉的声音听上去，染着浓浓的不悦。
  对了！
  今天她要陪着老太太去看戏的。
  虽然说不去不去，但是也不能真的不去。
  单一茜咬牙，说道：“我现在过去。”
  她话音落下，那边周韫凉就挂断了。
  估计，生气了吧。
  叹息一声，单一茜拿好挎包就赶紧走了。
  打车来到剧院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锦姨的陪伴下到了，并且已经等了她一会儿。
  单一茜下了出租车，快步过去。
  “老夫人。”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在自己面前站定，老太太冷着脸，沉声说道：“如果不想来，没有人逼你。”
  单一茜低垂着眸子，心里却想，怎么没有人逼，你孙子就会逼她了好吗。
  看单一茜低眉顺眼的样子，老太太心里的气稍微减少了一些。
  锦姨见状，适时的开口说道：“时间快到了，咱们进去吧。”
  说着，她给单一茜使了个眼色。
  单一茜收到后，刚要主动去扶着老太太，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奶奶。”
  是，贺茵茵。
  她也来了。
  不用想，肯定是老太太叫来的。
  看见贺茵茵，老太太的态度跟面对单一茜时，那就是180度的大转变。
  脸上堆笑，她朝着贺茵茵的方向说道：“茵茵，快来。”
  贺茵茵走到老太太身边，看了单一茜一眼，“一茜，你也在。”
  她这么温柔的跟单一茜打招呼，戏演的简直不要太好。
  跟她比，单一茜真觉得自己的演技需要提高。
  老太太握住贺茵茵的手，看也不看单一茜，“走吧，咱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