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条件？”乔安稷顿了顿，问。
  沈默笑的意味深长，回头挑眉，食指勾了勾示意乔安稷靠近。
  乔安稷咽了口唾沫，慢吞吞的上前，沈默长臂一伸便将他的脖子勾了过来，尔后凑近了他的耳朵。
  他薄唇轻动，“放心，这件事情你很容易就能做到。”
  “……什么意思？”
  “……”他的唇一翁一合把自己的条件轻声说了出来，声音小，但乔安稷却听得清清楚楚。
  霎然，乔安稷脸色宛如刷白的墙。
  他一把扯下沈默的手臂，整个人坐回到后座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
  沈默眸光一沉，墨眸一斜，嘴角轻撇。
  默了半晌，乔安稷还不停地摇着头表示不行，乔安稷手一拨手挡，踩下油门便驶离原来的位置。
  乔安稷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见车启动，哑着嗓子问：“开、开车要去哪？我要下车，你要带我去哪？”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搓了搓，明显的不安。
  “去哪？当然是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要下车！”一听，乔安稷便升起不好的感觉，说着就紧紧抓住车把手要拧开。
  可早在上车的时候沈默就已经将所有的车门给锁了，乔安稷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乔安稷连苍白无比，沈默透过后视镜像是在看猴子似的，“既然交易做不成，自然也就没必要救你，现在回去待着，还来得及。”
  “……”乔安稷绝望地松开手，脑子再笨，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了，问：“是你陷害我！”
  沈默耸了耸肩膀，转动方向盘，“谁陷害你有什么关系呢？有关系的是，你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待着，废了一辈子。啧啧啧，多可惜。”
  乔安稷咬着后槽牙，也不知道是怒气还是因为害怕，浑身打颤。
  “诶？”沈默眼睛一亮，抬眸看向后视镜里的乔安稷，“我听说你还没结婚呢吧？没结婚，没小孩，出来之后估计也已经四五十岁了，到那个时候，啧啧啧，估计都没人要了吧？”
  “……”乔安稷故作镇定，没有说话，一双眸子里含着扑天的怒火。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除了你，我们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吧？”沈默不屑的道，“除了你，多的是人上赶着来呢，只不过是比较麻烦罢了，不过跟你接下来二十多年的牢狱相比，麻烦点怕什么呢？”
  “你！”乔安稷瞳孔震了震，咬牙启齿。
  沈默轻轻地哼着旋律，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不怎么好听，但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他的无所谓和好心情。
  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乔安稷这下是真的慌了。
  车又过了一个拐弯，乔安稷清楚地看到五百米处的警察局大门。
  他下意识的哆嗦，“你们……我是被冤枉的，警察会调查清楚的！而且我是乔安安的表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知道乔安安是谁吗？她嫁的人可是律家继承人律北琰！”
  “他们一定会救我的！你害不了我！”乔安稷攥着拳头，明明是威胁，可话语里却没有一点中气。
  沈默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局，道：“哦？据我所知，你这个表妹似乎对你并不怎么喜欢吧？她会救你吗？那为什么到头来，是我把你保释出来了呢？”
  “我……”
  “哦对了，你说乔安安嫁给律氏的继承人？啧啧啧，看来你孤陋寡闻啊。”
  “你说什么？”
  “律北琰现在可不是律氏的继承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律北琰这三个字都要成了落魄代表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救你？”
  乔安稷心里一咯噔，睨着沈默。
  律北琰自身难保？
  是真的吗？
  乔安稷在那一刻真恨自己平时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关注，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人该不是炸他的吧？
  可……万一呢？
  乔安稷感觉自己头顶冒出来两个小人，一人一边的拉扯着，让他混乱了。
  眼看着警察局越来越近，乔安稷顾不上浆糊一样的脑子，扯开嗓子：“我……我答应你！”
  哧——
  车猛地停住，就在警察局门口。
  乔安稷重心不稳，受惯力作用险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头重重地磕在靠椅上，连带着鼻梁。
  一股暖流涌下来。
  乔安稷抬手抹了一把鼻子，沾了一手的血。
  “啧啧啧。”沈默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方向盘，发出可惜的声响。
  乔安稷怂怂地重新坐回去，“你……”
  “真是可惜了，就差一点点。”沈默挑眉，给乔安稷指了指警察局入口。
  的确就差了一点，只要车开进去，保证会有人出来迎接，紧接着，他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都将在牢里待着。
  乔安稷想到这里，哆嗦了一下，抿着唇，许久才开口问：“我……万一没成功呢？”
  “你会成功的。”沈默道，“毕竟，不成功的话，你下辈子就毁了。”
  沈默扬唇，笑了。
  那笑容，看起来纯良无害。
  可乔安稷盯着却心里打着寒颤，因为他很清楚，这张无辜笑容的面具下是阴森的，是可怕的，是毛骨悚然的。
  乔安稷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他一回去就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杜绝了所有的光线，似乎把自己藏在黑暗处，别人就看不见。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默在他下车时说的话。
  “乔安稷，你可千万不能跑哦。”沈默歪着头，“你要是跑了的话，我就可以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你是老鼠，我是猫，而且……”
  他拉长了尾音。
  “还是会吃老鼠的猫。”
  乔安稷脸色刷了一层又一层的墙白，站在原地，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
  陵城特殊学校。
  卡曼停在大门口，乔安安刚下车便看到卜鸣和卜冉冉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这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
  乔安安忙小跑过去，从暖气里出来，她的脸蛋泛着红晕，垂眸去看卜冉冉，“卜先生，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
  “为什么不进去等？我自己进去也是可以的。”
  卜鸣笑道：“冉冉拉着我过来的。”
  乔安安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卜鸣，卜鸣肯定地点了点头。
  乔安安面上一喜，唇角上扬，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她动了动唇刚想跟卜冉冉打声招呼，却见卜冉冉转身走进了学校内——