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彦成和老爷子都是一愣，随即一起笑了起来。
  乔语虽然明明是开玩笑，也被他们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瞧瞧！”老爷子笑了一阵子，指着乔语对穆彦成说：“我说的怎么样？你这个媳妇儿不错吧？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爱财，有什么不好？”
  穆彦成笑着点头，“您说的是！”
  老爷子的目光却盯向了远方，片刻之后才说：“静芝那孩子，就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也不说出来，这么多年，苦了她自己。”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乔语看了看穆彦成，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彦成显然也是同样的，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老爷子先收回了目光，摆了摆手，“罢了！这也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这么多年，顾虑重重，一直没能迈出这一步。人这一辈子啊，能做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才不算白白来这世界上一遭。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咱们啊，也没必要想不通！”
  他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乔语和穆彦成，顿了顿拐杖，“你们俩，可别想再给我偷懒！好好儿把我们穆家，继承下去！”
  穆彦成郑重地点头，“爷爷您放心。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一定不让您失望！”
  穆老爷子眼底露出赞赏的目光，难得地没有骂他，只是说：“别光忙着工作！有空多回家陪陪小语！以后啊，多给我添几个重孙子重孙女！咱们穆家，人丁实在太不兴旺了！”
  穆彦成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乔语垂下眼睑，掩饰着复杂的心绪。
  老爷子乐呵呵地打趣，“小语啊，不过以后呢，你再有身孕，你姑姑可再拿不出股权祝贺了！”
  穆静芝的股权，一半分给了乔语，一半留给了姬秉禾。
  乔语笑着道：“是。”
  穆彦成故作夸张地摇头，“这股权姑姑可是说的很清楚，都是小语一个人的，将来的孩子，谁也别想争！”
  几人说笑了一阵儿，老爷子到底是精力不济，回房里休息去了，只剩下乔语和穆彦成。
  乔语四处看了看，转头问穆彦成，“姑姑出事的原因，找到了吗？”
  穆彦成的神色有些肃然，沉默了一下才说：“还没有。”
  乔语叹息道：“怎么会这样？”
  穆彦成摇了摇头，“好像有人在帮着抹去痕迹！”
  乔语叹了口气，“姑姑倒好像不在意了。可是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躲在背后暗地作怪的人给揪出来才行！”
  话虽然这么说，乔语也清楚，这事情过去的越久，能追查的线索就越少。
  查了这么久，都没什么眉目，最大的希望，就是穆静芝醒来后，能查到点什么。
  可是显然，穆静芝根本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乔语便忍不住问：“这事儿，姑姑那边是怎么说的？”
  她有点怀疑，穆静芝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有意帮着隐瞒了什么。
  虽然这个完全是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就是她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乔语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穆彦成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乔语沉吟道：“姬秉禾的身世……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为什么爷爷和姑姑从来都不提的？”
  穆彦成摇头叹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大概是有什么内情。”
  而且一定是不愉快，提起来就令人伤心的那种。
  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都有点沉重。
  过了片刻，穆彦成笑着揉了揉乔语的头发，“不管怎么说，姑姑能康复，去做自己真正热爱，想去做的事情，都是值得高兴的，对不对？不管咱们有多不舍，都该为她高兴！”
  乔语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儿。
  不管是谁，只要是真正在意穆静芝的人，自然只希望她健康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她在做什么，在哪里，只要她健康，快乐就足够了。
  小夫妻两人说了一阵儿，离开这里回自己家。
  在去车库的路上，穆彦成又主动提起带苏言去治病的事情。
  “姑姑那另一半股权是给姬秉禾的，所以过段时间，姬秉禾还会回来。”穆彦成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需要让他带岳母离开一段时间。”
  乔语沉默了一下才说：“一定要去国外治疗吗？”
  穆彦成顿了顿道：“要不然我跟学校那边……”
  “不。”乔语打断他道：“我还能重新回学校上学已经是侥幸，不能再来一次。”
  “那我们把时间定在你放寒假？”
  乔语沉吟了片刻，缓缓摇头，“只要和姬秉禾那边协调好了，能早一天是一天。”
  母亲和穆静芝的情况还有所不同。
  她昏迷的时间更久，当初伤势也更严重。
  奇迹还能不能再一次发生，谁都不知道。
  乔语艰难地抉择着，每个字都像长出毛茸茸的手脚，扒拉着她的嗓子，使得每个字讲出口都那么疼。
  “到时候，我跟学校请几天短假，陪着我妈去检查……如果确定她在那里接受治疗，我就回来……”
  穆彦成沉默了一下道：“这样，我让姬秉禾跟那边的医学院联系下，看看有没有可能促进，他们和你们学校进行交换生学习的可能！”
  乔语大喜过望地看着他，“真的吗？”
  穆彦成点了点头，“那家伙路子野得很！加上穆氏的支持，我觉得，把握很大！”
  “谢谢你穆彦成！”乔语激动到不能自已，合身扑到了穆彦成怀里，兴奋地大叫：“真的太谢谢你了！”
  穆彦成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又怕她撞到肚子，避也不是，迎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地搂住她。
  乔语也只是搂住他一下就松开了手，又是叫又是跳，穆彦成眉眼含笑看着，护着不让她摔倒。
  乔语笑着笑着，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慌乱地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不许哭！乔语你个没出息的！不许哭！这是好事儿……不能哭……不吉利……”
  穆彦成看得心酸，把她捞到怀里来抱着，细细帮她擦干眼泪。
  “喜极而泣，没有什么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